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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意外突袭,众矢转向(2)

南宋风烟路 林阡 3593 2024-07-06 09:52

  阳光倾泻入海中,波光一闪又一闪。

  吟儿和沈延在海边散步,吟儿尽量地往水少的地方让,沈延却在海里面随波而行,于是隔了一段距离,与浪前前后后,茫然地走路。

  “我曾也问过云烟姐姐,为什么她可以把爱那么快说出来?她明知那时候的胜南不可能对任何人动心……云烟姐姐回答说,暗恋不出口对谁都没有好处,她在胜南身边,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照顾他,而且会很尴尬、很奇怪。唉,云烟姐姐委实是把持有度,进退适宜,大方得体。”吟儿一语中的。

  一阵巨浪扑来,沈延被打回,狼狈地坐在岸上。

  “小师兄。”吟儿知道,这次她的洞察力一样没有骗她,“小师兄你喜欢云烟姐姐是吗?”可是云烟却爱着胜南,这令吟儿好生担忧沈延。

  “喜欢又怎样?她的心早就在那个人身上绑死了,我……我还这么痴痴的……我真的很没用!”

  吟儿隐约猜出了一些:“你们三个人之间,已经发生了一些事?”

  “小师妹,我真够傻的……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可我呢?我就是忘不了她,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想她,想见她,可我赶到这里来,我就要看见她和他在一起……”沈延再往海里奔跑,但终究又被浪花击回,他继续冲,再一次,第三次……

  直到最后被逼回头,沈延一身伤痕地睡倒在沙滩上,忍不住哭出声来:“她真的很坚决……像这浪花一样坚决……我除了祝福,还能做些什么……只要能见到她,就算每时每刻都必须看见她和他在一起,也行啊……”

  吟儿噙泪看着精疲力竭的沈延:“云烟姑娘很幸福,既拥有一个值得她深爱的林阡,也拥有一个宁愿默默关心她的小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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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梧山的白昼和黑夜,是唯美和凄美的两种境界。

  杨鞍在海边上,看着沉夕红中掺黑,像沙场上汇聚流淌的血河般直灌进海面,夕阳就在交睫间沉落到水下去。

  “哥哥,带我到海上去看日落吧!”

  “等做完这批生意,哥哥陪你去……”

  “哥哥什么时候教我这招梨花枪?”

  “等你长大些……哥哥有事,你先自己练着玩吧……”

  于是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朋友越交越广,无愧于兄弟,无愧于伙伴,却愧于自己不满六岁的妹妹,他从来对她没有履行过一个诺言。

  杨鞍听见身后脚步声,小声道:“胜南……”

  “鞍哥。”果然是胜南,“问了家丁才知,您在此看日落。”

  杨鞍叹了口气:“现在的我真想回到过去,胜南。”

  “苍梧山上,到处都没有妙真的踪迹?”

  杨鞍苦笑着摇头:“没有……我全都查看过,没有一点线索……已经半年了,我日夜提心吊胆,生怕妙真有坏的音讯……”

  “其实,或许妙真奇人有奇遇,得高人相救?上次我也消失了江湖好一段日子,不也活着回到了鞍哥眼前?”

  杨鞍泪水盈眶:“我也希望如此啊……胜南,我从前,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为了她过得好,我才通过生意走回正道,假若她不在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惊涛拍岸,风犹紧,浪崩千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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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南向杨鞍讲述了他们这些小辈们的看法和见解,认为张梦愚的意外发生,令得嫌疑的矛头从越风换向了张潮。杨鞍认真地听他说完,虽然信任多于怀疑,却不免要蹙眉考虑:“可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是吗?我所认识的张潮,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张梦愚的死并不能说明什么,他因为丧子之痛而对叶家父女有杀意,是说得通的……”

  胜南点头:“我明白证据还不够充分,只是希望鞍哥能留意张潮近期的行为,如果他真像我们猜的那样是苍梧派投降金军的内奸,那么他总有露馅的时候。”

  正自交谈,忽然间风中传来一声凄切的叫喊:“救命……”就是这一声,像时空在动乱。

  “救命……”

  杨鞍双耳一震,捏紧了手里的刀。

  胜南竖起耳朵,也仔细再听,迟迟没有第三声足够确定方向。

  杨鞍松开刀来:“奇怪,我耳朵出了问题?”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救命,口气已是歇斯底里,近乎绝望。

  杨鞍胜南立刻像离弦之箭循声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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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一片漆黑。胜南点了根火把,只觉一阵酷寒。入夜,这里又静谧又阴湿,带着潮味的泥土沾在脚下,令人难以前行。

