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开口道,“小伙子,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这好端端的问这个做甚?曾玄君想了会,难道这老头大恶人也是欺软怕硬?若是把自己夸得“威风”些是不是能唬住这老头?
清了清嗓子,曾玄君道,“我……咳…咳……我是杀人如麻十恶不做的大坏人,所以……所以你别想干嘛啊~”
老头看了看了这年轻小伙,轻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看你不像,是不是连人都没杀过?”
一说到杀人,曾玄君顿时紧张了起来,的确,从小到大别说杀人,连鸡、鱼都没杀过。就连给师父抓的野味也是师父动的刀子,但他立刻回道,“胡说,谁说……说……我没杀过人,没……没杀过人我……我干嘛来这里。”
老头摇了摇头,叹气道,“哎……你可知这是哪?”
“不就是五昭狱嘛,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是五昭狱关押的犯人是不苟相近的,而这西昭狱嘛,关押的可以不是重犯,但都是东厂或锦衣卫亲办的案犯。这里也是方便昭狱司或东厂、锦衣卫方便提审之人。而我们所在的双人狱,可谓是非重犯关押牢房,年轻人,你啥都不懂我都舍不得框你了。”老头一边解释一边微笑着看着曾玄君。
这一说,倒是把曾玄君说得脸红,的确他不懂这些,说的话才会被这老头耻笑。此时此刻才怪自己以前没有好好学习基础,搞得此刻出尽洋相。但转念一想,那这老头子也就不是什么大恶人了?也就只是犯了小毛病或者说得罪了锦衣卫、东厂而被被关在这离皇城最远的西昭狱了?
“那老先生您,又是为何被关在此处?”曾玄君猜想老头子身份后更是改口小心翼翼问道。
老头却不在管他,自己又回到位上,闭眼盘坐调理自己气息。曾玄君还想追问下去,不过见老头没理自己,也就不强求了,于是在自己位子上休息去了。
半夜,盘坐的老头突然半睁眼,感觉到不明的杀气。果然,一会来了四位狱卒来到他们房门,曾玄君也被这突如其来惊醒。四人也不多说,进牢门直接将惊慌失措的曾玄君带走,老头只是半睁眼,全程目送狱卒的行动。
直到天快亮时,曾玄君才被狱卒又拖回牢房。只是这次曾玄君全身是伤,衣服更是被划破许多血口子,看来他是受到了严刑拷打。
老头凑近看着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只剩半条命的曾玄君,好手段啊,这出自锦衣卫的手笔呢。看来这小子不是得罪了锦衣卫,就是惹上什么大事儿了。
老头见曾玄君伤重可怜,于是把他挪到床位上让他好好休息。此时曾玄君伤重自然有些微微发烧,嘴里不停念着,“什么江湖令?我不知道……不是我拿的……”看来锦衣卫是认为这年轻人和江湖令有关,这严刑逼供把这小子弄成这样。
江湖令?老人想到这东西一下心神凝重,这消失了几百年的东西,如今又要重现江湖了吗?江湖势必会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老人顺手摸住曾玄君手腕给他搭了搭脉,若不是这小子年轻力壮,可能已被折磨死了。然而又发现这小子气血微弱,于是另一只手摸向曾玄君腹部丹田位置,缓缓输送了一点真气进去。
老头也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惜了这幅好身板了,奇经八脉完全一塌糊涂,最主要的任督二脉也是一点未通,看来是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年轻人。若是清白无辜,往后的日子只能死于非命了。”
是啊,这江湖令一出,江湖必会掀起一阵狂风暴雨。而如今锦衣卫也为这起了开端,看来朝廷也有心插上一脚。若是如此,麻烦可大了,不知道那群傻徒弟们能不能在之后的日子里顶住……
第二日,也是接近饷午,狱卒送来清淡白饭青菜便离去。曾玄君早就饿得不行,一听到吃的送来立刻爬了起来。虽然伤重,但也只是皮肉之痛,好似内在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自己也十分惊奇,反正不是很痛索性吃了再说。他忙端起自己饭菜狼吞虎咽起来,吃到一半他才想起这牢房内还有一个老头在。
他看了看老头,他好像对此无动于衷,于是拿起老头的饭菜准备往自己嘴里送,转念一想觉得不妥。于是又把老头的饭菜送到他盘坐面前,又回到自己床位狂吃起来。老头看了他的表现,认定此人人品于是微笑吃了起来。只是这一切都在黑暗中,曾玄君可没发现老头表情有何不同。
用餐完毕,稍事休息了一会,老头突然开口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曾玄君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也是睁了一下,立刻回道,“曾玄君。”
“曾玄君……好名字。”
曾玄君觉得亏了,怎么就突然问起自己名字来?立刻反问道,“那老头哦不,老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我?”老头微微一笑,“我叫张邋遢。”
邋遢?哪有人叫这名字的,张邋遢?他姓张?曾玄君小声道,“那……那我叫你张前辈吧。”
不想张邋遢道,“什么前不前辈的,我就叫张邋遢,有名字不叫,取来有何用?”
