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高三的回忆
到星期二的时候,周彤依然沉醉在与刘康的这次相逢后的甜蜜迷醉的感觉中,依然沉浸在对自己过去纯真情怀的感动中,泪雾时时迷蒙她的双眼。她上课老是走神,她怎么能尽快摆脱这迷幻的世界?!
周彤开始回想她得病前经历的一切,她不相信,那一切都是虚幻。
当她的脸上开始露出晴朗的微笑,她记得胡南调到了她的后面坐着,邢河、江阳他们说她的脸上露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在她的身后大声地念亦舒的《致橡树》。周彤回去的时候跟李叔说了这些事,她明白同学在更加努力地鼓励着她恢复自信!
她也记得邢河称赞她穿了一套新衣服,她还向他们夸李叔和美姨,因为这件衣服是美姨给她的。
她也记得在她视力下降的那段时间里,蔡中华、游龙上去抄黑板,字写得很大,以便让她看得清,有同学议论说:“这全是为了周彤!”
她也记得上外语课上,英语刘老师一声:“Ready go!”——同学们朗读课文声音特别得齐,以她为马首是瞻。课后,罗圆圆迸出了一句:“真是有返璞归真的感觉!”
周彤回去将此事跟李叔说了。
她也记得她告诉李叔一些同学对她的感情,问他她将来选择谁,李叔说有比较有鉴别!
她也记得她要给同学们讲学习方法,找王江波、彭兴国、刘敏,告诉他们她的计划,她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我已掌握了一套高效的学习方法,有比较有鉴别,这是我不断思索,探索而得出的智慧结晶!”
彭兴国的眼中露出了近乎崇拜的目光。
她准备演讲,她要王江波、彭兴国他们给她暗示,她演讲的标题是《自信、科学、美德》,她要江阳帮她在黑板上写下艺术的大字。
她演讲的内容的开头就是:
“人生有三重境界:第一层,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第二层,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层,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然后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们中间有同学不喜欢我们二中,喜欢讲我们二中的坏话,那是因为你们来晚了!如果你们初中就到我们二中来,你们就会发现在我们二中上学,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那时候,我们只要上课认真听讲,积极举手回答问题,一题多解,逆向思维,我们就可以掌握好知识。作业很少,我们中午可以和同学们打牌、晚上就可以回家看电视!……”
她讲得忘情,讲的啰嗦,男同学突然对她冷淡,垂下头去,女同学还在睁大眼睛在听,男同学暗示要终止她的演讲。许老师插了进来,她带来了几位已考上大学的学姐、学哥,他们给同学们进行了高考心得体会的演讲。
周彤信任的几个男同学走时对她很冷淡,是王江波平静地走来跟她说:“周彤,同学们知道你的文章写得好,你要告诉大家学习方法,你可以写下来;而且能力的培养不是一朝一夕的,你得跟老师讲。”
于是,周彤将学习方法写下来,交给江阳,要他帮她抄写,并修改其中字句。
回去周彤给李叔讲同学们对她的冷淡,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从深夜一直到凌晨两点,她才突然茅塞顿开,才明白是同学们见她自信得狂热了,让她冷静下来,将精力投入到正常的学习中去。
周彤微笑着走入教室,重新开始朗读课文,告诉身后的同学:“嘿,我明白你们为什么不理我了!”听到他们的嘘声。
周彤也记得她想着这前尘往事,在公共汽车上泪流满面,感动、伤心不已,是刘亮给她打招呼,她与他同行。刘亮说周彤现在成了大发明家,发明了高效学习法和治疗近视的方法。周彤给他背诵了那人生的三层境界,说她终于理解了那三层境界,并告诉他,从前她只崇拜周恩来总理和居里夫人,现在开始她也崇拜毛泽东主席,因为发现他说出的话都是至理名言!……
周彤也记得邢河他们议论是罗蒙子发布的谣言,使她受到伤害,使她找到了生活中的真正的小人——谣言的罪魁祸首就是罗蒙子。
周彤教育罗蒙子的方法是不借给她书籍《英儿》——这是她买了送给陈丽的生日礼物——当时红火一时的畅销书——诗人顾城的绝笔。她给其他人吃糖,只给罗蒙子花生。
她也记得她听得几个同学在背后议论说要到她家来玩,她回去跟李叔说了这件事,李叔说让她回去看看。
她跟李叔说:“我预感我可能会被保送北大生物系。”
李叔说:“如果你没被保送怎么办?”
周彤自信地说:“那我就凭我自己的实力努力去考!”
周彤预感同学会到她的家里来,李叔让她回去看看,结果同学们没来;后来李叔到家里来,问她得到了怎样的结论。
周彤说:“我最信任的人也值得怀疑!”
周彤也记得最后两节物理课,她泪流不止,有人在她身后啜泣,有人念叨:“受苦受难的观世音菩萨!”她隐隐感到,那个为她落泪的男孩是林龙。
以后的记忆就有点模糊了,她记得自己锁眉睡了一觉,梦见雄鸡一唱天下晓!
周彤总在思考,弟弟并不理解她,说她有病;她开始有了梦魇的经历……陷入到幻觉的恐惧中……
生活给了她最惨烈的创痛,也给了她最甜美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