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顺藤摸瓜
“我们先进去,刚才并未有任何发现,今夜还需出去调查一番。”沈忘尘漫不经心的转移着话题。
苏青墨心知肚明,她就没见过这般死犟之人,没有报酬还要费力调查,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苏青墨打量着沈忘尘挺拔的背影,不由的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推断,真的会有人找这种犟驴来算计自己吗?
还是说幕后算计自己之人看不开?
“怎么?”沈忘尘察觉到她未跟上,转身温声询问。
苏青墨赶紧拔脚追上,却在门槛处缓慢片刻,假装无疑的一脚踢在门槛上。
咚的一声脆响,这种撞击对修士而言不足为道,苏青墨却眼含热泪的瞅着沈忘尘,蹦跶着单脚扑到他的后背上:“疼疼疼~”
苏青墨本意是逗逗他,毕竟她在如今是在勾搭沈忘尘。
却不想他走上前、单膝半蹲在地,动作温柔的脱下长靴与足袋,骨骼分明的手指轻捏着她的玉足,仔细打量片刻郑重道:‘并未受伤。’
苏青墨颔首垂眸注视着单膝跪地的沈忘尘,缓缓的抬起粉嫩玉足踩在他结实的胸脯之上,歪头魅惑一笑:“那下次你背我。”
沈忘尘颔首抬眸,幽深的眸底就这般注视着极具魅惑的苏青墨,随后像是反应过来,急忙低下头颅,只是那裸露在外的耳尖通红一片。
低垂的眼睫下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只是那略带冰凉的手指轻捏着苏青墨的玉足放进足袋中,细心的帮她把长靴穿好。
苏青墨瞧他这幅小美人上花轿、娇羞不已的模样,嘴角朝上勾起。
-还算好玩。
“忘尘~调查这个村子又没有报酬,你为何还要调查。”苏青墨毫不客气的扒着沈忘尘的胳膊,温顺的贴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询问。
她发现这人对她总是很纵容,所以得寸进尺些有何不可。
“救济苍生是我选择的道,行走于自己的道无论舍身还是赴死都无悔。”他云淡风轻的语调中透露这一股悲凉感。
俊美的脸上永远都是波澜不惊,没有少年的意气风发,也不是岁月沉淀之后的温润尔雅,他的眼底就像是一潭死水,平静到毫无波澜,任何事都无法惊起这摊死水。
苏青墨细眉拧起,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救济苍生就是为了慷慨赴死?
等等......你慷慨赴死我没意见,但我俩现在是捆绑情缘耶!你为拯救苍生而死、死的轰轰烈烈,我为爱殉情,落个舔狗名声?
不不不...不可能。
于是苏青墨反手捏住沈忘尘那精致的下颚,手指一勾,让他那张俊脸面对自己,认真道:“之前可以,但现在绝对不行。”
“为何?”
苏青墨眉头微皱,盯着沈忘尘那张俊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中了同生共死咒!”
沈忘尘顿悟、轻声道:“情缘结失控那次?”
“嗯。”苏青墨嘟嘴,对着沈忘尘郑重点头:“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当然...这不止是因为同生共死咒,你受伤我也会很难过。”
苏青墨的眼底满是担忧。
-我的妈啊!这么恶心的话,竟然有一天会从我的嘴里说出,修行不已啊!
沈忘尘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半响后才见他把这口气深深的吐了出来:“好。”
是夜。
沈忘尘入夜后,孤身潜入村中。
苏青墨端坐在庭院中打坐,双眸紧闭双手掐诀,周身黑红雾气流窜,一袭白发如雪散落于肩头,月光散落于院中,皎洁月光照在苏青墨妖治的五官之上,使的她愈发明艳动人。
弟子牌闪烁两下,苏青墨睁开眼睛设下隔音罩,这才打开传讯。
【徒弟啊!你知道你现在的人头值多少钱吗?】苏青墨还未回话,下一条传讯立刻传来。
【十八万七千三百二十四颗灵石,目前飞鲨榜排行第七十八名,半柱香前还在第八十三名,这涨的速度...让为师对你的人头也很心动啊!】
师傅那激动不已的声音从弟子牌中传去,苏青墨隔着弟子牌都可以想象师傅为了灵石磨刀霍霍向自己的场景。
光是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那么问题来了,师傅要杀她,她是选择反抗还是反杀呢?
好纠结啊!
纠结的她修行都无法静下心来修行,暗暗鄙视自己这个师傅没有远见,就这股冲劲,不进飞鲨榜前十能行吗?