这还真是个怪人,张邋遢就张邋遢吧。
张邋遢又问道,“曾玄君你口里念叨的江湖令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湖令?怎么这张邋遢会知道?
张邋遢见曾玄君疑惑,立刻补充道,“昨日你被狱卒带走,今早浑身是伤才被送回。昏迷中一直念着江湖令,我也不是好奇这东西,只是这东西如今若现世,定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纷争,今后你的生活也会十分危险。”
还今后的生活,如今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说不定下半辈子都在这里过活了呢。
曾玄君叹气道,“前段时日,师父托我委送一物到皇城找锦衣卫指挥使赛哈智,不想到了皇城城边把这东西丢了,才被抓进这昭狱。也是昨天审问才知道,原来丢的这物叫江湖令……哎……”
张邋遢于是关心起来,“不知小友曾玄君可否详细一说,切让我来分析分析。”
本来这是秘密的,可想有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凭锦衣卫的手段,更可能直接命葬于此。叹息半晌,他才放下心系,反正都是死,不如把这段时间命运的不公一吐为快。
于是曾玄君一五一十把师父怎么得到江湖令,怎么让他来京城,怎么进的昭狱的事详详细细给张邋遢说了个遍。没想到一说完,这个人轻松了不少。就算是死,他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了。
张邋遢很认真在听,时而皱眉,时而闭目思考,等曾玄君说完,他也跟着轻松了下来。原来如此,张邋遢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也同时生出许多疑问。
曾玄君见张邋遢的神情比自己还起伏,难不成这老头也对江湖令如此感兴趣?呵,这就是世人的嘴脸,不过无所谓了,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又能做什么呢?看他年纪近百就算出去又能做甚?江湖那么大他上哪找?就算他找到,对于他那仅剩不多的年岁又能做什么?算了算了不想了,爱咋咋的吧。
张邋遢却说道,“不对,中间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
曾玄君已经对此事没有兴趣了,可这老头这样一说,不是摆明了说自己扯谎吗?随即曾玄君大声道,“我可没有说谎哈,你不信就算了。”
张邋遢却不生气,严肃道,“正因为你叙述的都是事实的,所以这事才不对。”
顿时曾玄君也来了兴趣,毕竟和自己切身相关。“敢问是哪里不对?”
张邋遢反而问道,“你可知锦衣卫和东厂的区别在哪?”
曾玄君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张邋遢继续说道,“当今皇帝在永乐十八年,设立了东厂。东厂的首领称为东厂掌印太监也称厂公或督主,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第二号人物。通常以司礼监秉笔太监中位居第二、第三者担任,其官衔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
“东厂的属官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由锦衣卫千户、百户来担任,称贴刑官。”
“除此以外,设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锦衣卫拨给,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颗管事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其余的人靴帽相同,但穿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