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月柔
陈修瑾这一行人这才进了院子,院子不大,但很雅致,一进院子就能闻到一股幽香味,沁人心脾,朝着院子里面走去,就听见了林棠哭泣的声音。
此时刘瑄是真的头疼,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如林棠一般的大家小姐,竟然会跟着自己进入青楼,还会如市井泼妇一般朝着人叫嚷。
“原来她就是你的相好,你就是为了这人才要退婚的是不是?”
林棠看着这个缩在刘瑄怀里的女子一脸惊愕的说道。
繁城进来后,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林棠头上的帷帽已经扔到了地上,旁边站着手足无措的莲心,此时林棠双目通红,浑身发颤,右手指着刘瑄怀里的女子一脸伤心气愤。
缩在刘瑄怀里的女子,听到声响,朝门口瞥了一眼,就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长相极好的陈修瑾。
这男子体型修长,面如冠玉,凭她这些年的经验,若能和这男子春风一度,那是何等的销魂。
这么想着,抬头在看向这个自己刚勾搭不久的男子,她就有一种厌烦感,她是逢场作戏,却没想这男子竟然当了真,看来得尽快甩掉这人,不然肯定会惹上麻烦。
月柔稍微直了直身子,然后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朝着林棠哽咽道:“奴家并不知刘公子已有未婚妻,更不知刘公子与姑娘要退婚,奴家不过一烟花女子,刘公子怎会为了奴家退婚,姑娘莫要多想。”
“林姑娘,此事全当是刘某的不对,我们两家虽说是有定亲,但未过礼,也并未过明路,只是双方父母的玩笑话,如今刘某只希望林姑娘能将那半块玉佩退回给刘某,自此双方婚嫁各不相干,而且退婚之事是刘某的意思,和柔儿并无关系。”
刘瑄伸手安抚了下怀中的女子,朝着林棠说道。
“各不相干,刘子希,这便是你给我的交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你我并未过明路,可是谁当初对我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才几日,你便找了这么一个女子,烟花女子,我林棠怎么竟比不上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烟花女子,怎么,你以为你我真的退婚了,你就能娶她了?”
林棠是真的伤心,她想过退婚的理由无数,却没办法接受,抢走自己的未婚夫的人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女子。
在看着从自己进来这里,眼前这男子句句都在维护这个娇柔做作的人,她林棠究竟那点就比不上她了。
刘瑄抿着唇抱着扶香的手紧了紧,他自然知道想要娶月柔这件事,肯定是很艰难,可他更相信事在人为,他跟月柔之间是真爱。
“林姑娘,你莫要在月柔的身份上处处打击她,没有人愿意流落青楼,月柔若有你这等身份,也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再说了,她已经够可怜了,林姑娘不用如此出言不逊吧,此事不用在多谈,我刘瑄今生也只会娶月柔一人,哪怕父母不同意,我也会坚持自己的心意,今生今世都不会舍弃她。”
刘瑄说着,低头满眼情谊的看向怀中的女子,他的一席话,让林棠最后一丝希意,全部破碎。
她扬起脸看着刘瑄笑中带泪,语气却带着一丝坚定:“那好,这婚我退,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林棠便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对着莲心说:“帷帽给我戴好。”
看着林棠挺直的背,又看了一眼那一直躲在刘瑄怀里,眼睛却一直盯着陈修瑾的女子,繁城莫名对这女子有些不喜,她拽了拽陈修瑾的衣袖。
陈修瑾下意识的弯腰凑到繁城跟前,就听繁城说:“那男子和女子很厉害吗?”
陈修瑾看了一眼那女子,就见那女子朝着自己笑,他立马侧头说:“不厉害。”
“既然不厉害,那么为何林棠会哭,他们在笑。”
繁城如今已经知道林棠和刘瑄的关系,也知道这个叫月柔的女子抢走了林棠的未婚夫,虽然她没觉得这个刘瑄很厉害,但是她却莫名的不喜欢林棠哭。
这种事情,陈修瑾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繁城,毕竟在别人眼里,林棠在这场事情上,的确是输给了这个烟花女子。
可在他看来,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这刘瑄字子希,可见刘家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而且刘家是鼎盛人家,怎么都不可能让这烟花女子进门,哪怕是做小当外室都不可能。
“他们看似是赢了,实际他们并没有赢。”再走出花街的路上,陈修瑾朝着繁城解释道。
看着繁城疑惑的模样,陈修瑾笑着说:“刘家世代当官,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嫡系虽然不止刘瑄一人,但毕竟是嫡长孙,又颇有些才学,因此刘家这一辈对他很看好,所有的希望也压在他的身上,如今他为了一个烟花女子退了你们家的婚,此事若是被刘家知晓,这烟花女子多半是留不得了,而且刘家的人必定会上门,求取你姐姐的原谅,到时主动权就在你们家了。”
繁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这春风阁说:“这个地方不好。”
陈修瑾闻言轻笑说:“对于女子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地方,可一到晚上,却是男子欢喜的地方。”
繁城看着这条连空气中都飘着脂粉味的地方,点了点头,寓意着她赞成陈修瑾的话,这倒是让陈修瑾疑惑:“你曾来过这种地方?”
繁城看向河岸边的垂柳说:“是啊,兰房夜夜迎新客,斗转星移换丈夫。百般体态百般姣,不画全身画半腰,可恨丹青无妙笔,动人情处未曾描。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听着繁城的描述,这明显不是一个未及笄的少女能知道的事情,甚至她将春楼里的景象描绘的淋漓尽致,就好似她曾亲眼所见一般。
想到这里他看向繁城,似要从那帷帽中看清楚繁城如今的表情一般:“你怎会来这种地方?”
繁城看向陈修瑾,风将繁城的帷帽轻轻吹起,露出她略显稚嫩的容貌:“和故人来过此处。”
“故人,是男的?”陈修瑾感觉自己心里莫名有些紧张的问道。
繁城点了点头,侧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你不是说,女子不喜这个地方,那么肯定是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