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再次在疼痛中醒来。
脑仁依旧有些顿顿的疼,肚子上还有点重,感觉就像是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一样。
睁开如同磁铁两极的眼睛,撑着酸痛无力的胳膊,下一刻,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就从肚子上毫无阻碍地滚下去。
肚子一轻,但看到那个滚下去的东西的时候,安然觉得自己的脑仁又要开始疼了。
无毛鸡睡的好好的,突然被人直接掀飞,它记起昨天被人丢在半空中的恐惧,以及愤怒。
“嘎——!”
一声响破天际的叫声突然出现。
安然的耳朵直接嗡嗡作响,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要聋了。
眼疾手快,安然一把将无毛鸡的喙捏住。
声音停止,四大皆空,阖家欢乐。
“嗯——!”
无毛鸡变了调子的叫声在嘴里不停回响,两只没肉的小翅膀疯狂地扇着,小爪子一下一下地抓着地上的土,很快就刨出两个深坑。安然捏在手里的喙,也一个劲动着。两绿豆小眼,睁成了黄豆。
“哈哈!”
安然大笑出声,随手就将一根绳子捆在无毛鸡的喙上,留无毛鸡一个在哪挣扎。
她着手开始处理蛮兽的伤。
脑袋里的伤已经治了大半,但是那个眼球终究是坏了。此时,虽然还挂在蛮兽眼眶里,只是因为还有一点生机的原因。因为这个原因安然并没有彻底将眼珠子弄出来,她存了也许能好的愿望。
腹部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昨天还能清晰地看见里面部分成浆糊的内脏,今天却一片惨白——蛮兽身上的鳞甲开始长了。
仅仅一天多的时间,就能恢复成这个模样,安然十分震惊。
而此时貌不惊人的蛮兽正乖顺地躺在地上,如同一只大型无毛保姆犬一样。一只湛蓝清澈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眨着,因为安然昨天在这里昏迷的原因,蛮兽的肚子在呼吸时都没有多大的起伏。
是为了她吗?
安然心一震,点点暖意,在心里蔓延开来。
见此,索性最后的一点巫力都给它吧!能治成什么样就看老天的了。
手搭在那块已经长起薄薄鳞片的部位巫力毫无阻碍地直接透过去,遇到伤口,便直接推平,复原。
蛮兽的眼眶紧紧眯着,大大的脑袋上似乎还能看见一丝满足。
无毛鸡张大嘴巴,红色的小舌头跳动半晌,又突然停下。
当最后一丝巫力被用光之后,安然的脑仁开始突突的疼。
得益于上次用光后的经验,这次安然反而没那么难受。无力地靠在蛮兽身上,安然突然一阵心悸。
立刻举弓便射。
“簇!簇!簇!”
三只木箭瞬间从三个方向被射出去。
蛮兽立刻从地上爬起。无毛鸡则收着小翅膀紧靠在蛮兽身侧。
片刻后,只听到木箭射中树木的声音,却听不见其他,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偶尔会有树枝被风吹动而互相拍打的声音。
这样的平静让安然以为刚才的心悸就是一个错觉。
收起地上的藤筐,将毒药罐子拿在手中,暗自警示四周。
她觉得周围一定有人,只是什么人现在还确定不了,有可能是哪个逃走的四级战士,也有可能是路过的。但不管怎样,她们现在这个状态都是十分不利的。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走,离开这个被人知道的地方。
——
漆黑的夜晚,一堆篝火独自照亮这片空间。
“呼!呼!呼……”
无毛鸡靠着蛮兽打着小呼噜。蛮兽则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看着安然。
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她们白天离开原地之后,用了不短的时间才找到这里——一处背靠大山,前面是一片空地的山洞。
就着篝火,安然看见脑海里那团明显比其他光电大的巫力,有些不解。
以前每次救助小动物,基本都是血本无归,但是这次意外地有收获了。
是它太善良,还是因为是和猛犸象一样的蛮兽才有可能,或者说必须是有一定智慧的才可以。
“咔擦!咔擦!”
两声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响起。
蛮兽突然站起,靠在它身边的无毛鸡,又跟皮球似的,滚出去,撞在一边的石头上,整只鸡都是懵的。
“是谁?出来!”安然举着弓厉声道。
对面没有动静。
安然继续举着箭,她手中的木箭还剩下不多,要是贸然往外射,她怕真到时候就没东西用了。
长时间在丛林生活的经验告诉她,做什么最好留一手。
“咔嚓!咔嚓!”
又是两声,声音还俞近了。
下一刻,一个高挑的人影走出。
“是你!”安然惊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