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d
莉莉丝离开那幅黑暗的画作,继续搜寻其他线索。
无论是客厅、厨房还是卧室,莉莉丝都那么熟悉,这里就像是她自己的家一样,每个地方都有无数的记忆。
她在一层的客厅厨房中找到了奶酪,还有她们的友谊饼——千屈菜饼。饼面已经变得很干硬了。
莉莉丝撕下一块放到嘴里,当那种独有的眼泪味道跳跃在舌尖时,她的眼泪也掉在盘子旁边。
厨房的餐具还有食物的摆放,都像戴娜只是出了门,很快就会回来一样。
但她再没有回来。
不过这一切都井井有序,也能证明,戴娜并不是在自己家中一楼被危害的。
莉莉丝红着眼睛来到二楼,走进莉莉丝的卧室。
这里也依然保持着原有的模样。干净,整洁,温馨。
书桌上摆着一本书,甚至还没有合上。
莉莉丝将书拿起来,看到书的名字是《蓝》。
打开的部分,是一首古典诗歌。
“蓝色,蓝色,忧伤之蓝,”
“冰冷的心流露着
“蓝色的光
“是怎样的过往
“造就了你的这般忧伤!
“等吧,等吧!等这心脏重新燃烧
“扭曲你的筋络
“熔炼你的骨髓
“哦,蓝色,蓝色,血染的心烧穿了忧伤!
“烧遍了羔羊!”
莉莉丝轻声读完,只觉不寒而栗。
这首诗讲的像是一个复仇的故事……
一个受过屈辱,心中悲愤的人,终于以仇恨为食粮,抛却了忧伤,历经艰险,以熊熊仇恨之火烧遍了羔羊。
——这不像是戴娜会喜欢的诗。或许,这是她所说的那位神秘情人送给她的。
想到这,莉莉丝仔细地检查书的封面,封底,扉页,终于在扉页的右下角,找到了个不显然的字母d。
这个d写得非常优美。
莉莉丝又在床下找到了一张折起来的纸——应该是戴娜故意藏起来的。
她颤抖着手,将纸展开,她读道:
“亲爱的d,
“我想来想去,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够隐瞒你。其实,我一直都想要告诉你,我也知道,你很在意这件事情,但是,请原谅我的懦弱,每当你用那平静而炽热的目光望向我的时候,我就不想要破坏眼前的气氛。
“但是,如今,我想,你向我求婚了,我也想要完完全全地属于你。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件事了。
“——我已不再是处女。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真相一定会让你失望——因为你是多么地看重这一点。
“但是,亲爱的d,我相信你会原谅我,并理解我。只要你继续读下去。
“我的第一次,并不是心甘情愿地付出,而是被强迫的。强迫我的那个人,是我的养父。那一年,我才十几岁。”
莉莉丝停下了。她的手不知不觉中攥破了纸,发出“撕拉”地一声。
她不敢相信,她读到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戴娜没有告诉她……哦,不对,就算戴娜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她又能做什么呢?
想想,想想你能做的事。
冰冷,浑身都变得冰冷。莉莉丝就像一尊冰雕。
愤怒的火焰后知后觉地升起来,燃烧在她的胸膛之中。
冰雕般地身体融化了,身体和手都因为愤怒和痛苦,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禽兽不如的所谓的“父亲”……
你要把他……
莉莉丝继续读下去:
“对于那时的情况,我不想在这里多说——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通过描述自己悲惨的过往,来让你同情。亲爱的d,如果你看到这里,愿意原谅我的隐瞒,那么,我将会再把过往的事情,讲给你听。
“虽然我相信,你肯定会的。
“真爱如美酒,香气四溢
“驱逐痛苦
“将它化成甘泉
“将它化为宽慰
“——致亲爱的d
“爱你的戴娜”
“d,戴娜那个神秘情人的代号……”
莉莉丝又读了一遍文字。
“真爱如美酒,香气四溢……”
这里感觉好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然而,莉莉丝冥思苦想,却总是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
这边的直接线索似乎断了。
搜索完毕后,疲惫感袭向莉莉丝,她才想起来,昨天忙了一天,又很晚才到家休息,早上又起得很早……
有点饿,不过感觉更困,更累。
就睡一会……
精疲力竭的莉莉丝将纸收起来,躺在了戴娜的床上。眼睛刚闭上,意识就滑进了黑沉的梦乡。
这一觉睡了很久。当她睡来时,窗外已将近黄昏。
莉莉丝恍恍惚惚地起来,到厨房吃掉了半块千屈菜饼,又将剩下的饼收起来。
意识也渐渐清醒了,桃瑞丝应该也差不多回到教堂了。
或许,还是再从那边入手。
莉莉丝离开戴娜的家,向教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