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你们请回吧,我们老爷生病了,这几日不见客。”玉侯府门外的小厮送回叶小白的请柬,客气地说道。
几人到了归州城后,便直接来了玉侯家,没想到玉侯家家主竟然不见他们。任自在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直接踹门冲进去了,但被越无垠拦住:“不要这么做,如今玉侯庭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陆天王对他有请,所以不想事情持续扩大,波及其他无辜的人,现在玉侯家有没有参与其中,还未可知,贸然上前,只能是激化矛盾。玉侯家立足归州近千年,在归州的声望不是你我,甚至陆天王能比的。唐一春在西州根基尚浅,因此可以单刀直入的解决,若是归州再这样,只怕会激起民变。”
任自在不屑道:“那就都杀了!”
越无垠摇摇头,他也知道这是任自在的气话,并未当真,于是转头对叶小白说道:“走吧,小白,我们先在归州住下,等会儿有我们的人来找我们,先了解下情况再说。依我看来,玉侯近楼恐怕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我们,或者没有决定好如何对付我们,因此只能称病不见我们,拖延时间,不过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云沐月也说:“是啊,小白,听越前辈的吧,我们先回去。”
叶小白叹气:“先住下吧。”便转头离开,心中忍不住地失望,本来到归州时,他还是充满期待的,正如越无垠所说,玉侯望的事情鲜有人知,自己加急赶来,玉侯近楼却很巧合的病了,这个理由说不通。
叶小白说的不错,几人离开不久,那个递还拜帖的小厮便偷偷探出头张望了一圈,而后迅速地关上门,向府内跑去。经过几处廊道,到了府内的厅堂,他对着堂内一拜,说道:“禀家主,他们走了。”
良久,里面传来一道悠长的声音:“知道了,你下去吧,要是三日内再来,还说老夫患病,尚未痊愈,不见客!”这话说得带着几分火气。小厮连忙应声退下,浑身汗水湿了后背。
厅内,方才说话的中老人,正锦衣华服,享受着身边两个美貌侍女的伺候,一人悠悠地给他送水果,却不是用手,另一人跪在腿边,纤细滑嫩的双手敲打着老人的大腿,老人一脸惬意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方才语气中的愤怒。
厅下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正是从西州逃跑的乐近人。
老头子眯着眼看着身材窈窕,面容清冷的乐近人,心中不知道有什么打算,良久才说道:“乐店主,你任务失败了,如今到了归州,是想让我如何?”乐近人似乎十分厌恶他,不冷不热地说道:“主子给你的手谕你也看到了,要做什么,你玉侯近楼心里有数。”
老头子正是当世玉侯家家主、叶小白大师兄玉侯望的父亲,玉侯近楼。
他捏了捏身边丫头的手臂,笑呵呵道::“别拿那位来压我,我们玉侯家在归州几千年了,从来都不怕谁,谁也别想压住我们,他的手谕,我去做,是给他面子。”“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乐近人厌恶地皱眉。
玉侯近楼眼神向外看了看,无所谓地说道:“还没想好,只是先晾他们几天,也给我点召集人手的时间,虽然玉侯望我没放在心上,可他终究还是我儿子。”“好,你便先想,告辞。”乐近人起身,被玉侯近楼拦下:“乐店主着什么急?才在寒舍住了一天就等不及了?再说了,你当那越无垠的青鸾都是白吃饭的吗?你信不信,你一出门他们就会知道你在哪儿?你从我这里出去,那不是影响了那位的计划吗?”
乐近人脚步一滞,虽然她不乐意听,可她不得不承认,玉侯近楼说的有道理,那无孔不入的青鸾甚是恐怖,若真因为她暴露了,那是真的得不偿失。于是说了句:“我先回房了。”便疾步离开,玉侯近楼看着乐近人的背影,眼神中尽是贪婪,口中低声道:“这腰身,这眉眼,这屁股,真是好东西啊。”
直到乐近人走远,他才缓缓坐起身,屏退了侍女,对着屏风后吩咐道:“去吧,该把你们的底牌都拿出来了,前面那些废物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浪费了老夫多年的心血,哎,一个年轻娃娃,就算又任自在和越无垠护驾,又有什么用呢?在绝对的数量面前,什么都会被碾成粉末。你也去,完成了任务死了,我放了你的后人,如果没死,我再额外给你两万两,但任务没完成,你自己掂量吧。”
屏风后不知道是什么人,呼吸渐渐急促,而后脚步声起。
玉侯近楼又唤来一个年轻人,对他说道:“去,写封信,交给乐近人,他知道给谁,就说归州之事万无一失,成了加一个条件,把那乐近人留给我。”年轻人显然甚是了解这位家主,没敢回话,忙下去写信去了。
当归客栈。
归州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
叶小白几人就在此处停留,几人方才吃过饭,就听到了一位进门的客人对着小二说道:“给我上好酒,最贵的梨花酿,三坛。”小二一愣,赔笑说道:“这位客官,一看您就是头回来,我们小店没有您要的梨花酿,要不换其他的酒?”客人环视了吃饭的食客一圈,看到了越无垠几人,点点头,喊道:“好,两坛好酒,半斤牛肉,快快上来。”说完扔出手中的银子,一步一步向叶小白身边走来。
经过越无垠时,手法极快地将一封薄薄的信塞进越无垠的袖子,越无垠不动声色,抓紧了信,一手还搂着卿卿举杯,仿佛什么事情没发生过。
叶小白几人看在眼里,起身道:“吃过了便走吧。”云沐月疑惑道:“不是说好了......”叶小白急忙打断她,“嗯”了声,说道:“是说好了带你到归州城逛逛,但是不得先上去拿点银子嘛。”云沐月反应过来,装作不满道:“让你下来时多带一点,你就带了一百两,怎么?怕我偷吗?”“哈哈,误会误会,忘记了,走吧。”说完拉着云沐月上楼。
越无垠紧随其后,径直进了叶小白的房间,将那封信递给叶小白,说道:“你来看吧。”叶小白打开:
“大统领,归州指挥使张万钧敬上,得大统领传书,下官即着归州青鸾全员一百一十四人,日夜轮番候于玉侯府前。一日前,玉侯近楼称病,谢绝会客,此前,有一女子进府,下官疑为西州逃出之乐近人。
下官身在归州已有二十年载,玉侯府中概无异样,所来往者,皆在我等监察之下,并无小人种种,故下官从未上报玉侯家事。然自去年始,玉侯府中飞鸽出入频繁,亦有大量隐匿之人自玉侯府出,往东北而去,后不得而知,下官亲查一年,却仍无有所得。
玉侯近楼其人,年五十有九,身负玉侯家绝学飞珲决,最后一次出手,在三年前,飞珲决五层。其好色成性,身后子嗣数百之巨,至今每夜仍御女而休,二十年来绝未间断。
下官才疏学浅,身居要职不得其真,请大统领恕罪。”
叶小白将信交给越无垠,待越无垠飞快看完后,这才问:“越前辈有什么看法。”
越无垠道:“此信中所言,我可有以下收获。其一,玉侯近楼武功高强,飞珲决如今恐怕已到六层,甚至顶层;其二,一年来玉侯府中书信频繁,若是如此,恐怕他早就有了害你之心,此行更加危险,同时,你师兄想必也是因为玉侯近楼的原因,才与你反目;其三,他子嗣众多,或许并未将你师兄放在心上,只是要通过这次的事情来换取自己的利益,和我们去西州的目的相同,因此未完全对立,他不会下死手,这是我们的机会。”
“一个帮你找出幕后之人的会,也是一个替天王、替那位铲平归州恶瘤的机会。”越无垠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