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顿时一片混乱,客人们预见会有争斗,不会武功的纷纷夺门而去,掌柜和店小二一面想将客人唤回,一面又慑于黄衣女子的威力,只得慢慢地、一步三回头地躲到桌子下面去。
玉凤小声道:“原来这绿衣小姑娘叫柳眉啊,人如其名。”宋贤道:“奇怪了,这个黄衣女子索要美女作甚?难不成她是男扮女装?”
只听柳眉哼了一声:“凭何交出来?我怕你不成?!”却明显色厉内荏,黄衣女子不废话,立即拔剑:“尝尝我的剑,让你怕怕我!”话未说完,一剑刺到柳眉身前。
如果说这黄衣女子剑法下三滥,柳眉手法是下下三滥。对手剑至胸前,她一慌神,居然迎剑上了去,踏出一步才回过神来,好在对手剑慢,她有时间往后倾,却差点狼狈跌倒。女子再来一剑,柳眉这才匆忙拔剑来挡,拆了三四招,打得桌子也掀了,还是不成章法。
杨玉凤边看边摇头:“哎,女子就是女子,花拳绣腿!”“说的你自己不是女子似的!”杨宋贤忍不住反驳,“而且我纠正你,你没见过凤箫吟、金陵、石磊的功夫,哪怕与男子较量,也是一等一的。”
“那真可惜没去啊……”玉凤不禁遗憾。
低手对低手和高手对高手的时间一样长,兄妹俩看得乏味。终于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还是那黄衣女子占上风,她一剑直趋柳眉咽喉,而柳眉毫无招架之力以致性命之忧。
说时迟那时快,宋贤手扣筷子决定先救弱者再说,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歪黄衣女子之剑,紧接着门外飞进一团泥巴,阻止了那剑的下一次进攻。
应声而来一个老头儿,一把将黄衣女子拉到身后:“宝贝孙女,莫再胡闹了啊。”黄衣女子怒目圆睁:“爷爷,你什么时候这般怕东怕西?三姑娘不敢得罪,柳府也不敢得罪!?”宋贤一惊:三姑娘不是凤箫吟么?更惊:柳府?是开封柳府?
老头儿几乎带着恳求的口吻:“宝贝孙女,别给爷爷添乱啦,咱们走吧!”柳眉逃过一劫,黄衣女子怒气未减,却还是被她爷爷强行拉走。
“小女子名叫柳眉,不知恩公高姓大名?”柳眉过来向宋贤道谢,眼前一亮,第一时间就相中了救命恩人——这剑侠,书生一样的儒雅气质,温润如玉,潇洒飘逸。
“在下姓杨,名宋贤。”杨宋贤关切问她,“柳姑娘,那黄衣女子为何要杀你?”
“自从我离家出走以后,那恶女一直就想要绑架我,有几次绑架成功了,又被她爷爷放了出来。”柳眉带着委屈。
“是要行什么不义之事?”杨宋贤感觉那老头儿还算明理,孙女儿却真是少不更事。
“那恶女想用我去威胁我家、逼迫我家人把那个所谓大美女交出来。哼,我看那个大美女长得就不怎么样,不如我!什么大理第一美女!”柳眉一脸不悦。
宋贤听到这六个字,心一震,他不知为何这般感觉,紧跟着声音也开始颤:“是……是蓝玉泽蓝姑娘?”
柳眉一愣,后一笑:“你也知道她?”杨宋贤急道:“蓝玉泽在你家里?你姓柳……没错,你姓柳!你是她什么人?”
“她是我表姐。她命好,生在大理,如果生在柳府,怎么可能是第一美女!”柳眉自信心十足。宋贤懒得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追问:“那个黄衣女子为何要抓蓝玉泽?”
柳眉一愣:“她口口声声说什么……三姑娘让她找饮恨刀、现在饮恨刀在林胜南手里、自然要从蓝玉泽下手……之类的……”
宋贤一怔:凤箫吟明明跟胜南在一起,明知饮恨刀在他手上,怎么还让别人抢刀?宋贤想不了那么多,赶紧捋顺自己已知的:“黄衣女子为了饮恨刀,从蓝玉泽下手;为了蓝玉泽,又从柳姑娘你下手……”
柳眉“哎哟”一声坐下抚脚:“好痛哦……”俨然是不想再提蓝玉泽。
宋贤看她脚伤不像这次受的、而明显是绳的勒痕,会意:“是那黄衣女子虐待所致?”柳眉哭着点头:“是啊,恩公,我怕她还是紧追不舍,不如,恩公保护我?恩公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宋贤想不到,遇过一个沈依然还不够,此方唱罢彼方登场,可是又不能推辞,只得在杨玉凤的窃笑之下,先带上这个新的小跟班。
但他怕引起话题,不敢回寨子去,规规矩矩送柳眉进了客栈:“过几日,我会找专人护送你回开封去,你不要再离家出走,以免连累你家人……”
谁知第二日,玉凤就来通知宋贤新任务:“寨主想让你去开封谈一笔生意……”
也许是缘分吧,偏是他去开封……
柳眉一听,喜笑颜开:“杨大哥,你不必派人送我了,你送就行了!”
玉凤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回,还能守身如玉么!?”笑着走了。
于是宋贤柳眉很快上路同行,一路上柳眉兴高采烈,追风逐月,宋贤表面叫苦不迭,内心竟然有些激动,脑中全是蓝玉泽的影子,马一颠簸,他才回神:我怎么总在想她?她是胜南的啊!而且,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但是,心头抹不去和玉泽的一面之缘,情不自禁想再见她一次,他喜欢她的清静脱俗,如山间一丝清风,天边一抹晨曦,他喜欢这感觉。
柳眉心中的感觉跟他一样,只是对象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