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头插着一支锦鲤绯玉簪,身袭灰蓝广袖流云交领魔纹锦袍,性情邪魅狂狷,形貌昳丽,阴柔妖孽,腰间系了双鱼玉佩宫绦的曲流觞。
他坐在宝座上,双腿交叠放在奴仆的背上,转了转手里的扳指,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紫衣美人。
“她果真信你了?你没有露出破绽?”
单膝跪在地上的紫衣美人,听到曲流觞,阴恻恻地语调,她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的抱拳。
“蓁蓁,誓死效忠魔君,岂敢欺瞒。”
“好,极好,你继续假扮你家主子颜如玉,替我好好盯着花清浅的一举一动。”
“诺……”
顿时感觉如释重负的叶蓁蓁,起身满怀爱意,飞快的瞄了一眼,她心爱的男子。
其后便心满意足地,化作一只枯叶蝶,飞离了魔界。
“鲲鹏,我那同母异父的妹妹,现在如何?可还听话?”
隐藏在暗处的男子,踏步至曲流觞的眼前。
容貌:剑眉、鹰眼、勾鼻、薄唇、轮廓分明,气度阴毒邪魅。
背上有一双矫健、灵活的翅膀,两侧额鬓,长了杜若色,鱼鳞状亮片的鲲鹏,倾腰对曲流觞拱手作揖。
“回禀魔君,她未曾醒来,一直待在迷雾海域,倒是麒麟少族长,东方泽的心腹——承风,诡计多端,好几次险被他逃出去。”
“哦,她还陷于前世的梦境之中么!呵,将他废了……”
曲流觞招手示意旁边,跪着的一排侍女中,长相最为妖娆、妩媚的妙龄少女。
她刚好手里托着,盛满桂花佳酿的兕觞,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跪行到曲流觞的身旁,将手中的兕觞举过头顶。
岂料,和曲流觞距离颇近的缘故,让她产生了如临薄冰的畏惧感,因此身子抖得厉害,还未待曲流觞接过自己手上的兕觞,里面的酒液,便不慎溢出几滴。
“贱婢,你可知晓你手中的桂花佳酿,本君珍藏了多久?”
啪的一声,长相妖娆、妩媚的女子,被曲流觞一巴掌甩到了地上。
惴惴不安,面无人色的曲琴瑟,捂着红肿的脸颊,缩成一团。
“哥,你别气恼,瑟瑟不是故意的,不是……”
其它的侍女,皆唯唯诺诺,卑躬屈膝,不敢吱声。
咬牙切齿,心乱如麻的曲流觞,望着地上,曾和他共赴云雨过的庶妹。
嘭地一声,他一掌将宝座轰成了齑粉。
站起狠狠地一脚踹开,地上年老色衰的奴仆——红莲。
“娘……”
曲琴瑟,凄厉的悲喊出声。
身受重伤的奴仆红莲,吐出了一口黑血,奄奄一息地,对曲琴瑟摇了摇头。
“哼,你们母女两恬不知耻,一个背着父帝偷腥,一个把自己送到本君的床榻上,曲琴瑟若不是你,一万年前,缈儿,她才不会对本君心灰意冷,视如粪土。”
怒急攻心的曲流觞,挥袖打飞曲琴瑟,背部,重重撞击到石壁的曲琴瑟,喷出了鲜艳的血雾。
被割掉舌头,开口只能阿巴、阿巴的……奴仆红莲。
目眦欲裂,泪如雨下,挣扎地爬向曲琴瑟的方位。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来人,把她们锁到别院,没有本君的旨意,谁也不得探望。”
“诺……”
迷雾海域
整片海域,被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所覆盖、遮掩。
颜如玉,站在迷雾海域的中央,如灵蛇般滑动的水界囚笼,让她困入无穷无尽的梦魇,无法自拔,无法醒来。
昆仑山
一处雅苑的露天井中,有两尾鱼,一尾红鲤,一尾紫鲤。
它们抬头望,一颗白玉兰花树,纷纷洒洒,掉落无数晶莹剔透,饱满的花瓣,树上的一群鸟儿成双成对,叽叽喳喳的吵闹不已。
“玉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我好怀念玄洲的玉山啊!”
