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
“……所以呢?”
蒋云依看着眼前的信箱,又看了看照片里的信箱,最后无语凝噎。
“……他对人的方向不一样。”
太一视同仁了。
安瑟丽默默的吞下后半句话来。
因为这是一个事实!在这个无比残忍且真实的事实里。
几乎是所有人,哪怕是一个再正直,铁石心肠的人,他们的目光也会不由自主的便被爱弥儿给吸引住。
或许曾经的安瑟丽会羡慕……甚至是嫉妒。
但现在……
安瑟丽看着眼前美丽的人啊,只会去想,她为什么不能独占这朵鲜花呢?
她一边爱着鲜花的光彩,一边又欣喜于这鲜花被人喜爱,可鲜花招蜂引蝶,爱的人太多!让人厌烦。
“……”
蒋云依有些疑惑,但是看安瑟丽的模样,指不定不会解释,啊!可恶的谜语人!
那么,她只能从科学的角度去分析了——
……
分析完毕,一切正常。
……
就这样,对峙了许久。
蒋云依她俩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而那盲人青年却也肯定的站在那,一副耐心十足的模样,好像知道那两个陌生人并没有走。
至于是不是医生,此时的两方,彼此都心知肚明。
团长也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很重,在石板路上,在安静的,大部分小镇居民都在休息的石板路上,发出咚咚咚的敲鼓般的声音。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杜德兰……以及一个穿着红色披肩的人。
一头妖艳如火的头发,浓稠艳丽似油画的脸,向这边走来,只感觉这人拖着天边的云霞而来。
嗯。
可以说,她来到这儿,基本很少看到形象管理失败的年轻男人。
“团长。”x2
蒋云依和安瑟丽两个人迎了上去。
“怎么了?”
“这位先生需要找他的医生!”安瑟丽说道。
“是的。”蒋云依点了点头。
“啊!亚度尼斯!有客人来了!”
那个穿着黄色雨衣,玩着小黄鸭的小姑娘惊叫着,她的口音含糊,好像有许多气泡塞在嘴里。
“嗯。”那个亚度尼斯的年轻男人,也就是盲人,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是医生吗?”
“不是。”
“啊?!好吧,亚度尼斯。医生说不定,明天,后天,就会回来的!”
……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一对一答。
蒋云依看着草坪上,喷泉下,拿着个小黄鸭,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她也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只不过这红色眼睛就像是像是蒙上灰的过时宝石。
美丽,却也黯淡。
哦,两个人都是盲人。
小姑娘茫然无措的站在那,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雨靴嗒嗒嗒的跑进屋里。
要不是亚度尼斯的身手快,不然就要发生一场惨烈的事故了。
“小心点,***”
后面几个字很轻,也有可能是没听清。
不过几人也不甚在意。
杜德兰微侧着身,笑眯眯的,手指指了一下那边的盲人青年。
“人家需要的是医生,在场的又没有一个会治病的……”
“兽医算吗?”一道声音开口道。
“……”
顺着声音看过去。
嗯,是团长。
这个不高,但很结实,笑起来一排大白牙,喜欢随身带把小梳子的中年男人,举起他粗壮的小臂来。
“……我想,医生也是需要营业执照的。”
“兽医世家!有过六年从业经验,手下经手的动物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
团长说着,也是一幅很是惆怅的表情。
没有人捧哏,他就自顾自给圆下去。
“……后来,为了心中的舞蹈梦,我毅然决然的辞了那份工作。现在想想,物是人非!”
团长很是唏嘘。
所以,不想当舞蹈演员的兽医不是一个好团长?
看着独自上演着苦情剧的团长,蒋云依有些沉默,其实她感觉团长也有演员的天赋。
毕竟,团长不是退役教父吗?
“喏,那刚好有一只受伤的动物。”
杜德兰努嘴,眼角微眯。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就又来到了那只躺在草坪上的癞蛤蟆身上。
癞蛤蟆的一条腿瘸了。
它拖着一条长长的,堪比田径运动员的腿的骨头。
在地上呻吟。
它真的是太倒霉了,先是安瑟丽的钻心一脚,然后是小女孩的无意识一踹。
最后,受伤的都是它!
癞蛤蟆仰望着天空,天真蓝啊!上面还飘着白色的丝带,太阳炙热的光芒洒在身上,在断腿处也暖暖的。
直到……
所有人都注视到这个趴在地上,哀哀叫唤着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