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染此时此刻正襟危坐地坐在水中的一块不知名的岩石上,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鲛人。
幸亏有师傅给的避水珠保护,要不然就被淹死了,话说,师傅的避水珠功效比我买的那个效果更好啊。
“别发呆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鲛人提高了声度,“你是谁啊?你怎么和竹华在一块?还在水里嘻笑打闹!”
“我们没有你想的那个样子。”清染忙解释。
“哦!那你们就是打情骂俏!”鲛人姣好的面容面露凶色恶狠狠道,“我要杀了你!”
说罢,碧蓝的双眸变成血红,露出尖牙,高举右手,碧蓝尖锐的指甲眼看着就要刺她的胸口。
清染心中大喊冤,嘴上忙求饶:“等一下,等一下,鲛人姐姐,鲛人姐姐,你误会了,他是我师傅。”
碧蓝尖锐的指甲她胸口前一段距离停了下来,悬在了半空中。鲛人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他是你师傅?竹华只有两个徒弟,有一个已经死了,何子涵那小子还没回来,你是他徒弟,哪门子的徒弟?”
清染小心翼翼地推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回答她的话:“我叫林清染,字怀瑾。我是竹华掌门刚刚收的徒弟,你不是很清楚,也是合情合理,不怪你。真的,不信你去问我师傅,他老人家就在岸上打坐。”清染取出放在衣领里的长命锁给她,“这是师傅刚刚给我的长命锁,你看看。”
想起刚刚师傅的嘱咐,虽是嘱咐,但这鲛人应是师傅的朋友,要不然师傅也不会让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徒弟下来,给她看看倒也无所谓。
鲛人见到这长命锁,指甲缓缓收了回去,那眸子也恢复清澈的碧蓝,一时间不去看她那条长长的尾巴,差点就以为她只是如兰的大家闺秀。
鲛人把弄了一番这个长命锁,最后把她的长命锁放回原处,淡淡开口:“我叫碧兰,蕙心兰质的兰,你以后可以唤我舅母,也可以唤我师娘。”
清染点点头。
碧兰,蕙心兰质,都挺好。
等等,她要我叫她什么?师娘?!舅母?!
清染原地愣住了,她是我的师娘?!舅母?!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把她打得她起不了身,这是她师娘?舅母?是不是妖不要紧,我舅父什么时候娶妻了?
碧兰抬眸淡淡看着她:“怎么?很惊讶。”
清染点头。
“你是下来做什么的。”碧兰问道。
“我就下来玩玩。”清染回答。
碧兰淡淡道:“避水珠还有一盏茶的功夫,自己掂量。”
“鲛,师娘,你和师傅怎么认识的啊?”清染问道。师傅要我下来看看,就是为了让我见见师娘。
“你去问他。”碧兰淡淡道,“你这般大大咧咧,你可小心些,这湖里不只我一人。”
“还有其他人?”清染环顾四周,仔细看了半天,却是空无一人。
碧兰没有理会她,清染就继续跟在后面絮絮叨叨想碧兰聊多些,好多了解一些:“师娘,你是一直都住在这里吗,这里除了你还有谁陪着你吗?我以后在岸上练功,你要是无聊,就可以浮出水面找我聊聊天。”
碧兰察觉不对劲问:“你在这练功?竹华那家伙说的?”
“没错啊,这儿的幽静,我觉得挺适合的。”清染到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碧兰听了笑了笑:“幽静,挺合适,亏你说的出口。学习过静心咒吗?”
“未曾。”清染回答。
碧兰道:“那我现在教你,跟着我学,我只做一遍。”
清染努力跟上碧兰的速度,模仿着碧兰的收拾,来回结印,每结一个印记,清染就觉得心里平静一些,但手来回穿梭,感觉都要打结了,她也在努力地记住这些步骤。
碧兰停下手上的功夫:“把我刚刚教的手法再使一遍,然后往外推开。”
清染尽力而为,内力往外推开时,颈间的长命锁的冰冷传来了温热,恍惚间清染感觉到它在低吼。
内力往外推开一阵,清染能感受到身上轻松了不少,这时她听见四面八方传来沉重的嘶吼,铁链枷锁啷当声音作响,还有凄凉婉转的鸳鸯啼叫。
清染的注意力转移到黑暗深处,刚想一探究竟,一只鱼如离弓的箭向她飞来,清染一跃而起,落在那鱼的身后,她惊奇地发现这鱼居然有一双薄如蝉壳的双翼。而且它的的鱼鳍上方有一条沉重的铁索的牵制住。它试图挣脱但那条深不见底的
碧兰游过来,淡淡地道:“这是赢鱼,先认识一下。一柱香的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我也要回去睡觉了。这个地方,不过倒也适合你。静心咒要常练习,我也要回去歇息了。”
清染心里还是疑惑,对于碧兰这个说一半不说一半,吊人胃口的行为非常让她抓狂:“师娘,这里到底什么地方啊!”
碧兰鱼尾停了下来,转过来笑着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镜湖宫的关押妖兽的未歇苑。”
还没等清染开口询问清楚,那避水珠功效正在逐渐消退,她匆忙游上水面,上了岸大口气地喘着。
竹华见她一脸的疑惑不解笑了笑,也知道她已经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了,施法把她身上的水弄干:“阿兰说的没错,至于为什么我会带你来这,其一,这里适合你的体质修炼;其二,有阿兰看着你,平安也在,你们也好相互照应;还有,这里的的妖兽都被囚关押起来,无需多虑。”
这番倒也让清染放下心来了,但确实这个地方和她有很强的共鸣,就像是回到了原本属于她的地方。
突然耳边响起景云的声音。
“清染师妹,清染师妹,在想什么呢?”清染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师傅这段话就像魔音绕耳,还停不下来。
清染干笑了笑:“没想什么,木兮师姐的课程快结束了吧。”
景云看了眼日晷上的减弱光阴:“嗯。”
校场上木兮如鬼魅魍魉般让人捉摸不透,身轻如燕踩过对手的长剑,长剑弯下了腰,木兮跃到对手背后,长剑出鞘,抵住了对手的背。
收剑,行礼行云流水的操作下台。
“木兮姐好厉害!”清染由衷地感叹,两眼放光。
木兮笑道:“清染这么夸我,我会翩翩然的。走吧,木兮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清染留意到身后炙热的目光,是和木兮对打的那名浅黄衣的女子正不甘地瞪着她们,一双手在裙边握成拳头如木桩一般站在比试台上。
木兮道:“不用管她的。”
看样子,被木兮打击应该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往后的日子里,白日学习法术,夜里就把当日所学温习一遍,她起步晚,每日只能自己勤加练习。和木兮虽是住在一处,但每日被师傅和师娘用各种方法折磨的困的睁不开眼睛,倒床就睡。
日子日复一日,记不清是哪一日,她在画阵法时,一片洁白的雪花落到了她的手背上,仰头。
已经是冬季了啊。
清染轻轻地哈了一口暖气在手上,用力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这呆了二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