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高亮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后,他发现自己还在包厢里,但却好像是趴在地上,因为视野很低,看到都是沙发底部,桌腿,两位美女的脚。他挣扎着爬起来,站直,却发现并没有往常那样高了。他下意识的向地面看去,向自己的脚看去,谁知看到的一双狗脚。他感觉有些恍惚,脑中全是不相信。他动了动自己的脚,向后退了两步,发现两只狗脚也在动,不,是四只狗脚。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把头转向后面,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是的,高亮变成了狗,一条大黑狗。这是红莲施的法术,而之所以变成大黑狗也是因为她首先想到的是以前在月牙村见到的那条死了的大黑狗。
“姐姐,我准备打他的,你怎么把他变成狗了?”在高亮伸手抓向小鱼儿时,小鱼儿就有了反应,但她没红莲快,神力还未使出来高亮就变成了一条大黑狗。
“他不是个好东西,哼,居然想对我们怀不轨之心,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红莲站起来,盯着倒在地上的黑狗,怒气冲冲的说。
“不轨之心?”小鱼儿不解。
“你没看到外面那些人吗?”
小鱼儿回想起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男男女女,那些男人的眼睛里全是贪婪,全是情欲。想明白后,她顿时面红耳赤,心中升起一股羞耻之感。她大骂了一声“坏蛋”,然后扬起手,要将高亮一掌打死。
“算了,你打死他有什么用?就让他做狗吧。”红莲制止住了小鱼儿。
小鱼儿心想也是,一个人突然被变成了狗,那一定会很痛苦,甚至生不如死。她心地善良,竟然觉得这样做太过残忍,于是问红莲:“那他做狗要做多久呢?你施法时没限定时间啊。”
“看他自己了,如果他痛改前非大彻大悟,法术自然会消失,否则就会当一辈子的狗。”
“哦……嗯,姐姐这个办法好,嘻嘻……”
“走啦,有人来了。”红莲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小鱼儿转身就向外走去,却发现红莲突然不见了。她怔了一下,也跟着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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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将高亮要的酒送去后没多久莽哥就带着几个人来了。
莽哥是附近这一片道上的老大,没人惹得起。莽哥这样身份的人来酒吧当然是进包厢,且必选红袖这一间。所以一看到莽哥进来,阿明就知道不妙了,他和高亮是从小到大的哥们,彼此关系很好,有什么事都互相帮忙。他幻想着高亮和那两位小美女可能正在做的事情,当即决定千万不能让莽哥进红袖。
“哎哟,莽哥,今天这么早。”阿明换上笑脸,向莽哥招呼。
莽哥点点头,不说话,直接向里面的包厢走去。阿明大惊,忙大声叫了一声莽哥,用眼神示意他过来。莽哥愣了一下,缓步走过去,瞪着阿明。阿明往里面看了一眼,说:“红袖有人了。”
“嗯?”莽哥感到意外,转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回过头来,“什么人?”
