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楼上的贾财主和几个随从一脸惊慌,手足无措的探出身子向下望。
昌马腰上猛地一发力,戟刀刺得更深了,那门是两扇,中间挂有一根木柱抵着,结果那木柱直接被刺断!
昌马松开戟刀,身子向前一送,扬起一脚揣在门上,两扇门应声而开!
身后数千军士齐发吼叫,声势震天,门楼上的贾财主颤抖的缩在角落,“快,快,快,炸死他!”
几个随从点起炸药就向下抛,可是这时昌马已经夺门而入,两个守门的家丁一看昌马势不可挡,面冷如霜,吓得扔下手里的砍刀就往回跑。
昌马一个箭步上前,一戟刀穿了一个家丁的脊背,门楼上几个随从一看情况危急,提着刀就冲了下来。
围墙外面鲍密看的津津有味,几个小将领一脸狐疑的看向他,“不去帮帮将军吗?”
鲍密胸有成竹道:“我大哥那戟刀轮起来可不长眼,那门洞狭窄,这会去帮只怕碍事,一起看戏,不怕不怕。”
“砰”的一声,门外几颗炸药响起,昌马面不改色,双手抓着戟刀,竟将那家丁的上半身劈成了两半,几个冲下了的随从顿时慌了神,迟疑在楼梯上不敢动弹。
“要战便战,不战便滚!”昌马单臂扬起手中戟刀霸气威猛的吼道。
几个随从胆怯的回头望了一眼贾财主,贾财主畏缩在角落,但嘴上还是很硬气,“上啊,平日里养你们干什么的!”
昌马不屑一哼,径直向院中走去,这时十几个持着砍刀的家丁一涌而出,只不过他们头一次见到如此威风凛凛,霸气魁梧的将军,一时间也都慌了神,止步不前。
昌马回过头,目光炯炯,几个蠢蠢欲动,心怀鬼胎的随从手一抖,又向后退了两步。
“我昌马之所以光临贵所,只不过是想拿点粮饷而已,还希望贾老爷能够理解,也让我好跟外面的弟兄们有个交代。”
贾财主扬起头,知道昌马在跟他说话,只不过他吱吱呜呜半天说不出话,脸上肥肉轻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激动了。
“我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既然贾老爷不回话,那我就只能认为是你拒绝了。”昌马一笑,目光冰冷,与贾财主悻悻的眼神相对。
“你是强盗!”贾财主伸出短小臃腐的手指指着昌马。
昌马摇摇头,“不见棺材不掉泪吗?看来只能我自己去取了!”
贾财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富态肥硕的身躯灵敏的窜起,尖声尖语的叫道:“谁杀了这强盗,我给他十两黄金!别害怕外面那些乌合之众,这人是他们的头头,他死了,他们自会鸟散!”
昌马没想到这小老二还玩起了攻心计,面不改色的接着他的话说道:“杀了我才十两黄金,看来我并不怎么值钱啊?”
贾财主见那些随从家丁无动于衷,有所顾虑,心中愤愤不平,脸上赘肉乱颤,“一百两黄金,谁杀了他,我给他一百两!”
“有点意思。”昌马喃喃自语道。
围在他身边的十几个人一听赏金一百两,眼中闪烁着贪婪,互相打量了一番,这时昌马身后的一个随从率先发难,提着砍刀就砍向昌马,昌马余光一扫,其他人似乎生怕得不到他的人头,也匆匆而上。
正和他心意,手心早就痒了!
离他最近的随从扬着刀就砍向昌马的后勃颈,昌马处变不惊,面如潭水,单手提起戟刀,头都未回,向后一甩,那戟刀便插进了那随从的额头,一股鲜血迸发,头盖骨裂为两截。
其他随从家丁早已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不再管什么生死,争先恐后蜂拥向昌马,昌马眼神一瞥,眼里尽是破绽。
戟刀拔出,那随从随即仰面倒地,昌马微微低头,感慨了一声,猛地对空使出一记画地为牢,戟刀在空中完美划出一个圆圈,收刀之时,几个离得最近的人的脖子慢慢显现出一道血痕,他们只感觉呼吸困难,无法发声,双手紧紧捂住脖颈,慢慢可感到汩汩热血在流淌。
待昌马回头,只有两个随从还在他身后。
“一百两黄金值钱,还是你们的命值钱?”昌马谦恭的请教道。
两个随从目光中尽是恐惧,手中的刀都已握不稳。
贾财主呆如木鸡,拖着肥硕的身躯宛如待宰的猪羊。
两个随从相视一眼,扔掉手里的刀,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还望将军饶命......”
