乐陶陶方出院门,便咂了咂嘴道:“不对,这侯夫人绝对有问题!”幽冥难得没损她,只是静静看着她。栗妖忙接话,“什么问题?”
“你想,哪有人见自己丈夫娶了小妾非但不心生膈应,还向着这小妾、维护她的?而且还如此直白地和外人说自己丈夫和别人感情很好?”
幽冥欣慰地“嗯”了声,“难得还不算太笨。”
“幽冥先生,你早就发现了?”幽冥轻哼了一声,“其实疑点很明显。那就是这侯夫人对这三奶奶的态度。”
栗妖不明所以地重复了一遍:“态度?”
“嗯,你想一个女人和自己丈夫几十年的感情,临了冒出个小妾,她不怨妒便也罢了,可看来时那管家说庭院是三奶奶布置的一个刚过门的小妾有权对主院大操大持,而且细看也会发现那侯夫人对三奶奶的态度不同寻常,绝非正常妻妾应有关系。而她一个刚过门的小妾,什么倚仗都没有,这侯爷出了事,他也全然不担心自己以后在侯府的生活。”
栗妖听的频频点头,末了感叹道:“哇,幽冥先生你好聪明啊!我怎么没发现!”
幽冥看似安慰地说:“无妨,人贵自知。”
栗妖:“......”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是侯夫人和三奶奶密谋的,她们其实是一伙儿的?”
“不对,我看八成是三奶奶用妖术迷惑了侯夫人!”乐陶陶一拍脑门,激灵了一下。
“可幽冥先生上次不是说三奶奶不是妖精吗?”栗妖将目光转向幽冥,“是吗?幽冥先生。”
幽冥略沉吟了一下,“如果没猜错,她应该是凡人所谓的......捉妖师。”
“什么?!”乐陶陶仿佛被雷劈了,几乎下意识就要遁走,被栗妖一把拉住,“陶子,冷静一点,先,先听幽冥先生说完,她不是没在这儿呢吗?”
乐陶陶狂暴了一下,忽地顿住了,“不对呀,她要真是个捉妖师,怎么会放任我们,两个妖精,还有你,一只鬼,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捉妖?”
栗妖闻言也觉不对,“是啊,幽冥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
“你们两个蠢货在质疑本君?”幽冥怒完似乎又觉得这般与两个“蠢货”计较有失身份,方才一脸高傲加鄙夷地解释了一下:“来时路过侯府外廷那些花坛等摆件实则是个捉妖阵法。你们两个之所以没露馅,那也是本君为你们施了仙法在身上。”
栗妖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如此吗,幽冥先生你怎么看出来的?也太厉害了!”而某人对这通赞扬只淡淡哼了声。
忽地,乐陶陶似捕捉到什么,“你刚刚说,仙法?”
两人都愣了,乐陶陶惊奇地看着某位自视甚傲的幽冥少见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幽冥先生,你以前该不会是个仙官吧?”
“我不知道。”
“切~就算是个仙官,指不定也是某个犄角旮旯的山神爷,说不好这皮囊还不知从哪儿偷的呢。”
幽冥“唰”一下看向她,乐陶陶了声,但眼中喜色不见半分。栗妖连忙打圆场,“那个,幽冥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幽冥冷哼一声,臭了一张脸道:“去看看你们所说的蝎子精吧。”
夜幕时分,城西南,旧王宅。暮色欲渐浓。
夜色中不时闪起光亮,乐陶陶听着打斗声再度缩了缩身子,桃绯色衣衫尽数藏在绿林之下,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打斗的几人。这蝎子精究是为何,竟惹上了冥府黑白二使?
他们来时,这黑白无常与她便已是打了起来,不知怎得竟无故被牵进了战局。
“你这小妖,'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不知么?打架了不走在这里躲着看什么热闹?”身旁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乐陶陶转过身去,是个模样清俊的少年,但上扬的眼尾又使他带了几分玩世不恭的不羁感。不知是个什么妖精,生得这般好看。
乐陶陶稍解释,“走不得,里面有我的好姐妹。诶,我是只桃妖,你呢?”
好姐妹打架,在这儿躲着?倒是有趣。少年沉吟了一下,“我啊,我是捉妖。”
乐陶陶闻言瞪大了眼,她被刷新了认知:“这年头,桌子都能修炼成精了?你修行肯定很不易吧。”
少年似也被她这番话惊到了,稍偏头却撞进她一双桃色潋潋的眸子里,略略随口答了句,“还好。”
白无常冲蝎子精道:“花如许,你何苦执着于此,你这般坏了因果命数,天理已难容情,还不速随我回去。”
花如许笑了笑,“命数?天道若真有情,当年便不该夺走宁郎性命,如今还要抓着我不放。侯爷是个好人,更不该命绝于此。”怎么还不来?
黑无常道:“天道自有定论,岂容你置喙!”说着便举起手中铁链,将要掷出之时,面前却又闪出一人大声道:“八爷,且慢!”
乐陶陶看了看不知何时到“战场”中心去的少年,这桌妖不想活了?可惜了,那副好样貌。疑诽间,却突地看见了他背上背着的一把剑,剑柄上刻了某种古朴的符纹,剑穗处吊着十枚铜钱。十枚......?!桌妖......他是捉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