“呃……我也不认识,像是东北人。”阿明心想东北大汉最是惹不起,这样应该能吓吓莽哥,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哦,那碧月吧。”
“碧月的灯坏了,还没修好。”阿明说完,想起刚才如果说红袖的灯也坏了岂不更好,于是暗骂了自己一声。
“那还有什么空着的?”莽哥的脸色大变。
“紫云,绛玉都空着。”
莽哥没再多说,转身向紫云走去,路过红袖时,他放慢了脚步,想听一听里面的动静,谁知却听到了一声狗叫。他倏地停下脚步,好奇的听了起来。里面的狗叫声一声接一声,但却没有人声,他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向旁边一站,示意旁边的手下来开门。
阿明一直目送着莽哥一行人,尤其害怕他闯进红袖里面,当他看到莽哥在红袖门前停下时,心中直呼完了,脑中想到的是高亮太大意,动静整得大了点。他快步走过去,想要阻止他们开门,谁知莽哥让开了,让他的手下去开门。他抓住机会,喊道:“莽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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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众人的反应,本来想阻止任何人来开这道门的阿明,自己却想打开门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因为他也听到狗叫声了。他犹豫了片刻,谨慎的打开了门。
“汪……”随着一道洪亮的狗叫声传开来,阿明和莽哥等人见到了红袖里面的大黑狗。莽哥等人倒不惊讶,因为他们本身认为里面就有狗,倒是阿明,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似的,站在门口不动了。
“咦?里面没人啊。”红发男站在阿明身后,伸长脖子向包厢里看了几眼,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阿明,你不说里面有女人吗?”他用手肘用力的撞了一下阿明的腰。
阿明身子弹了一下,没有回答,眼睛一直盯着房间里。那条大黑狗一直盯着阿明叫,眼睛发亮,好像阿明是它的主人。阿明却全然没注意这些,他在用力的思考高亮会去哪了,这条狗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在卫生间?”阿明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他转回身子,看到莽哥等人皆在看着门内的大黑狗,服务员小芹也走了过来。他觉得应该先把这狗弄出去,于是对着大黑狗说:“也不知哪来的,出来,小狗……”
莽哥等人自动让开,让阿明将狗唤出去。那狗倒也听话,乖乖的跟着阿明走了出来。阿明走到小芹旁边时,对小芹说:“小芹,你把它弄出去。”
小芹是一个文弱的姑娘,见到这样的大黑狗难免有些害怕,身子向后一缩,摇着头说:“不干,万一它咬人怎么办?”
阿明无奈,只得自己来。红袖空了出来,莽哥等人自然就进去了,不再去什么紫云。他的一位手下对着小芹喊道:“小芹,拿酒来。”
莽哥是常客,小芹知道他们要什么,连忙去拿酒。
阿明轻而易举的将狗唤到了酒吧外,然后对它挥了挥手,斥声道:“走开,走……”谁知那狗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盯着他,不停的叫。阿明无奈,心想它应该不会再进来,于是转身走进酒吧,走了几步后回头一看,那狗又进来了。它暂时没有再叫,而是盯着酒吧里的人群看了看。在灯光的闪烁下,阿明看到狗的眼睛里闪着光,像是有眼泪,而且他似乎还看懂了它的表情,一种很难过的样子。阿明怔了一下,心想难道它主人在这里面,又想了想,觉得肯定是这样,不然它是从哪冒出来的。于是他去关了音乐,对客人们说:“实在不好意思,暂停一下,这条狗是谁带来的?”
客人们停下来,看了看那条大黑狗,然后纷纷表示不知道,不是自己带来的……阿明见无人认领,只好将音乐打开,然后蹬着脚将狗赶了出去,将门给关上了。他见吧台处暂时没有人,就立即去了卫生间,可里面根本没有高亮。他想到了女卫生间,于是回到吧台,叫小芹去看看。小芹也觉得奇怪,二话不说就去了。
小芹去卫生间时,阿明趁机拿出手机给高亮打电话,可听到的是对方已经关机。
原来红莲在将高亮变成狗时,将他的衣物也一并给变了,至于变成了什么,是大黑狗的皮还是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些衣物手机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很快小芹就回来了,说女卫生间里也没有人。阿明觉得出大事了,考虑一番后决定去告诉高亮的爸妈。他没有高亮爸妈的电话,只能去他家,但因为自己在上班,只好下了班再去。
阿明下班时天快亮了。熬了几乎一整夜,他竟然毫无倦意,因为他一直在想着高亮的事。他来到高亮家,却意外的发现昨晚那条大黑狗竟然睡在高亮家门外。他吃了一惊,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使得他体内突然升起一股寒意,全身毛骨悚然。