【师傅,你怎么想的,现在拿我人头岂不是亏死,我这不冲到前十都对不起北岭山门少宗主情缘几个大字。】
秦言很快喜滋滋的回复。
【哎呀呀!论阴险还得是徒弟你呀!为师等会就去发几篇文章刺激刺激他们,争取早日把你冲上榜首之位,到时候我们再搞颗假人头,用假身份领取赏金,赏金到手之后,你消失段时间再出现,嘻嘻...到时候他们想找我们都找不到,可谓是神不知过不觉呀!】
后面是秦言阴恻恻的笑声。
苏青墨听着师傅这阴险的笑声,受不住的跟着一起笑,她眉眼半弯,嘴角勾起半拉弧度,咧嘴笑着如同一只狡诈的狐狸,明显在打着坏主意。
【徒弟我打听到关于你情缘的消息,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下啊!】秦言收起那宛如反派般阴险的笑容,贱兮兮的询问道。
苏青墨脑海中浮现出沈忘尘今天说的那句话:救济苍生是我选择的道,行走于自己的道无论舍身还是赴死都无悔。
“救济苍生吗?”苏青墨自嘲一笑,低喃道:“到底是救苍生?还是单纯的想已这种方式死去?”
【说起来这沈忘尘也是位可怜人。】
苏青墨听到这话提起几分兴致,眉梢微挑【他光凭身世就可以吊打一群平凡修士,可怜什么?】
【沈忘尘的父亲沈秋鸣虽为北岭山门宗主,却在他母亲去世后突然闭关不出,而那之后他便被安排在雪月峰居住,虽为居住实则软禁,但也因他天资高,外界关注大,暗处的家伙才没有动手。】
苏青墨思索片刻,缓声应道:【暗处的家伙?看来师傅还有一些隐情未说。】
【隐情倒是说不上,只是猜测。】
【师傅快讲,徒弟很感兴趣。】苏青墨兴致勃勃。
【为师查到沈忘尘在宗门时所执行过的任务,基本都不是他那时修为可以接触到的任务,次次九死一生,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苏青墨脸色阴暗不明,沉声道:【这么说我才是那个被无辜牵扯进去的凡人。】
【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谁让你在世人眼中长的老,修为低,既可以很好的羞辱对方又好掌控呢?外加同生共死咒这么好咒文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
【难怪我会上飞鲨榜,原来是打这么个主意啊!化神前期不好杀,金丹前期可是好杀的很啊!特别是我这种资质差的只能为对方鱼肉。】苏青墨面色铁青,任谁知道自己被无辜的扯进陷阱都不会好受。
【你好杀?我可是听说好几位元婴期修士围剿你都被你反杀,其中还有一名化神前期修士。】秦言仿佛听什么笑话一般,显然他对自己这个徒弟实力十分了解。
【他们可不是我杀的,不过...与我也有关,只是略施小计罢了。】苏青墨云淡风轻道。
【别这么谦虚嘛!徒弟,为师还等着你在修真大会上大放光彩,不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如今你跟他可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若你想护他自然也是护的住,只是可惜啊!为师这北岭山门占领计划可就失败了。】秦言那股惋惜的情绪,苏青墨隔着弟子牌都可以感受不到。
也不知道是谁给师傅的勇气,让他有了想要占领北岭山门的想法?
【从未行动过,何谈失败之说?再说这种宗门有何可占的必要。】苏青墨语气不屑。
连自己宗门内的少宗主都想杀?名门正道不过如此。
【徒弟你不懂,这宗门肮脏事越多,打听到的东西也就越多,那家伙消失已近百年,若没有死便隐蔽在某处等候时机,想顺藤摸瓜就必须要找到这滕才行。】秦言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脸,嗓音冷冽道。
苏青墨颔首望月,透过这轮明月眼前浮现出已逝之人,伸手触碰,却只是镜花水月。
“胖胖,等你师姐我名扬修真界,到那时这片大陆你就可以横着走,不管犯下什么错,师姐我都罩着你。”
“包括...打劫孩童糖葫芦吗?”
“你就不能有些别的志气吗?最起码抢八岁之上的,八岁以下的孩童不注意卫生,抢他们的糖葫芦师姐怕你拉肚子。”
越是回忆眸底血腥越浓,这是她的心魔,无可破,无可解。
她本名苏胖胖异世之人胎穿到这修真大陆,三岁拜入玄学门,五岁炼气,八岁筑基,十岁金丹,十五岁便已半步元婴,有最好的师姐,无用却很乐观的师傅,调皮捣蛋的师弟师妹们,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便是她心中最后的净土。
直到第一次随师姐下山做任务,遇到一位带着红纹面具的男子,那场战斗永远被她刻在心中。
她失去容颜,散了修为,彻底沦为废物,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恨,修真界技不如人,自是无话可说。
但那人不该在她面前将最疼爱她的师姐一寸寸经脉打碎,一刀刀凌迟杀死,只为满足自己那病态的欲望。
苏胖胖承载着她一切的美好,而苏青墨则承担着她一切的罪恶。
皎洁的月色下,苏青墨修长的手指摩擦着弟子牌,面如寒冰,半晌后沙哑道。
【师傅你说的没错,若是不去摸这滕就触不到这瓜,既然有人要拉着我接触这滕,我自然不能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片刻后苏青墨收到他师傅发来的新计划表,甚至还有个闪亮的标题。
【如何靠徒弟占领整个修真界,成为师仗徒势第一人】
苏青墨:“......”
为啥指望我?自己不知道奋斗吗?
【驳回......重新计划。】
【理由?】
【太费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