“我也不知道!缈儿,你说混元大主宰,把我们变成鲤鱼是做什么?”
两尾鲤鱼,自井水中吐着泡泡,纳闷得瞧着天穹。
忽然,天穹雷声大作,电闪雷鸣,颗颗珍珠似的雨滴,陆陆续续的落入井中,荡起了无数涟漪。
“啊……下大雨了,不知道今日那个,一袭银白锦衣的公子,还会不会前来喂食给我们。”
“你呀,八成是爱上那个皮囊好看的锦衣公子了,如此期盼人家来见你一面。”
急得团团转的红鲤,突然丧气地同紫鲤依偎在一起。
“玉儿……”
“哎呦呦,我的缈儿,还娇羞地生气啦?”
一把竹制的油纸伞,出现在水井的上空,遮挡住了那连绵不绝的雨滴。
容貌霞姿月韵,月华冰姿的钟灵澈,温润如玉的洒下鱼食。
“你们饿坏了吧!快吃。”
两尾鲤鱼,欣喜若狂的在水里游来游去,大快朵颐。
片刻,饱餐一顿,撑肠拄腹的红鲤、紫鲤。
在井水里跳跃,吐出了一个又一个五颜六色的泡泡。
兴高采烈的它们,用自己的行动,对银白锦袍的钟灵澈表示谢意。
勾唇宠溺微笑的钟灵澈,施法化去了风雨,顷刻之间,金阳灿烂辉煌。
拱形的霓虹,架在天际,一行行仙鹤,自远方的冰山上飞来。
降落在井边,化身为了无数仙娥。
她们垂首,手捧各式各样的罗裙首饰,胭脂水粉,稀奇珍宝,随立在钟灵澈的左右。
“缥缈,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夫人吗?”
井水中,正闹腾的两尾鲤鱼,停止了跳跃。
一个不敢置信的呆愣于水中,一个默默无闻地匿了踪迹。
“公子,你为何知晓我的名字?”
躲在井底的紫鲤——岫玉,安安静静地听着,钟灵澈对红鲤——缥缈表明心意。
“混沌初开,你第一世是天地间唯一,一朵月白神花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了你。”
“后,你化作人身和她在玄洲玉山居住时,人界的上元节,花灯会,我对你一见钟情。”
“而今,你成了一尾红鲤,我亦爱慕于你,缈儿,如果你接纳我,这枚乾坤绯玉纳戒,你就戴上,如果不接纳我,你可以继续和她逍遥自在。”
钟灵澈,施法令井中的红鲤缥缈,恢复了她原本的人形模样。
一袭月白罗裙,美的惊心动魄,清丽无双,自井中浮到地面的缥缈。
她情难自控地伸手抚摸,日思月想,让她寝食不安地,锦衣男子的脸庞。
钟灵澈,动情的握住她的纤纤玉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缈儿,你可愿?”
对视的二人,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情愫,眼眸灿若星河。
“公子,我愿做你的夫人。”
此时,天上的云团上,飘下了一位紫发束起以镂空雕花,镶金紫玉宝冠,固定着,身袭紫色宽袖交领,挑绣麒麟踏云鹤瑞锦纹,外罩紫冰软纱大袖衫,容貌令人感到惊鸿一瞥,神采英拔的男子。
“阿澈,你许诺给我的娘子呢?”
“在井底,你可得好生对待我夫人的姊妹。”
紫衣男子,打开山河扇,笑的明媚、爽朗。
“瞧你说的,我什么品性,你还不知晓吗?”
紫衣男子说完,屁颠屁颠地趴在井口边缘,探头探脑地找寻紫鲤岫玉。
“呀,美人你可还记得我,我们在人界,上元节见过一面?”
……
化作人身一袭雪青罗裙,姿色和缥缈不相上下,清丽脱俗,美得不可方物,较英气一点的岫玉,陪同在东方泽的身侧。
既欢喜又失落地望着,同样依依不舍,与银白锦袍男子,携手的红鲤缥缈。
“缈儿,你一定要平安顺遂,安宁喜乐哦!祝你们心有灵犀,比翼连枝。”
“嗯,玉儿,你也要平安顺遂,安宁喜乐,和你未来的夫君,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缥缈、岫玉,相互道别后,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