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随管家穿堂过室,来到停放着万德芳尸体的房间。
只见好几个女人在那里伏尸痛哭。
夏鸿飞打量了众人一眼,忽见左首一个青衣妇人哭声最响,最伤心,其他四人跟她比起来都黯然失色。
夏鸿飞悄声闻管家,道:“老先生,她们都是什么人?”
管家道:“她们是老夫人、夫人、二姨太、三姨太和四姨太。”
夏鸿飞道:“那个哭得最伤心的是?”
管家道:“那是四姨太赵秋娘。”
夏鸿飞叹了口气,走近万德芳的尸体。
赵秋娘见有人走近尸体,哭得更伤心了,更响了。
下意识地,夏鸿飞将目光射向赵秋娘,不由一怔。只见这个哭得最响最伤心的女人,一双眼睛澄如秋水,并不见一点红肿,一方手绢更是不见半滴眼泪。原来是假号假伤心。
真伤心也好,假伤心也罢。夏鸿飞才懒得去理会。目光移向万德芳的尸体。只见其喉部有两道紫色的痕迹,一道很深,一道较浅,瞳孔放大,一脸痛苦状。
夏鸿飞走了回来,冲管家道:“老先生,赶紧报官吧!”
管家不由一怔,道:“报官?这上吊自杀如何报官?”
众夫人虽然哭得伤心,但夏鸿飞的话她们都听见了。五人齐停下了哭泣,齐将惊讶的目光射向夏鸿飞。
夏鸿飞道:“万老爷不是上吊自杀的。”
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
万老夫人擦干眼泪,手拄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道:“年轻人,你说什么?”
夏鸿飞道:“我说万老爷不是上吊自杀。”
万夫人道:“这怎么可能,老爷上吊,还是我们姐妹几个合力将他放下来的。”
二姨太道:“不错。”
万老夫人道:“老身也亲眼看见了。”
夏鸿飞道:“万老爷被吊着不假,你们合力将他放下来也不假。但他不是自杀的。”
万老夫人道:“年轻人,老身被你说糊涂了,你仔细说来?”
赵秋娘道:“事实摆在眼前,大家都看到了,明明是上吊自杀的。”
夏鸿飞走到万德芳的尸体边,手指其咽喉处,道:“大家请看这里,这里有一深一浅两条紫色痕迹。”
众人看了一眼,万夫人道:“是有两道紫色痕迹。”
三姨太道:“真有两道。”
万老夫人道:“年轻人,这两道深浅不一的紫色痕迹能够说明什么?”
夏鸿飞道:“这两道紫色痕迹说明,万老爷是被人勒死之后,才被人吊起来的。如果是自杀,那么就只有一道紫色痕迹。”
众人议论纷纷,都说夏鸿飞分析得不错。
夏鸿飞道:“老人家,报官吧!”
万老夫人道:“黄管家,报官!”
黄管家应了一声,自去安排人报官了。
万老夫人将目光射向夏鸿飞,道:“年轻人,我儿死得冤枉,老身恳求你帮忙查出真凶,将他绳之以法。”
夏鸿飞面现难色,道:“这……”
万老夫人道:“年轻人,老身求你了。”说完就要给夏鸿飞跪下。
夏鸿飞大惊,连忙伸手去扶,道:“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
东方晴语睹状,便道:“飞哥,你就答应老人家吧。”
夏鸿飞颇为为难地道:“那好吧。老人家,我先四处看看。”说完出了房间。
东方晴语笑道:“飞哥,需要帮忙吗?”
夏鸿飞道:“你呀,就会没事找事。”
东方晴语笑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来万府也是经过你同意的。我们来这里只是看看,谁叫你多事要叫人家报官?说人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我看这完全是你自找的呀。”
夏鸿飞道:“好了,快帮忙想想办法吧!”
东方晴语笑道:“飞哥,你也不用这样愁眉苦脸的,人家老人家只是让你帮忙查,帮忙而已。”
夏鸿飞道:“我知道是帮忙,但是这个忙如何帮?”