大黑狗见到阿明后大声的叫了起来,响亮的声音将楼上楼下所有的声控灯都点亮了。阿明一阵恼怒,威胁大黑狗:“不要叫。”大黑狗似乎听懂了阿明的话,马上就不叫了。阿明松了一口气,心想刚才它这一叫多半将附近的邻居都吵醒了,如果再叫下去可就麻烦了。他仔细听了听,庆幸没人开门出来理论,然后敲响了高亮家的门。
“吱呀……”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开门的是高亮的母亲,梁阿姨。梁阿姨穿着睡衣,显然在睡觉,看来他们还不知道高亮没有回家,或者说对高亮整夜不归这样的事早已习以为常。他叫了一声“梁阿姨”,可是声音被突然响起狗叫声淹没了。大黑狗看着梁阿姨,拼命的叫着,动作神态完全不像是面对危险时的情况。
“哎呀,这死狗,还在,滚……”梁阿姨一脸厌恶,从门背后拿起一把扫帚出来。阿明赶忙闪开,让梁阿姨赶走大黑狗,可是大黑狗怎么赶都赶不走,越叫越厉害。梁阿姨气急败坏,指着它大吼道:“不要叫。”
同刚才一样,叫它不要叫它就不叫了,阿明一时怔住了,再看大黑狗的神态表情,更加觉得离奇。
“不知道哪里来的,赶都赶不走,邻居们也都不认识。”梁阿姨说完,转身回去放扫帚,同时脑中在想阿明怎么这个时候来,难不成出什么事了。把扫帚放好后,她侧过身,以便让阿明进屋,同时问道:“阿明,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大黑狗虽然没再大声吠叫了,但嘴里却发出了“呜呜呜”的可怜声。阿明将目光从大黑狗身上收回,看着梁阿姨,吞吞吐吐的问:“那个……阿亮昨晚有没有回家?”
梁阿姨脸色微变,没有回答,转身向儿子的房间走去。儿子彻夜不归是很常有的事,但阿明这么早就来问他,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快到儿子的房门时,梁阿姨突然心绞了一下,这一下让她在开门的时候竟然有些犹豫,因为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黑狗趁梁阿姨往屋里走去时想要进屋,阿明喝斥了它一声,将它远远的吓开,然后把门关上了。关上门后,阿明仍能听见它在外面“呜呜呜”的叫。
果然,儿子不在房里。梁阿姨脸色大变,转身问已经踏进屋里的阿明:“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梁阿姨的话刚问完,高叔就从卧室出来了。
……
阿明将昨晚发生的那些奇事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老俩口听了后吓得脸都白了。在阿明的安慰和建议下,他们报了警。
报完警后,天已经亮了,阿明也终于感到累了。他辞别老俩口,要回家休息,却在开门时发现那条大黑狗还在外面趴着。
“汪”,大黑狗翻身站起,大叫一声,随即它意识到不能大叫,马上改为“呜呜呜”。同时不停的摇尾巴,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与此同时,梁阿姨和高叔看大黑狗的眼神也变了。阿明的话虽然太过离谱,但他们这一代人也是见过听过不少荒诞离奇的事的。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他们真的怀疑儿子是不是变成了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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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失踪了。警方立了案,展开了调查,可查了半个月都没有查出来。高亮失踪前的监控都看了,相关的人也查了,最终疑点落在了高亮没有走出酒吧这个事实上。警方将酒吧彻彻底底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案子渐渐的被人遗忘,警方也不再将其当作首要任务。按理说,这个时候高亮的父母应该站出来,催促警方赶快办案,找出儿子,但他们竟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不再过问,也刻意回避他人的关怀。左邻右舍和阿明都觉得奇怪,尤其是阿明,他一直心系着高亮,希望他仍在这个世上,虽然他也觉得那天晚上的事太过离奇,但他还是不愿去相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突然变成了狗。他去过高亮家,发现确如传言那样,高叔和梁阿姨不再关心高亮的信息,反而全身心的投入在了那条大黑狗身上。他们待大黑狗很好,好像真的把它当成了儿子,甚至比以前对高亮还要好。
很快,阿明也不再关心这件事了,因为他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高亮彻底消失了。另一方面,他也暗地里相信那条大黑狗就是高亮,因为它的表现的确不像是一条狗。
渐渐的,阿明开始信奉神灵,对未知的东西也怀着敬畏的精神,做事之前会三思,警戒自己不要做有违良心之事……总之,他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