“把贾老爷拖下来。”昌马收起戟刀,立在身旁。
两个贾老爷的随从毕恭毕敬的站起,毫不犹豫的将瘫软在角落的贾财主拖到了昌马眼前。
贾财主被扔在地上,倒在昌马的脚下,他没了刚才的硬气,苦苦祈求道:“将军你醒醒好,饶我一条命,我上有老下有小,是贾家的顶梁柱啊......”
说着说着,贾财主声泪俱下,看起来甚是悲惨。
“把你手里的地契全部拿来,我想你肯定霸占了别人不少东西吧?快让我看看你诚意如何。”昌马冷峻的面孔,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贾财主无可奈何,从地上爬起,小跑回屋内,不一会提着一个小匣子而来,“将军,地契全在这里了,包括我自己的。”
昌马闻言一乐,“你还是很识时务的吗?”
昌马掀开小匣子,满意的点点头,只对两个随从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那我呢?”贾财主目光惊恐,可怜巴巴的看着昌马。
“你转过身,去问我那兄弟同不同意放你走。”
贾财主虚汗直流,双手不停的颤抖,扭头看了眼外面的数千军士,更是不由自主的双腿打颤。
“去问啊,我那兄弟很好说话的,就是中间白白嫩嫩那个。”
贾财主咽咽喉咙,在前排找了一圈,确实看见一个人长得相对白嫩,此人就是鲍密。
他极其不情愿的迈着沉重的步子,向鲍密走去,刚走到大门时,只感觉脊背先是一凉,痛苦紧随而至,还未来得及回头看,就倒在了地上。
昌马冷淡的走到贾财主的尸体旁,踩着他光鲜亮丽,金丝缠绕的衣物,愤恨的拔出插在他脊梁里的戟刀。
鲍密对其他小将领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我说什么了,好好看戏就行。”
随后一队人将这个宅邸抄了个底朝天,连一个铜板都没留下。
此时天色以晚,整个双桂县笼罩在一片寂静中,所有人家都闭门锁窗,街道肃静宽阔,杂乱无章的物品横七竖八。
五千军士在昌马的带领下依次有序进入县城主街道。
昌马一瞧天色,扭头看向鲍密,“今天可谓是大获全胜,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该得到东西一样不少,最重要的是咱们只伤了几个人。”
鲍密也是难掩激动,笑脸相迎,“全靠大哥英明神武的领导,若不是大哥在,恐怕我们还要再伤几个人!”
昌马微不可见的扬起嘴角,“我们兄弟四人必定干一番大事业!”
五个小将领带着五千军士押着夺来的几千两真金白银,首饰珠宝外加粮草,按照计划退到十里外,而昌马兄弟四人再加一个小将领则留在了双桂县。
次日一早,鲍密和吴楠将早已写好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而昌马雷逍备一长桌等在衙门口。
双桂县的百姓在屋内战战兢兢了一晚,本以为会遭到一阵血雨腥风,却不想虚惊一场,也有不少百姓看到昌马的人是如何洗劫那些财主的,除了只能在一旁担惊受怕似乎也别无他法。
一些人探出头,畏手畏脚的张望着,都注意到了那个贴的满城皆是的告示。
上面写到:我等起义军昨日到访贵县,行军匆忙,甚是狼狈,给各位乡亲父老造成不便与叨扰,多有得罪!我们本着替天行道,诛杀昏庸,扫尽污秽的宗旨特号召有志之士与我们一起揭竿而起,对抗不公!而在这之前,为了感谢父老乡亲的理解与支持,我昌马谨代表所有起义军向各位送上薄利,所有被强行剥削或欺骗丢失了地契房产的百姓,皆可来衙门口领回契约!无需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你带着真心实意,就能拿走它。
所有人读完了告示,心里都不免揣测是真是假,哪里有免费归还地契的好事?而且起义军就一定是好人吗?俗话说,匪过如耙过,兵过如梳过。
这年代还有不贪财的人,谁不知道那些揭竿而起的人大部分都是穷苦人,一辈子吃不饱穿不暖,被逼无奈才会起兵造反!
