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昕纵马驮着吕文睿来到永秀坊前,吕文睿在陆昕耳边耳语了好一会。
陆昕听罢,伸手在吕文睿的翘臀上猛拍了一下,“行啊,书没有白读?”
嫣然坐在锦鲤池旁,陪着狄布钓鱼,门前看守侍卫,上前来报道:“狄管家,嫣然姑娘,吕家大公子今日又来了,还带了个带面具的人,看身形像是个女的?”
狄布朝那人挥了下手,等那人离开,看着嫣然问道:“今天有没有把握撵走,若是没把握,你就留在这我去看看?”
嫣然起身放下鱼竿道:“我既然答应五爷守护王府大门,怎么能劳烦狄叔呢?”
狄布点了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记得别伤了吕公子。”
嫣然明白狄布所说的伤,对他来说,腿断胳膊折,形体受损,留下不可恢复的伤势才算伤。
来到门口内测,拿上自己长枪,来到府外,看到二人站在永秀坊的入口,距离王府大门还有百步之遥,嫣然提枪上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殿下不在府中,你怎么又来了?”
陆昕打量嫣然一番,看着吕文睿道:“这是男是女啊?”
吕文睿道:“男的吧,看着又不太像,最好能脱了她裤子查验,这样就比较保稳了。”
陆昕道:“用这么原始的方法,你以为在检验畜生的公母啊?你是文人,说话就不能斯文点吗?”
看到对方一唱一和,听着句句戳心的话,嫣然只觉的七窍都开始冒烟了,举枪上前要教训吕文睿,陆昕伸手一挥,腰间长刀出鞘,将嫣然伸来长枪斩了回去,“敢动我的人,你找死!”
嫣然没想到这蒙面女子出刀速度如此之快,也看出二人今天就是来找茬的,自打来了永安城,多日没有何人动武,嫣然的手也早痒了,回头看着不少侍卫看着自己,现在要是退缩,以后也没面目看王府大门了。
“恶妇,你不是她对手,趁早识相点,免得受辱?”吕文睿添油加醋道,身体缓缓向一旁移动,尽量离二人远一点,最后躲在一面墙旁边。
嫣然此刻注意力都在陆昕身上,没有心思理会手无缚鸡之力的吕文睿,确切的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二女相互对峙,剑拔弩张,嫣然喝道:“今天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知道出言不逊的后果。”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陆昕也不遑多让,连出几刀将嫣然攻来长枪斩刀一旁,“也不过如此,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断水水更流。”双手握刀,朝着嫣然斩去,长刀舞出的瞬间发出咧咧的破风声。
嫣然看着对方,出刀如雨落般迅速,刀刀直奔自己要害,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伸出长枪宛如击在刀墙上,面对势如江河奔流一般劈斩而来的刀网,已经连退十几步,最后被对方猛烈一刀震退六七步才停稳身形。
“你若只是如此,现在求饶还来得及?”陆昕持刀上前,边走边说道。
一旁的吕文睿看到二人交手,魂已经吓出去一半了,侧头看到两个小脑袋探出墙头,看清了那张秀颜,确定她就是花魁选举与李易同席而坐之人。
“希望这不是你的全部实力?”嫣然冷声道。身上气势大振,踏步前冲,手中枪舞如风,比之前迅速了数倍。
陆昕见此不敢大意,双手握刀,面对攻来的无数枪影,以攻为守,连连出刀抵挡,不想对方一枪比一枪快,一枪比一枪力道强,双手握刀全力抵挡,脚下开始不住的后退,最后被对方重重的一枪击在长刀上,爆退了十几步。
“八极枪,裂风,你是军旅之人。”陆昕有些骇然说道。
当年北朝一代天骄杨起,凭借自创的金刚八极拳法,和四式八极枪法,横扫天下,后来这两门武学盛行在军旅之中,南国的勇武侯和定西侯都可以说是这两种武学的传人。
“还算你有点见识,你还有什么绝招都使出来吧。”嫣然道。
“之前小看了你,接下来生死自负。”陆昕冷言道。
经过刚刚的交手,嫣然也看出眼前这戴面具的女人刀法来自天道宗,天道宗刀法的最高成就就是宗主左归道所创的一刀流,将全部的功力凝聚在一刀之上,宛如江海狂澜,被誉称为沧海奔流。
