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姚仙儿自然又是到月灵那边去睡的。月灵因为有心事一整夜都没睡着,而仙儿则是担心月灵,强行让自己保持警惕,也没有真正的睡着过。所以当今天早上姚大娘第一眼见到她们时都吓了一跳,开玩笑问她们昨晚都摸鱼去了吗。
虽然没休息好,但白天还是得干活,因为事情多得很。
下午,月灵和仙儿去割兔草,直到傍晚才回去。半路上两人看到一处山坡上长着一株野果树,树上的果子已经熟透。那是她们最喜欢的果子,小时候经常没事就在山谷里转悠,到处寻找它的踪迹。俩人都还是馋嘴的少女,即便是月灵心中悲苦,但看到那散发着诱人光泽的果子,哪里经得住诱惑,一时之间就忘了烦恼,同仙儿一起,像小时候一样争先恐后的爬了上去。
野果树长在一块大石头后,须得先爬到石头上才行,谁知那石头在那山坡上多年,在风吹雨打中早已摇摇欲坠,俩人刚到石头上,石头就掉下去了。下面是一堆乱石,俩人掉下去势必跌入石堆之中摔死,或被砸死。大叫声中,俩人都料定完了,岂知石头掉下去后并没有滚动,俩人也丝毫没有感受到冲击,似乎那块石头变成了软绵绵的草堆。二人来不及思索,赶紧从石头上爬下来,跑到旁边安全的地方。刚一站定就听见身后巨响传来,回头一看,那块大石头在乱石堆中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姐妹俩惊魂未定,又见是死里逃生,一时都呆住了。两人都是聪明伶俐,皆不相信这仅是侥幸逃过了一劫。石头落地时,怎么会变成草堆一样软绵绵的?她们心意相通,竟都觉得这是凶神血牙所为。月灵谨慎的向周围望去,什么也没发现。她又看向身边,见仙儿眼神呆滞,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在思考什么?她伸出手,在仙儿眼前晃了晃,说:“吓傻啦?”
仙儿抓住月灵的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再左顾右盼一番,然后说:“月灵姐,你说是不是他在帮我们?”
月灵身子一震,像是吓了一大跳。她同样的先看了仙儿一眼,再往四周扫了一下,然后打了一个冷战,摇头说:“不知道。”
仙儿没再问,过了片刻,她带着勉强的笑容,盯着山坡上的野果树说:“可惜吃不到野果子了。”说完舔了舔嘴唇。
“哈哈,你呀。”月灵笑着用指头弹了下仙儿的额头,弹出了一声脆响。
经过一天的劳累,晚上俩姐妹都好好的睡了一觉,睡得很死。
姚仙儿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每天早起干活,所以不管前日里有多累,不管昨晚睡了多久,到了早晨一向都是准时醒来。
睁开眼后她没有坐起来,也没有叫醒月灵,而是转头去看睡在里面的月灵。
月灵睡得很安详,她便借机仔细的端详了她一番。短短不到一个月,原来漂亮温暖的月灵几乎变了一个人,皮肤变黑了不少,想必是这些日子跟着自己下地干活给晒的。倘若不发生这些事,她应该还是过着原来的生活吧。想到此处,仙儿心中五味陈杂,既有对月灵的同情,又有自卑。再看月灵虽然睡得很沉,但眉间紧蹙,显然即便是在是梦中免不了痛苦折磨吧。
就在这时,一道清香传入了仙儿的鼻中。这香味甚是熟悉,不正是从小就爱吃的野果香味吗?她眨了眨眼睛,用力的吸了几口,心想屋里怎么会有这种香味。由于她睡在床的外半边,所以眼角的余光无意中发现屋子中央似乎多了个什么东西。她没有立即转头去看,而是小心翼翼的,缓缓的转过头去。
地面上多了一只篮子,一只奇怪的篮子,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一篮野果。
换作平常,姚仙儿肯定会大叫起来,并马上叫醒月灵,但此时她完全呆住了,目光定格在那篮子上,身体也一动不动。那篮子的编法新奇,精巧漂亮,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那些果子鲜红欲滴,却是昨天她和月灵冒着生命危险要去摘的野果。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叫醒月灵,而是像僵尸出棺一样,缓缓的将身子坐起,然后才侧身去拍月灵。连着拍了两下,月灵这才醒过来。醒来后看见坐着的仙儿,她用朦胧的声音说:“你醒了啊?”
仙儿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月灵,等着她的反应。见到仙儿的奇怪样子,月灵的睡意一下全没了,问道:“你怎么了?”然后用手撑着坐起来,还没坐直就闻到了那股香味,“咦?什么味道?”
仙儿没有回答,转头看向那篮子。月灵跟着望过去,然后也惊呆了。
“你……你什么时候去摘的?”月灵问道,脸上的神色更加复杂了。
“什么我摘的,不是我,我醒来就有了。”仙儿回答,神色也怪怪的,“我还以为是你去摘的呢,但又觉得不可能。”
看见仙儿的异样眼神,月灵恍然大悟,睁大眼睛,捂着嘴说:“你是说……他?”
仙儿又没有回答,看着那篮子,沉默了片刻,然后掀开被子,下床穿上鞋子,几步走过去将篮子抱起来,再坐回到床边。
“你……你要吃吗?”看着仙儿馋涎欲滴的样子,月灵问。
仙儿愣了一下,立即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不能吃!”心中一个坚定的声音告诉她。于是她又将篮子放回在地上,期间偷偷的咽了一口。
两人安静下来,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月灵才掀开被子,说:“穿衣服吧,别冷着了。”
仙儿还坐在床沿上,听到月灵的话后才感到了一股凉意,马上开始穿衣服,穿好了就问月灵:“那这个怎么办哪?”
月灵一边扣衣服一边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扔了吧,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扔……怎么扔?”
“等会儿我们把它带出去。”
“怎么带啊?”
“呃……呃……放背篓里。”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