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天
这是梦吗?
许顾衿呆滞的停留在原地,冰凉的地板贴在她光滑的脚心上,丝丝缕缕让她感受到了真实的温度。
大厅中央的舞台上,穿着黑靴的打碟有节奏地狂击着他面前的架子鼓,刘铭凑着他的耳朵听钟离说话。
“啥?――子――,找钟子涛是吧?”
钟离穿过前面正在跳踢踏爵士的人,回过头对着刘铭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隔着闪烁的灯光、迷离的音乐里狂乱的人群中舞动的肢体,许顾衿仓促间被人推了一把,撞到在酒架上。
绚烂的壁灯映照着盛满82年拉菲的高足杯,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迷离在麻醉人们之间。
三层的橡木架子上面摆放整齐的玫瑰色酒瓶颤颤巍巍地抖动轻微的弧度,不过最上面的那几个零散放着的蠢蠢欲坠,吓得许顾衿手忙脚乱的垫起脚尖去把它们扶稳当。
等她再朝人群里望去时,男孩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穿着黑白套装的服务生端着酒杯,敏捷的避开扭摆的男人和女人。晃动的酒水在玻璃杯里翻滚,像深海一样蕴含了所有的可能。
许顾衿发愣的站在原地,实木地板上洒下来水渍点点湿印在她蓝雾色的裙摆。
二楼的贵宾座上一些人悠然地坐在鳄鱼皮椅上,晃转着手里白兰地酒杯,一旁有bar tender现场调弄着气氛。
不同于一楼的音乐吧台,这里全是赌桌,不断滚动的甩子被摇得“噼里啪啦”的响。
在楼下的蹦迪声的掩盖下,赌博的人肆意的放释天性。
“穷鬼,滚楼下耍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
钟离刚走到楼上,就被两个高大的黑汉推搡下了一个台阶。
这家新开的酒吧生意跟火爆,来的人很多都是或多或少手里有点钱的。
他们不是来消遣就是准备来找大佬弄点投资,当然不少女人目的更不单纯了。
黑汉是请来防止场子有人闹事儿的,鼓鼓的肌肉横在身上,还都板着脸,一米九几的身高矗立在那里,活像两个看门神。
钟离拧开了那个推着他胳膊的手,高大的男人疼得忍不住要动手。一股寒光射出来,包含着一丝狠辣,交杂着不屑于蔑视,又令人不寒而栗。
“大伟,松开,让他走。”
另一个矗立在侧廊的男人拍来了黑衣大汉和钟离对峙的手,礼貌的对着钟离微笑道:“你好。”
男孩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即使他的破旧的衬衣松垮的挂他身上,看不出是什么牌子。
男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混到现在这个地步肯定是有一定眼力的。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弯了弯腰,揪着黑大汉替他向钟离道歉。
“先生,刚才是大伟莽撞了,请你原谅。你是有什么需要的吗?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一些聒噪的、颓然的、兴奋的、嘶哑的、强势的下注声从每一个桌子上流出,那光滑的酒瓶在左手与右手之间,乖顺地游动着,随便手尖上下弹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