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痴病
“这是为何?!怎么这里只有这几只小妖?我明明捉了百余只......”离华向前走了几步,试图在这地牢中找出其余的妖。
然而,他将整个地牢都翻遍了,再也找不出第五只妖。
看着面前这脏乱的场景,也不难想象先前发生了什么。
想来,那术法的作用,便是——“聚众妖之灵,起重生之法。”
谢瑾禾曾在书中见过这种记载,先前她还不信有人会蠢到这种地步,用数以百计的生灵来换取一人重临。
谁曾想,今日便见到了。
显然,离华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本以为崔奕是真心为了青州城的千万百姓,谁曾想,这般竟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
是他对不住这些小妖,明明他们在山间修炼的好好的,如今却被他连累的丢了性命。
想着,离华红了眼眶。他上前施展术法,想要解开束缚住他们的结界。
奈何这些年来修为倒退,竟破不了结界分毫。
无法,他颓丧的跪在地上,朝剩下的三只小妖磕头,道:“对不起,是我识人不清,轻信了他人。明明先前他与我保证过,会善待你们的。怎么今日便成了这般...,都是我不好,我的错......”
说着,他抬起手,扇了自己几巴掌。
师尊与他说过——“并非所有妖精鬼怪都是心怀恶念,往后你下山之时,可不要轻信他人,化作了旁人手中的刀刃......”
如今这般,是他愧对她的教诲。他哪里还有颜面回去见她?
看着离华这般样子,谢瑾禾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今日这般情况,确实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不过,不知者无罪。
这般想着,谢瑾禾上前拍了拍离华的肩,“事已至此,自责也无甚用处。不若,我们想想该如何破了这结界吧。”
破开这结界?若是先前,他还有能力一试。可是现在,他哪里还解的开?
见离华这般颓废,谢瑾禾也不再言语。
自己心里的坎,还是得自己爬。
唤出灵泽,谢瑾禾径自上前,将灵气汇于剑尖,朝结界刺去。
刺着不行?那就横着砍!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
就这样,谢瑾禾对着结界砍了不下百次。
也许是上天垂怜,那结界竟然真的被她砍出了一条裂缝。
见状,离华连忙起身,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参杂着丝丝欢喜。
正在他准备施展术法,同谢瑾禾一起破开结界的时候,方才他们进来的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消瘦,面容亦然。尤其是眼睛,如同那晚一样,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那人的嘴角上扬至一个夸张的弧度,语气有些癫狂:“为什么你们能找到这里!为什么!明明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我差点就可以与阿念长相守了!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们!”
说着,他竟瞬移至二人面前,将二人一同推入了结界。
崔奕挠了挠自己的脖子,顶着那张病态的脸凑到谢瑾禾面前。
他说,“小姐的这番容貌倒好,若是将这具身体留给阿念,阿念肯定欢喜极了!”
看着面前崔奕这异常病态的脸,谢瑾禾陷入了沉思。
既能无声息的进入地牢,又能瞬移至二人面前,还能打开结界,将二人关入其中。
想来,崔奕已然入魔了。
只是不知他入魔的诱因是何,若是找寻到了诱因,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诱因?阿念!
崔奕哪里猜的到谢瑾禾在想什么,他的满脑子都是阿念的复活大计。
如今还差五只妖,便可让阿念复活了。可是,他去哪里找剩下的两只妖?
等等,妖?非得是妖吗?修仙之人为何不可?
想着,崔奕更兴奋了。
他伸手指向谢瑾禾二人,笑着说:“你们二人来的可巧了,现下正缺二位。二位放心,不会很疼的。”
崔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现下,我便先代阿念谢过二位了。尤其是小姐您,往后阿念可能还得用着小姐的皮囊呢!”
说完,崔奕便缓缓转身,想要朝外走去。
“崔世子,请留步!方才世子提了多次阿念姑娘,只是不知这阿念姑娘,是何等性情啊?现下已然如此,世子可否将阿念讲与我们听听?”眼见着崔奕马上就要消失在视野中,谢瑾禾连忙开口喊到。
闻言,崔奕顿住脚步,回首看向地牢内的二人三妖。
他也懒得再走回去,径直坐在了入口的台阶上。
提起阿念时,崔奕的神情才舒缓了许多。
他说:“阿念与常人不同,甚至可以说,她不是人。是的,阿念是妖。她是护城河里的一条鲤鱼精。”
崔奕:“最初与阿念相遇的时候,是五年前的七夕节。那时,我邀赴京赶考许郎一同游玩于城河之上。见水中有人影浮动,我以为是有人落了水,连忙下去将人捞了上来。”
崔奕将人捞上来时,发觉女子样貌清秀,再加上她不会言语,便将她带回了城主府。
谁知,不过两天,阿念便被崔奕撞见了原形。
无法,阿念也不再装作哑巴,而是同崔奕开了口,道:“公子见我这般,可还会欢喜我?”
那时崔奕哪想的了这么多?他只知道,他欢喜她。
不过数月,世子与妖女厮混的消息便传到了崔潜的耳朵里。
崔潜见劝告无果,便将阿念逐出了城主府。甚至因为此事,专门请了术士来替崔奕驱邪。
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阿念死亡的消息穿到了崔奕的耳中。
至此,他颓废至极。
待到崔潜接到远赴边疆征战的皇令后,崔奕才像是回过神来。日日替父亲处理着城中的大小事宜。
见崔奕已经能独当一面,崔潜这才彻底放心下来,将城中之事尽数交给他来打理。
谁曾想,待到崔潜走后,崔奕便恢复了先前的样子——人前是温文尔雅的青州城世子,人后是患了痴病的癫狂子。
讲到这些,崔奕便有些不耐烦了:“都怪父亲!若不是他!我与阿念何苦至此?”
说着,他的面上又恢复了温和:“我的阿念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为了她,我做什么都是甘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