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笙费了好大劲才将祝钰哄好。
当他们走了过后,祝钰捂着心口,面露狰狞,喃喃道。
“阿姊,朕好没用,可是你的笑容只能对着我。”
还记得那个噩梦般的夜晚,熊熊烈火在黑夜中燃烧,把天空染成一片血红,烟雾缭绕,仿佛要将整个皇宫吞噬。
皇宫里惨叫声不断,鲜血染遍了红砖墙瓦,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的尸体,他们的脸上带着恐惧和不甘,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想要把这个世界看个明白。
血液从他们的伤口中流出,染红了土地,和火焰的光芒相互映照,形成一副惨烈的画面。
十岁的祝钰在母后怀里悲痛欲绝,颤抖的双手抚上母后的脸,似寒冬般冰冷,那双眼睛还是带着温柔看着祝钰,只是再也不会眨眼了。
平日里严厉的父王在护住他们母子的时候,眼里还残留着不甘和对母后的爱意。
后来祝笙赶回来,那是祝钰第一次见阿姊绝色的脸上露出伤痛,也是第一次见阿姊使用灵力,好厉害的阿姊把那些抢东西的坏人都杀了,一个也不留。
阿姊抱着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对他说要坚强,可是阿姊身上好冰好冰,睫毛还附上了一层冰霜,她全身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悲痛还是那些霜,祝钰好心痛。
在父王母后埋葬之后阿姊消失了两年,他恨透了那些人,为了虞国的一张地图就大开杀戒,还他父母,还他阿姊。
祝钰在那些人尸体上找到了来自枫华阁的图案,这些年来他一直派人去寻找阿姊下落和派人潜入枫华阁,可都失败了,阿姊也是三年前自己回来的,陪了祝钰一段时间后又走了,阿姊好像很忙。
在这个世间除了各国之外,还有一些厉害的势力,比如一直活跃招募成员的风月山庄,杀人不眨眼的枫华阁,为平民百姓提供灵力修行的玉溪学院等,这些势力互相独立,没人知道他们的底有多深厚。
出了皇宫,帝卿把银色狐裘给祝笙披着,又给她撑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雪花和油纸伞交相辉映,他们宛若一对绝世恋人。
“当初追杀你的那些人,查出来了吗?”
“虽然他们很隐蔽,但还是露了马脚,是枫华阁的人,为了我地下室的一张地图。”
“我曾看过,地图不全,但能确定那个地方没人去过。”
祝笙也有一张,从那年夜晚那些人身上抢回的,那是她第一次不顾后果使用灵力,为了不让祝钰担心吊着一口气等父母亲下葬后找到极渊寒森附近的神医千邪求助,古怪的神医千邪告诉了她这张地图的来历。
“传说在数万年前,一神明陨落在人间,在他的遗址处留下了很多财宝和灵力,多年来许多势力寻找无果,唯有一人去过那个地方并画了一张地图,那个地方危险重重他回来时也是身负重伤,为了世人不再做无所谓的牺牲就把地图撕成十份扔入江河,再后来地图怎么又出现的就无人所知了。”
要是传说是真的,那神明也许是几万年前的神魔大战所陨落的,会是神殿中的哪一位呢,祝笙这样想,又说。
“和亲时间急,极渊寒森下次再去。”
帝卿弯下腰,刮了刮祝笙精致小巧的鼻子,含笑打趣道。
“公主殿下原来迫不及待想和本王成亲了。”
“不是,是和你回去拿到你那张地图。”
祝笙也不恼他的动手动脚,而是伸出手,一片雪花飘落在她手心里,竟不会融化,她修的是冰心诀,自然对这些亲近,只是没想到前世被那人下的寒毒还跟着重生来,让她吃了世间最强的灵力反噬之痛。
恨吗?
她是无上之神,早就没有情爱,那感情只是凡人祝笙的时候犯下的过错,自己的情已经还给他了。
神魂全被他所剥夺,自己本应该魂飞魄散,永不轮回,为什么还会转世重生,想不明白,祝笙也不再去想,既然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要还世间安定,上神殿为陨落的神明立神位。
她现在只想提升自己的冰心诀,杀上枫华阁,给抚育她长大的父母报仇,所以无论传说是否可信,那个地方他也要去,十张地图她会凑齐的。
不久,帝卿还是回到了戚国。
戚国的聘礼也在这时送来了,长公主府堆满了十几箱盒子,里面装满了各种璀璨的宝石和珍珠,每一颗都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还有珍贵的珊瑚树,夜明珠和各种丹药等,无不彰显主人对这次和亲的重视。
长公主府门口,聚集了许多吃瓜的老百姓,一大早送礼队伍就开始敲锣打鼓,想不知道都难。
一个二个都想知道谁会娶他们虞国的大美人,也在打赌送礼的主人多久会去世,人人皆知虞国长公主是难得的美人,很多人都上门提亲过,但很邪门,那些提亲的人第二天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死亡,如马车撞死啊,掉下悬崖等。
在皇宫的书房却是一片狼藉。
“陛下,这东西是长公主殿下送你的,扔不得呀。”
一侍女看见祝钰手里拿着刻着锦云的砚台,跪得更低了。
自从陛下听见那戚国太子送来的聘礼丰富就开始发疯在书房里乱砸,侍女们都跪在一旁发抖。
听了那侍女的话后,祝钰手中的动作才停下来,抱着砚台自言自语。
“阿姊,你为什么要答应呀,以往你不答应的人都被我暗暗处死,你是要那些聘礼里的东西朕也可以杀了他拿给你呀,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
他两双漂亮的眼睛一转,似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对趴在地上的侍女吩咐。
“今天的事谁要传出去,杀无赦,都给我滚。”
当那些侍女落荒而逃后,祝钰才从书桌暗阁里取出一张画卷打开,画上的女子虽然穿着一袭素衣但衬得她肤色雪白,黑色墨发随意盘起,眉宇间跟祝笙一模一样,虽不及祝笙倾国倾城带着一丝寒意的容貌,相反她更加的柔和,带着一丝温柔的笑。
“母后,阿钰好想你,我讨厌这皇位,那么高的位置竟保护不了我的阿姊,处处受戚国压榨,你知道吗,阿姊要嫁给戚国太子了,早听闻那太子病入膏肓是个将死之人,要不然这几年怎么不见他上朝,阿姊嫁过去岂不是守寡了吗,母亲,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