陆昕说出生死自负后,握在手上的刀,好似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锋芒。
面对着截然相反的套路,嫣然做好接她这招的准备,全力运功,手中长枪发出淡淡的血色,“一招决胜负吧。”
八极枪四式,分为风林山火,四式合一以火围攻,这终极一招被称为凤鸣嫣山,犹如火凤涅槃,焚尽天地。
二人同时前冲,刀枪交锋时,一如沧海惊澜,一如赤岩喷涌,地上无数青砖炸裂,四散而飞,强烈的气浪,将高墙上两个伸出的小脑袋也给冲了回去,二人的痛叫和落地声,被王府外的青砖炸裂声给淹没了。
吕文睿事前已有预感,此刻已经匍匐在地,躲过了碎石的袭击,当烟尘散尽,看到二女的外袍多处破裂,隐隐露着血色的春光,陆昕脸上的面具也不知去了何出?嫣然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不停向外流着鲜血。
陆昕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冷道:“算你命大。”转身离开。
嫣然也同样朝着王府走去,刚迈过门槛,身子一软倒下了。
吕文睿追着陆昕,刚转出坊道,看到陆昕躺在马匹旁,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抚上马背,二人同乘一骑朝着雀舌茶楼驰去。
来到茶楼前,吕文睿脱下外袍裹在陆昕身上,装作醉酒相拥的男女,来到沈良房中,没有看到沈良,询问沈良的婢女阿娇,得知沈良去鸿胪寺了。
吕文睿想到花魁的十日大选接近尾声,让阿娇取来一些伤药,又求其帮忙给陆昕伤口上药。
阿娇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才止住全身流血的伤口,走出内室对着吕文睿道:“吕公子,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啊?”
这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能看,吕文睿也不会让阿娇帮忙了,“阿娇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阿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人是你送来的,你还是去看一眼吧,也好拿个主意,你放心不该看的地方,我都遮盖好了。”
吕文睿见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来到室内,看到大腿、双臂、柳腰都露在外面,赶忙转过身,“阿娇姑娘,你不是说都遮盖了吗?”
阿娇道:“吕公子,文人也有坐怀不乱者,因此名传千古,她现在都伤成这样,莫非你还有亵渎之心不成,你转过身看清楚。”
吕文睿久读圣贤书,对阿娇话无言反驳,转过身定眼看去,发现露出的肌肤上都是伤口,还有许多都是陈年旧伤,再看那张萌化人心的脸,胸口隐隐作痛,很想伸手去抚摸以示安慰,想到男女有别,转身走出房间。
阿娇紧跟着出来,“吕公子,这个你打算怎么办啊?这身为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脸蛋和肌肤,她……她这就等同于毁容啊?”
吕文睿叹了口气,“阿娇姑娘啊,这事你就暂时帮我保密,你帮她先把衣服穿上,记得用面纱遮住容颜,我这就去请个郎中来,旧伤日后再说了,这事暂时别和金少说。”
阿娇道:“你先去请郎中吧,这事金少若是不问,我自不会告知。”
吕文睿知道这阿娇不仅是沈良的婢女,也是他的内助,二人早晚几乎形影不离,其中亲密自不用多说,能帮自己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容易了。
朝着阿娇拱手躬身行礼后,离开房间,前去医馆请郎中。
王府内的刘晴看着嫣然直皱眉头,此刻嫣然昏睡在石床上,除了一张脸,身上伤疤落伤疤,和树皮已经差不多了,身上好几处都是致命之伤,换做旁人早死了无数回,刘晴心道:“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