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宋城已经和林果有约,所以先行一步。走的时候使劲对奚铭迟眨眼睛,让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红眼病,末了又拍了拍奚铭迟的肩膀,挤眉弄眼的样子活像一只土拨鼠。
我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林果当初看上宋城什么了!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宋城走后,我非常热心且贴心地走过去要提奚铭迟手中的行李箱。祖国教育得好,我深知他是大医生可得好好巴结。
奚铭迟也很绅士地没有拒绝我的帮助,只是在我手伸向行李箱时,淡淡道:“你指甲该剪了。”
“这是时尚,你懂不懂!”我没好气地说,只是接过行李箱时,指尖不小心划过他光滑的手背,带着冰凉的触感,经久不去。
我边说边走向停车场:“你身边做指甲的日本萌妹子应该很多吧”
“医生不允许留指甲做指甲。”
“那可真是侵犯人权!”
到了车上,我把上星期回我家里专门给奶茶照的照片翻给他看,与之前相对比,奶茶这两年明显肥了好多,说明我把它照顾得很好。
奶茶是奚铭迟养了七年的猫,本来他出国就可以放他家让奚伯照看,他坚持让我替他养,理由是“我爸对猫毛过敏。”在我面前,他老摆出一副大爷样,欺负我欺负关了。
“看来阿姨把奶茶照顾得很好,有机会回家里我得好好感谢她。”奚铭迟含着笑,语气温和,和刚才对顾薇苒的冷冽相比较,简直判若两人。
他到底喜不喜欢顾薇苒?或者喜欢……过。
我真的纳闷了。
“哎,也有我的功劳,是我一直悉心照顾它,你得请我吃大餐!”我夸张地嚷嚷,试着掩饰心底的一丝异样。
“别告诉我你把猫养在了宿舍。”奚铭迟眯了迷眼。
我“切”了一声,不跟他斤斤计较,脚踩油门飞快地行驶于公路上。
“去哪?”他扬了扬眉。
“鱿鱼订了包间,说是给你接风洗尘!”
路上我们基本上相对无言,我战战兢兢地开着车,他扭头撑着下颚欣赏窗外美景。长着这么一张俊脸,不去当明星,跑去当医生,真的是太可惜了!
“真没想到你竟然敢开车了。”坐在副驾驶座的奚铭迟没有来地说了一句。
刚上大学那会,奚铭迟非要拉着我一起考驾照,我一坐在驾驶座就吓得屁滚尿流,教练捶胸顿足,一脸绝望:“同学,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另寻高就吧!”
我很无奈,其实我怕车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哥白飘扬是车祸去世的。
“你没在的这三年我可没闲着,不光变得更加漂亮迷人了,胆也变肥了!”
“不只是胆肥吧?”奚铭迟瞥了我一眼,漂亮的眸子里浮着笑意:“其实人的脸皮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婴儿的脸皮大约是0.04毫米,十五时大约是0.07毫米,三十五岁时大约是0.1毫米。所以,你的脸皮肯定也越来越厚了!”
“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表示不斤斤计较。
“去年这儿公路重修了,把东西、南北走向的街道连接在一起,简直太明智了,减轻了十字路交通负担,车辆畅通无阻。”我朝窗外指了指,柳城是崇尚安逸的城市,这三年也只有这一处大变化了。
“是没怎么变化。”他若有所思。
街上人头攒动,一盏灯,十盏灯,千万盏灯,瞬间闪亮。昼夜交替,只在一瞬。
到了目的地,餐厅服务员将我们领进包间,我有些傻眼了,按照之前的安排,聚会的是三个人,我,奚铭迟,鱿鱼,怎么多了一个人?
“这是我男朋友。”鱿鱼起身,上前解释,“他送我来这儿也就跟着来了。”
原来是鱿鱼新晋男朋友呀,怎么看上去有点老。
“这俩位是我最好的朋友,白飘飘和奚铭迟。”鱿鱼说的有些感慨。
“你好,我叫叶良辰!”叶公子热情地伸出手,“颜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有良辰罩着你!”
鱿鱼是我给她起的外号,只有我这么叫她,她本名是叫酉颜。
叶公子掏出了金灿灿的名片,“颜颜没提前告诉我她有朋友要回国,不然我可以派我的私人飞机去接你。”我一边恭敬接过一边堆笑道谢,私人飞机让我联想到富二代、有钱人。
我们都落座后,鱿鱼调侃:“奚医生在日本待了这么久,怕是乐不思蜀了吧!”
