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出来是一个跟林教授差不多的年纪的老太太,也是林教授的挚友。
“杨奶奶,您怎么出来了?”
“没呢,听到开门声,猜到是你回来了出来看看。”
杨教授看到他的衣服在滴水,担忧着说:“你这孩子,下这么大雨,怎么也不打把伞,衣服都淋湿了,快点回去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嗯,就进去了,您也回去歇着吧。”
对面的门再次关上,韩一祎躲在屋里面,窗帘拉着,屋里面一片黑暗,楼梯里的灯光从门缝里倾泻进来,她在黑暗中听着他们的交流,隐隐有种做坏事的感觉。又联想到自己刚才的落荒而逃,不得不感慨,她韩一祎也有害怕的一天
李嘉树进屋打开灯,白色的灯光太过刺眼,晃得眼睛都发痛,韩一祎眯了一下眼睛,李嘉树关掉灯,打开黄色的灯,黄色的灯光让屋子看起来更加柔和。
李嘉树在玄关处拿了一双拖鞋给韩一祎,韩一祎套在脚上,拖鞋的款式有点老,是上了年纪的人喜欢穿的类型。
“你先坐一会,我去端杯热水给你。”
“好。”
韩一祎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提着杯子往厨房走去,走的不快,背依旧挺的笔直,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也挺直了腰,当时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该有多难受。
她可以清晰的听到水流的声音,哗啦啦的落下,如今天的那场大雨,浇在了他们的心上。
她在屋里又闻到了檀香的味道,跟李嘉树身上的味道相像。屋里家具大多为木质,古色古香,上面有一圈圈的年轮,茶几上放着一套青花瓷茶具和花瓶,花瓶里插着黄色的花儿,屋内暗香浮动。
客厅还放着一台钢琴,赶紧用白布盖着,看来是许久未用。墙壁上挂着一幅仕女画,写着年份,刻着红色的印章,还有一幅是肖像画,这大概就是苏教授夫妇俩,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依偎在一起,相濡以沫。
角落处一个红色的印章,顾清远。
顾清远乃是圣平大学的校长,数年前曾到他们圣外开过讲座,现在照片墙上还贴着他的照片。
韩一祎越发对李嘉树感到好奇,住在圣平大学教师楼,又得圣平大学为其作画。想到白天护士说道的林教授,心里也有了联系。
屋子里面很安静,她听到了水开了“咕噜噜”的声音。过了半晌,李嘉树端着一杯茶出来了,细长的茶叶浮在上面,像摇晃的船只。
“喝点茶,去去寒。”
韩一祎接过他手上的茶,捧在手心里面是烫的,被雨侵蚀的冰冷一下子没了,唇齿之间是茶水淡淡的馨香。
韩一祎仰视着他,“你不喝吗?”
“喝。”
李嘉树抚下身子,手掌盖在她的手背上面,两人握着同一杯茶,他的手是凉的,雨水的寒气还没消散,两人的眸子都一样的黑,两人目光相接,各自藏着各自的心事,他们在各自的目光中去探索,追寻。
李嘉树喝了茶,把手挪开了,他刚饮过的地方,上面还有淡淡的口红印,韩一祎又就着那个地方饮了一口,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