  想不到,山岩后居然有这样一座如监牢般的洞穴。

  “救命……”声音近了,变得异常清晰,震得耳膜隐隐作痛。

  杨鞍挥刀而下,强烈的寒光把夜空割得支离破碎。

  铁门的破旧尘屑纷纷撒落,杨鞍踢门而入,冷风即刻抛弃留在洞内上下对流,钻到洞外四处乱窜。

  洞深处伸手不见五指,腐朽的气味扑鼻而来,相当浓重。

  忽然间杨鞍的腿似乎被人一抱,紧接着就被那人给硬是绊倒了乱打,但那人显然没有太大的力气,打在身上,没有丝毫的疼痛感,但是这每一拳都似乎用了毕生的力气,毕生的仇恨。

  胜南赶紧将火把靠过去:“鞍哥!”

  那人骤然停止哭打,整张脸贴近了杨鞍的面庞。

  杨鞍看见的那张脸,是一张满是血泪的小脸,周围是久未打理的蓬乱头发,和近乎不转的眼珠,可是就是那张脸蛋,曾经给他杨鞍带来多少笑容,给他多少求生的勇气和力量,就是那张脸蛋,缠着杨鞍没有几年时间,却把他杨鞍从边缘拉回头——杨鞍在昏黑的火光里,泪水情不自禁,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埋在胸口!

  胜南又惊又喜:“妙真!妙真!真的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囚禁了你!?告诉哥哥!”杨鞍狠狠地抓牢了她的双臂,杨妙真捏住喉咙,似乎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整个人泪流满面,虚脱了一样,一边喜悦地瑟瑟发抖,一边悲痛地啜泣,气喘吁吁。

  杨鞍立刻背起她:“妙真,先随哥哥回去,哥哥再也不会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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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箫吟看着双目紧闭的杨妙真,她脸上脖子上有许多的鞭伤,应该是受逐月山庄某个人拘禁且虐待了半年之久,她虽然自幼习武本能地要抗争,可毕竟才这么小,哪里逃得走!吟儿想起许多年前其实一样际遇的越风,心里顿时有些难受。

  妙真的状况不大好,一直高烧不退,睡得昏昏沉沉,不见醒来的迹象。杨鞍痛心地看妙真,如果不是牵扯进抚今鞭的事,她完全可以不必失踪,不必受苦受难!

  吟儿叹了声:“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命令周瞰去抢抚今鞭。”

  “不关吟儿的事,吟儿是想为我转移矛盾。”胜南赶紧揽责在身。

  “这与你们都无关系。盟主下令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料到后续之事?”杨鞍自然不可能怪罪不相干的人,“只能怪每个人的贪念、歹念。”

  “所幸妙真姑娘吉人天相。”吟儿对杨鞍满怀感谢。

  “原来她真的在苍梧山,当时抚今鞭出现时我曾怀疑过张家,但不肯定,鞍哥也正是为此才来了逐月山庄,可是久久没有找到,今天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胜南叹息妙真的失而复得。

  “是谁把她关押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简直没有人性!”云烟忿忿道。

  杨鞍转过头,立即瞪了张潮一眼,意思是他要负全责,张潮咬牙:“杨二当家请放心,老夫定会深究。”

  这当儿李辩之进得屋来,对张潮耳语了几句,金陵冷道:“张掌门,什么事情要瞒着我们?”

  张潮面色很不好地回答:“难道逐月山庄逐一些人出去,还要武林大会来决定不成?”

  “逐人?”厉风行一愣。

  “叶继威和叶阑珊。他们父女俩非走不可!”张潮说是这么说,其实逐出了苍梧山之后他会怎么对付叶家父女,众人心照不宣。

  吟儿赶紧把阑珊留下:“张掌门,私人恩怨还是先放在一边吧,未来还有很长一段日子,如果有人受伤有人中毒,没有大夫在怎么行?”

  言之有理,金陵风行连连点头,张潮哼了声:“逐月山庄名医又不止她一个人。盟主何必维护一个杀人凶手!”

  吟儿一时间语塞,胜南微微一笑却抓了张潮话里的漏洞:“是啊,叶阑珊可以杀张梦愚,就未必不是杀张海掌门的凶手,张潮掌门怎能将凶手逐出咱们的视线?”

  张潮一愣,也一样无言以对,他转过脸来看见不像在开玩笑的胜南,气势骤然有些衰减:“罢了罢了,在事情结束之前,我不驱逐叶家父女便是……”

  吟儿一颗心大起大落,长吁一口气来,金陵风行亦相视而笑。

  无论周围局势如何发展,杨鞍都再也不管不问,只泪流满面地坐在妙真床边:“妙真,你一定要醒来,告诉哥哥,谁是害你的那一个……千万要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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