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天王请战被派去驻守,但魔界并没有因此而偃旗息鼓,反而更加嚣张,更加明目张胆地来打压天族分布在两界交界处的各部。
“君上,那个灵武天王忍不住了!”蚩鬼刚得到消息,魔界被派去挑事的一员大将被灵武天王杀死了!
“很好!这……正不是本君想要的嘛!哈哈哈哈哈……这次总不会有什么理由了!蚩鬼,去吧,擦亮你们的魔刀,磨磨你们的獠牙,不是想杀人吗,机会来了!”问熵邪魅的眼睛里泛起了血腥的红。
“是,君上英明!”
“狂欢……开始了!”
墨痕!我看你这次如何能护住你眼中的天下众生!我要你好好看看,你要护的天下,只不过拿你当挡箭牌而已……
*
墨痕再一次换上了那身戎装,放在房间里多年,那身银灰的铠甲早已蒙上了灰尘,被遮住了煞人的锋芒,再次披上它,仍旧能依稀感觉到战场上它是如何意气风发!
坐在方榻上,床上躺着的,是他现如今唯一值得牵挂的人,他们成亲了,在人间,和她相识的这些时光,与近百万年相比实在不足挂齿,但却是墨痕觉得自己真正活在这世上的时候。
自古家国难全,墨痕终还是体会到人间这句话中深深的无奈。他想给爱的人安稳的生活!
粗粝的大掌细细摩挲着浅陌的脸颊,她睡了好久了,仍旧没醒。掌心还是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捂不热了,但是他知道心是热的,因为浅陌。
“陌儿,等我回来!陪我同赏三千世界,共度一生!”
一竹坐在外面的围栏间,见墨痕从屋内出来也没有起身。
“陌儿就交给你了!”转身准备离开,一竹就再忍不住开口了!“你就真这样走了?我可不会帮你照顾小浅陌!”
没心情听他讲废话,抬腿墨痕就要走,一竹还是叹了声气。
“你若是回不来,别怪我横刀夺爱,把小浅陌留在自己身边,你知道我是有那个能力的!”
一竹看到墨痕握住剑鞘的手默默收紧了。他何尝不知道这次怕是九死一生,天象异常,他知道,墨痕做何打算他也知道,在灵山上待久了没什么朋友,他怎么会不担心他!
墨痕始终没说一句话,走了,背影是那样的决绝。
一竹知道,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不单单是众生,还有与生俱来的烦恼,若是没有他,也便没有问熵,他的降生不仅带给苍生希望,也带给天下黑暗和绝望。
这并不是墨痕的错,怪只怪造化弄人。
浅陌又做梦了,这个梦无比地长,梦里面的自己好开心,却又好害怕,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不在身旁,哪里都是她们在一起的欢乐,哪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她梦见了雪,那样大的雪,只有人间才有的雪,却铺满了三界所有的角落,不是白的雪,满眼的鲜红,充斥着所有感官的腥味,她的素衣沾满了鲜血。
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无边无际地充满了尸体,她看到了唯一一个站在那里的身影:披着沾满鲜血的盔甲,撑着手上仍旧杀气腾腾的长剑,站在尸体中央。
那是墨痕,即使看不到他的脸,浅陌也知道那是他,空气中的血腥味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气息。浅陌知道他只是累了,站在原地休息呢!
她沾满鲜血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脸颊,是凉的,他的眼睛没有睁开看浅陌。
浅陌就这样描摹着他的五官,从眉眼到嘴唇,每一处,都刻在了心上!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落的,裹着丝丝的雪花,洋洋洒洒地砸在这大地上。浅陌哭不出声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墨痕死了,但他的肉身还在,没有一个人会告诉浅陌这只是梦,这不是真的!
是梦镜,还是真实的,浅陌分不清了!彻底分不清了,世界变模糊了,她再也找不到那个牵着自己的手看烟花的男子,再也找不到那个让自己心跳不止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