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被伏明鲜这样厉声叱喝,倒也毫不慌乱,只轻轻的说了一句:“少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只是来找隗兄闲谈的!”
隗顺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稍作迟疑便又说道:“对,张大人每晚这个时候都会来找我!”
伏明鲜心中起疑,这未免也太过机巧了。又想着隗顺竟然和张俊称兄道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便把张俊请到座上,听这二人解释。
听隗顺所说,众人才明白,原来当日隗顺从大理寺偷出岳飞遗体掩埋,虽行事已万分小心,却仍是走了风声。秦桧得知此事后大怒,便要拿隗顺出气。隗顺在走投无路之时,幸得张俊相救,藏于院中,才躲过杀身之祸。
张俊又说道:“各位少侠有所不知,今日那秦桧还派门人前来查问。幸得我被皇上封为清河郡王,有这爵位,又用谎话作哄,才把那人骗走!”
“果然不是秦桧狗贼!”
万震像被突然点醒一般说着:“今天见那十多人的大轿还以为是秦桧狗贼呢!”
“向来如此!自从刘光世刘将军病死,岳鹏举岳将军被害之后。先是韩世忠韩大哥被迫辞官,归隐边疆,我也被他用计夺了兵权,这秦桧就把天下权利齐集一手,飞扬跋扈。”张俊越说越是激动,一拳狠狠地锤在了桌子上,直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张俊又接着说道:“自那以后,秦桧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早不把朝廷旧制放在眼里。即便仅仅是秦贼门人出行,后边也要跟着十六人大轿壮威。”
伏明鲜众人全都听得怒火中烧,又对隗顺说道:“隗大哥,既然张大人不是外人,那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了。您便说出沥泉枪中秦贼的秘密,我们好除掉奸贼,光复河山!”
“各位少侠是十八连寨的兄弟?”
伏明鲜正在问着隗顺,又听见张俊发问,并没有兴致解释,只回道:“张大人这事先不说,还是沥泉枪之事最为重要。”
隗顺心中如打鼓一般,扑腾直跳,又显出不安。伏明鲜便问道:“隗大哥有什么事吗?”
隗顺看了一眼张俊,便又对伏明鲜说道:“此事万分重要,现在更不敢明说,只等到沥泉枪在手,又有皇上在身边,才能讲明。”
“你!沥泉枪取来便可,这又如何能见到狗皇上!”
张俊见万震情绪激动,便赶紧说道:“想着隗顺兄弟也是以大局为重,又是关系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纵你我也不能放心。还是听从了隗兄弟之言,做万全准备吧!”
万震却耐不住性子,怒声说道:“你说的简单,如何才能去见了狗皇上!”
“各位英雄如果信得过在下,我倒是可以为你们策划安排!只是不知道沥泉枪现在何处?”
贝晓晴便又说道:“难得张大人侠肝义胆,冒着得罪秦桧奸贼之险,先是救隗大哥于府上,又要促成沥泉枪之事,我们便先谢过张大人了!”
张俊见贝晓晴领着其余三人躬身行礼,赶紧扶了起来,说道:“我与岳将军多年的兄弟,同生死共患难,如今能为之报仇,纵死而无憾!”
伏明鲜听张俊这番肺腑之言,心里疑惑之情一扫而光,又对张俊说道:“只是事关重大,沥泉枪仍在大当家手中。我们便再去取来,再谋大事!”
张俊见伏明鲜等人欲告辞而别,便又说道:“眼下我倒是知道秦桧奸党行踪,若我有一身本领,也想暗下杀他几个出气!”
“如此正好,辛苦来临安一趟,倒也不能白来!”
张俊便接着说道:“近日来,秦桧一党每日于会贤楼斗酒淫乱,我早就看不过眼,各位兄弟何不做他一票!我来与你们接应,管保你们安全出城!”
伏明鲜等人便与张俊仔细谋划,准备大闹会贤楼。
再说牛禄这边,本来就是被贝晓晴等人嫌弃性情鲁莽才被留在客栈。这又等到天黑还不见众人回来,心烦意乱,便使钱吃酒以解郁闷之情。
正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这牛禄一人在房里郁闷不乐,又不留意,竟一股脑吃了四五坛酒。纵他再是英雄豪侠,也醉意上涌,头脑昏沉了。
牛禄越想越气,头脑又被酒拿的昏沉,竟拿着长刀径直出门去了,直吓得客栈小二、客人们四散逃避,唯恐避之不及,都不敢上前阻拦。这牛禄仗着醉意,也毫不忌惮,四下行人又各自躲避,便摇摇晃晃的在临安府大街上走了起来。
又突然见到前边有一酒楼二层上酒醇歌美,好生热闹,也不多想,执刀便走了进去。这酒楼正是会贤楼,楼上几人吃酒兴致正浓,又见小二莽的滚了上来,全没了兴致,一人起身怒声呵斥:“不开眼的玩意!扰了小相爷的局还想不想活了!”
说着便又唤身后两个个壮汉护卫教训店小二。这几个侍卫大摇大摆、狐假虎威的来到楼梯口,正要挥拳上去,却又见到楼下一人手持着长刀一摇一晃的走上楼来,都吓得连连后退。
“没用的东西!给我打他啊!”
这人刚说完却又看见楼下一摇一晃上来一个醉汉,手中还持着一柄长刀,竟被吓得坐到了地上。
这楼上原本坐在正座上的一人吓得赶紧躲到了一角,又厉声说着:“快去叫人!”
便有两个护卫回道:“是!小相爷!”又看牛禄一人拿刀堵在楼梯口,便从二楼窗户上跳了下去。
这小相爷名叫秦熺,本是秦桧妻兄王唤之子。因秦桧无子,秦熺便被收下为养子,临安府内奉承巴结之人皆尊称其为小相爷。近日是秦熺做宴,庆祝其新娶的第八房小妾,原计划在会贤楼摆宴半月,又没想到才第三日便出了这事。
牛禄醉的厉害,只觉得头上作痛,双眼发红,又觉身下有些内急,远远地望见秦熺几人,便觉得不像好人,边看边笑着说道:“畏畏缩缩,像甚鸟人。看我拿下来接尿!”
牛禄便抡起长刀砍将过去,又因醉的厉害,脚下一滑,竟跌了过去。两个护卫都已跳窗而去,剩下的全是些阿谀奉承之辈,见状都不敢上前。
牛禄跌在地上,又见头前有一貌美女子蜷缩在角落,嘤嘤作哭,听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