“日本空气潮湿,闷得慌,没什么好的。”奚铭迟语气很淡。
“我在日本有一处别墅,就在富士山脚下,清晨推窗而望,风景好得不得了,改天请你们去看。”叶公子热情洋溢,脸上绽放的笑容,皱纹比千层饼还要紧密。
我憋着笑,偷偷给鱿鱼发微信:
原来你新交的这位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叶良辰呀!
奚铭迟和叶良辰相对比,一个是公子如玉,一个是乡野蛮人。
鱿鱼很快回复,天天守在我酒吧缠人的要命,老娘迟早要把他皮扒了烤着吃。
一顿饭,奚铭迟吃得极为沉默,只有叶良辰兴冲冲地聊着他在日本旅行的所见所闻。
可能他还没倒过时差吧,我的惯性思维是,只要坐飞机就要倒时差。反观他左侧的我,吃得津津有味。
买单时,奚铭迟首当其冲走向付款台。
“您是奚铭迟先生”服务员一脸激动,毕恭毕敬道:“原来您是今天回国。”
奚铭迟默不作声,优雅得像是童话中的王子。
“我这就请管理我们这里的经理出来。”服务员脸上堆满笑容。
“不用惊动他了。”奚铭迟神色淡然,抬了抬示意道:“我只是带朋友来吃饭,你快刷卡吧。”
“这怎么可以……”服务员迟疑。
“刷吧!主归主,客归客,今天我是客人。”
作为旁观者,我明白了大概,原来我们今天吃饭的这家餐厅是奚家名下的资产!
据我于最前线探查到的小道消息,奚铭迟母亲的娘家奚氏集团,是全国乃至整个亚洲的商业帝国,旗下包含诸多时尚品牌,业务涉及精品零售、酒店、报刊、餐饮等等。
对于这个长得惊为天人,又有家族产业的人,跑去当医生,我真的表示不能理解。
可能是奚铭迟的派头把他比了下去,叶良辰硬是说他请客拉我们去唱K。我一看时间快10点了,还有1小时就到学校门禁时间,推脱着说,“下次吧!”
“既然大家好不容易相聚,多玩会再走啊。”他执意。
我想了想,以鱿鱼换男友的速度,可能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叶良辰了。便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答应了,大家都没意见,我们便转战KTV。
叶公子发挥麦霸本性,深情真挚地嘶吼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左右摇曳着魔鬼步伐,臀部也跟着有节奏地扭动。
我们三人从小到大的好友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酉颜说她这几年在酒吧的所见所闻。奚铭迟则说了说日本所见所闻。比如,日本的姓氏千奇百怪,有罕见的“醋”、“国宝”还有超级搞笑的“鼻毛”、“我孙子”。再比如,日本平均一年地震1500次,每日平均地震4次左右。
由于我这三年的读研生活平平无奇,便保持沉默,时不时笑一笑,露颗牙,表示自己有认真听。
聊无可聊,伴随着叶公子魔人的歌喉,鱿鱼提议玩国民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这游戏尺度可大可小,内容可污可纯,完全看参与者的心情和目的。
奚铭迟很幸运成了第一个落水者。
“在日本有没有交女朋友”鱿鱼把握尺度。
“没有。”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找女朋友?”鱿鱼穷追不舍。
我狠狠踩了鱿鱼一脚,鱿鱼立即条件反射尖叫一声。
“怎么了?”奚铭迟皱眉,因为他与我们俩是面对面,并没有看见刚才的那一踩。
“没什么,她突然肚子疼。”我敏锐反应,顺便借故把鱿鱼拉到洗手间。
在洗手间,我对一头雾水的鱿鱼,把今天奚铭迟对顾薇苒的所言所行描述了一遍。告诉她,现在不要跟奚铭迟谈论他的感情话题,免得踩到雷区。
“切!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我一直不觉得奚铭迟喜欢顾薇苒。”鱿鱼甩了甩头发,转而又问:“你怎么会觉得奚铭迟喜欢顾薇苒”
其实有个秘密,但碍于面子我不能直言。
合计了几秒钟,我说:“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像顾薇苒那样漂亮优雅,还小鸟依人型的白富美吧?”
高二那年元旦晚会,奚铭迟和顾薇苒同台演出,拉着小提琴优雅如王子,一旁顾薇苒弹着钢琴衣着抹胸裙美丽如公主,分外养眼以至于那画面至今都能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里。而那时候我在台下干什么呢?似乎那天我正因付澈然和另一个同级学姐一起主持晚会节目而嫉妒地欧气。
唱K结束,已是11点半,学校已经关门了。鱿鱼带着醉酒的叶公子扬长而去,只剩下我跟奚铭迟。
我心有余悸地撇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去我那里住吧。”奚铭迟看了我一眼。
其实,我原计划住酒店,但住奚铭迟那里盘算着可以省钱,乐呵呵冲他笑一笑,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