东方晴语笑道:“放心,有我呢,我会帮你的。”
恰这时黄管家回来了,夏鸿飞道:“老先生,能带我们去万老爷上吊的房间看看吗?”
黄管家道:“好,请随我来。”
一行五人来到一间房间,黄管家道:“这间就是老爷上吊的房间。”
夏鸿飞向屋里打量了一眼,只见偌大一个房间,除了梁上尚悬着一条绳子外,什么也没有。道:“老先生,这个房间收拾过吗?”
黄管家道:“是的,老夫人担心吓着其他人,让人把屋里的凳子都收拾好。这条绳子还没来得及取下来。”
夏鸿飞道:“那些撤走的东西放在哪里?”
黄管家道:“请跟我来。”
夏鸿飞随黄管家来到另一间房间,黄管家指着房间里的两只凳子道:“这就是老爷上吊时用到的凳子。”
夏鸿飞指着地上的一截绳子道:“这也是万老爷上吊的绳子?”
黄管家道:“是的。”
夏鸿飞将那截绳子和凳子带回万德芳上吊的房间,将凳子放到垂着的绳子下面,自己站了上去。
站了一会儿,夏鸿飞从凳子上下来,道:“老先生,今天早上是谁最先发现万老爷上吊的?”
黄管家道:“是四姨太赵秋娘。”
夏鸿飞道:“她都说了什么话?”
黄管家道:“她说老爷定是因为昨夜丢失了财物,想不开而上吊自杀。”
夏鸿飞道:“赵秋娘跟府里的什么人走得最近?”
黄管家想了一下,道:“跟武师屠钢走得最近。”
夏鸿飞道:“昨晚是哪几个武师当值?”
黄管家道:“昨晚是屠钢、刑彬跟申通三位武师当值。”
夏鸿飞道:“老先生,麻烦你叫人将他们三人叫来,我有话问他们。”
黄管家应了一声离开,东方晴语道:“飞哥,我看你已经胸有成竹了。”
夏鸿飞道:“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东方晴语道:“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不多时,黄管家带着三个蓝衣壮汉来到跟前。
夏鸿飞道:“老先生,他们就是昨晚当值的三个武师?”
黄管家道:“是的。”
夏鸿飞道:“各位自我介绍一下吧?”
左首的大汉道:“我叫刑彬。”
中间的大汉道:“我叫屠钢。”
右首的大汉道:“我叫申通。”
夏鸿飞道:“很好。我有些话想分别跟三位说说。”
三人互望一眼,齐将惊讶的目光射向夏鸿飞,搞不懂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夏鸿飞道:“老先生、屠兄,你们跟我来一下。”
三人来到另一个房间,东方晴语跟了去。
关上房门,夏鸿飞道:“屠兄,昨晚你一直跟申通、刑彬在一起?”
屠钢道:“是的。”
夏鸿飞道:“丑时跟寅时可有离开过?”
屠钢道:“没有。”
夏鸿飞道:“好好想想。”
屠钢道:“没有。”
夏鸿飞:“我问完了,你可以离开了。老先生,你去将申通叫来。”
屠钢和黄管家离开房间,不一会儿,黄管家跟申通来到屋里。
夏鸿飞道:“申兄,我问你,昨晚你一直屠钢、刑彬在一起吗?”
申通道:“我一直跟刑彬在一起。”
夏鸿飞道:“丑时跟寅时这段时间,屠钢离开过?”
申通道:“是的。”
夏鸿飞道:“我的话问完了,你可以走了。老先生,麻烦你将刑彬叫来。”
申通和黄管家离开,黄管家很快带着刑彬来到屋里。
夏鸿飞道:“刑兄,我有话问你,昨天晚上,你们三人一直在一起吗?”
刑彬道:“是的。”
夏鸿飞道:“丑时跟寅时,申通离开过,对吗?”
刑彬想了一下,道:“申通一直跟我在一起,不曾离开;屠钢曾离开过。”
夏鸿飞道:“好了,我的话问完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