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恶臭的水沟，最外层有着一层薄薄的绿色垢物。

　　突然外面一道惊雷响起，绿色缓漫开水波，又过了一会，一道灰色破出水面，高高翘起，而后迅速落下。打开了那垢物，露出臭水沟里面爬着许多红丝般的虫。

　　一双手从里面伸出，上面长着青斑，似是霉变了一般。

　　又过了一会，手已经攀爬到了岸边，身子一起。

　　那是一条美人鱼。

　　发黑至极，贴在背上。这美人鱼突然笑了，声音如那塞壬的海妖一般，勾人至极。她伸手摸着自己灰色的鱼尾，蹭了许久，一记裂缝般的闪电在天空划过，照亮了这条美人鱼。

　　但她明显极其不适，伸出那双霉变的手遮住了眼睛。而那被她蹭了几下的地方，露出珠玉一般的莹白。

　　她叫莹霜，是一条稀有的珠玉人鱼。可那是之前了，她现在只是一条被遗弃的、住在一条恶臭水沟中的，被族人诟病为杀害同类的垃圾。

　　她杀了她族中的公主，为了一个男人。因为她爱上了男人，可男人和公主两情相悦。

　　她吃了巫婆给的药，化作了公主的模样，和男人在一起了，直至结婚那天。

　　那天以前，她以为她会与男人幸福一生，他们或许还会诞下孩子。

　　即使顶着的不是她的名字。

　　没关系的，一切都没关系的，只要在一起，就够了不是吗？

　　可是，现实却不是这样。她的同类来了，为了公主报仇。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使得她露出了原形……

　　意识突然恍惚，接下来，是什么来着？

　　哦，是那个男人，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直至她觉得她接近死亡。可惜的是她没有死，只因为她巫婆说，她的心脏可以救活公主。

　　她被他们抓住，剖开了肚皮，拿出了她的心脏。

　　她甚至听到了那剖开她心脏的人说。“居然不是黑的”。

　　……

　　结局、结局的她当然没死。

　　她现在不还是活着吗？

　　好像，好像是那个男人救了她。

　　雨落了下来，如小炮仗似的，破开她已经溃烂的皮肤，流出里面猩红的血液。她倒在了地上，长长的头发垂到了水里，吸引了许多那红色的小虫在旁边盘旋。

　　她好疼啊……

　　如果、如果有下一世……

　　她又笑了开来，然后咳出了一大片血液。她伸手捂住已经空了的胸膛，望着天上，发了会呆。

　　又是一道闪电，接着是一道惊雷。

　　耳边突然想起那公主醒来的对她说的话。

　　“坏人始终没有好报，苍天不会绕过谁，好自为之。”

　　她扯了下嘴角，闭上了眼，却觉得那先前睁眼见着的光，还映在了那虹膜上。

　　如果有下一世……还是做个坏人吧。‘

　　好人……她做不会。

　　……

　　‘滴！’

　　水缸中的有两条人鱼，一条红色鱼尾，一条白色鱼尾。

　　那白色人鱼，眼眶突然的落下了一滴泪，却溶于水中，消失不见。睁开眼，表情若有所思。

　　做个……坏人吗？

　　这人便是白，上个世界后，她又经历了许多世界，她现在已经是高级饰演者。不再需要顺从剧情，只需要保持人设，并达到原主的愿望而已。

　　这次的任务倒是很简单了，如果只是做个坏人，那只需要按着原主的路，重新走一遍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