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雌性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还没等跑到安然这里,就跟快要倒了似的,双手插着腰,俯身喘气,很像她以前平时不运动,然后跑步抓瞎。
雌性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是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她在这里认识的雌性不多,会是谁呢?
既然是认识的,安然凑近一看,头发乱糟糟的,低头喘息的脸上全是泥,身上的裙子也东一个洞,西扯个丝的,十分狼狈。
到底是谁呢?
这么惨!
“你别吸收那灰点,会毁了你!”等气稍微匀一点,雌性便抬头说话。
桑玥?!
那明显的轮廓下,就让安然认出是谁,但是心里却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迟了,我已经吸收了!”安然一脸无奈。
“那你以后最好不要在众人面前使用巫力,会被所有部落追杀!”桑玥略显迟疑。
安然心一沉,她知道会有些不好,但是这种几乎算是覆灭似的打击,还是没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果然贪婪都是有代价的吗?
安然苦笑着想。随着坏消息到来的就是那些安然被天涯海角追杀的画面,这一刻她感觉头顶上的天都是黑压压的,几乎要落下来,砸得她粉身碎骨。
“为什么那些部落会这么排斥?”安然想要寻找破解的可能,她的游历只开了个头,她不想永远成为一个只能在森林里游荡的人,那样与她初衷不符。
“因为叛巫曾经背叛过兽神,所以从远古时代开始,叛巫就被各大部落追杀。”桑玥面色担忧,“它最主要的特点是,巫力种子是灰色的。而且巫力增长不是依靠修炼,而是杀戮。杀戮越多,巫力越强。”
安然沉默不语,这个设定基本上就像修真小说中的魔修一样,靠邪魔外道来迅速提升实力。
但是现在她并没有其他任何不适,只是吸收的过程过于顺利,让她心里的忐忑多了些。
或许,桑玥说的不准也有可能呢?一丝侥幸又从心里冒出来。
“只要不使用就行了。”
安然觉得根本不可能。人想要隐藏一个东西,最好是当它没有,不然迟早是要露出马脚的。但是刚才仿佛被蛊惑的感觉还历历在目,作为亲身经历者,这种看似无形的辅助,才是最致命的,她不可能当没有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方法了,破解。
“它会渐渐控制你的神智,直到你疯狂为杀戮而杀戮。”
“你见过?”看她说的越来越玄乎,安然就觉得假。接受最坏的事实,寻找破解的方法,安然觉得她可以不那么悲观,毕竟她是从一无所有走过来的,也不在乎再次一无所有。
“没有,”桑玥尴尬地顿在原地,“我在祭祀的祭典里看到过。”
“祭典?”又是一个新鲜名词。安然暗暗的给自己的未来加上一个学字,看祭典的目标。不过她要是真的人人喊打的话,目标的难度还是相当高的。
“只有祭祀能看的东西!”桑玥微微颔首,头顶的鸡窝也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安然没接着往下问,现在还是问这位新嫁娘这段时间的经历好了。
……
桑玥详细解释了一遍,她为什么会在这的原因。
在叙述中桑玥语气平淡,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这让安然简直无法理解。一个被别人从爱人身边抢走的新嫁娘,为什么能这么平淡的看待自己被抢的这件事。
“你伤心吗?”忍耐了半天,安然终究问出了这个不大礼貌的问题。
“伤心啊!”桑玥笑笑,她转过头看向白朗部落的方向,眼神落寞,但是再看向安然时,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这就让安然更加的好奇了,这个内心是否过于强大了些。
好像是看出了安然的好奇,桑玥掐了跟野草的叶子,放在手里卷成一个卷,“我再伤心也是徒然的,不如高兴一点,也许能碰到再去白狼部落的机会呢?”
桑玥看着安然,绽放出一个仿佛让周围变成花海的笑容,“我这不是碰到你们了吗?”
说完微微一歪头,头顶上的鸡窝随之一歪,就像暴风雨时树杈上摇摇欲坠的鸟巢。
“哈哈哈……”联想到这个安然忍不住了。
看着安然笑,桑玥也不明就里的笑了,这次真如春风破冰,万木着绿。
——
“啪!”火舌跳动,不断地舔舐周围的木柴。火焰上方漆黑的陶罐噗噗地冒着热气。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不远的地方看见正和条战斗的安然,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的了。”桑玥端起手中的杯子,喝口水,干燥的口舌得以缓解。
看到熟悉的人,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不再如同前两天,山崩地裂般的难受。
其实她是骗安然的。
没人能在睁开眼就换了地方,身边的亲人全部都不在的情况下镇定,尤其还看见了那个感觉对她不怀好意的人。她崩溃的简直想死。
可是死了的话,她就再也见不到白朗了,那个她深爱同样也深爱她的人。
他们在兽神的见证下结了伴侣契,这是一种能够共享寿命的契约。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会重伤垂死。所以她不能死,她甚至——
桑玥紧紧握住手中的杯子,看着正在和金争夺陶罐中的一种奇怪食物的安然,微微一笑。
幸好,她来了。
在部落的时候,人们常说她就像一道光,但是今天她看着安然斩杀条的时候,真的就像一道光,一道让她重新回到光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