再者说了一旦和他们有瓜葛,被朝廷知道了,还不吃不了兜子走,如今天下乱的很,朝廷又搬出了重典,一品大臣时不时都被砍头,平民百姓犯了错还不被凌迟啊?
昌马看了一眼雷逍受伤的左臂,“二弟,你带伤就不要出来了。”
雷逍拧拧眉头,左臂还有些麻木,他昨日确实大意了,也有些好大喜功,当时没听鲍密劝阻,提着钢枪就与几个兵士一同冲向已有防备的贾家大宅。
没料想,里面飞出几个炸药,他们避闪不及,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大哥莫要再说,我耽误了大哥的计划,本就该罚,如今也算戴罪立功。”雷逍认真道。
昌马嘴角一撇,不禁嗤笑,“二弟什么时候也爱上咬文嚼字了,你生性刚强,这是好也是坏,或许你有些急躁了,我虽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咱们兄弟四人,你武艺最高强,但你要知道骄兵必败,今后路还很长,有你大展拳脚的时候。”
雷逍不敢不听昌马说教,而且句句诛心,字字在理,他挺直了脊背目视着前方,有些拘谨。
昌马坐在郭敞升堂用的椅子上悠然自得,心情舒快的望着街道,这时吴楠鲍密和另一个小将领赶了回来。
他们一看,衙门前门可罗雀,只有昌马雷逍在。
昌马仰头看了一眼雷逍,“都说了咱们私下不要这么严肃,鬼脸是给敌人看的。”
雷逍点点头,但还是沉浸在深深地自责中。
“大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俺们这告示贴的手都软了!”
吴楠两只手按在桌子上,喘着粗气。
“辛苦三弟了,来,喝杯茶。”昌马亲自给吴楠倒了杯茶。
吴楠抓了抓胡子,粗狂的抓起茶杯,一仰而进。
鲍密左顾右盼,上下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道:“大哥,咱们这么等着不是个办法,我看那些百姓不信咱们啊!”
昌马暗自点点头,回想起昨天那阵势,这里的百姓对他们有怀疑也正常,是他考虑不周了,不应该把五千人全部带进城。
可是他也是想展示一下起义军的力量,让别人对他们的实力有认可,更加义无反顾的加入他们。
世事难料啊,昌马感慨。
“大哥,咱们距开封府也就百余公里,从昨天到现在开封那边貌似还是没有动静。”鲍密对昌马说道。
昌马思量片刻,“昨晚也不知有没有人趁咱们不注意溜出去透风报信,不过我想肯定有,这里到开封,骑马单程也就三四个小时甚至更短,按照我所想,不出今天开封肯定会有动静。”
鲍密,雷逍点点头。
吴楠信口开河道:“尽管让他们来,好让我杀个够!”
“三弟所言极是。”,昌马一笑,接着对鲍密说道:“四周的耳目要定时换岗,精神一定要饱满,给他们多带些酒楼的吃食,犒劳犒劳。”
鲍密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中街道慢慢恢复了生机,人群喧闹的声响越发响亮,可是还是无人来衙门口取地契,吴楠暴脾气猛地爆发,“这帮傲慢的家伙,白给他们地契还不领情,难道把咱们当骗子啊,一个人都没有来!要我说大哥你也是自作多情,不值!”
昌马微微一笑,随手翻了翻手里的地契,只见里面多是田地契,房屋契,池塘契,只是其中还夹了几张银票和欠条,他早就弄清这贾家是附近出名的恶霸,使用奸佞手段,或强取豪夺资产无数,这其中自然和郭敞脱不了干系,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昨晚他倒是没有看的太仔细,不曾想这里还有借条银票。
吴楠随手拿起那张银票,前后翻看,口水都快流出,爱不释手,想要据为己有。
雷逍一瞧,伸出右手将银票夺了回来,“你干什么?想私吞啊!”
吴楠无奈白了一眼雷逍,有些不服气。
昌马客气的站了起来,接过雷逍手中的银票,对吴楠说道:“现在还不是贪图享乐,纸醉金迷的时候,不要忘了我们起义时的誓言,不中途而废,绝不安于现状,勿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