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饼的小贩挑着箩筐进了院内,从筐中捡出四张冒着热气的饼,直奔那茅草屋。
向榕惊讶道:“哎?”
他没想到这小贩轻车熟路般自己就钻进屋里去了,完全没有等他。
不过他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以为那小贩性子急,忙着离开做生意。
捧着四张饼的小贩将饼随手扔在桌子上的盘子里,一双眼睛猛然睁大,四处打量着这个屋子,他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异样。
断臂男子此时正在里屋运功换气,不断将外泄的白色雾状气体收回体内。
他早已听到院中向榕在与别人交谈着什么,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那陌生人竟直接闯进了屋内,向榕还没有阻拦。
这些外泄的白色雾状气体就是断臂男体内的真气,《莲心诀》中有一式便是“交融”,让体内的真气与自然之气互相交融,相互混合。
而这个过程是极其缓慢的,并且需要安静平和的环境,突然有人闯入,自是不利的。
向榕一瘸一拐,紧随其后,那小贩见向榕跟了进来,紧忙收了打量的目光,客气道:“小哥的饼就在盘子里了。”
向榕点点头道:“谢谢了。”
小贩对向榕挤出一个微妙的笑,匆忙出了茅草屋,挑起院中的箩筐快步离开了。
“向榕,刚才是谁?”断臂男子在里屋听出是向榕的脚步,问道。
向榕捡起一张饼,咽了咽口水,张大嘴狼吞虎咽道:“一个卖饼的。”
断臂男子一听,放松不少,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吃饼啊!”
“给我留两张......”断臂男子急迫道。
“嗯嗯......”向榕噎着饼,草草应付。
断臂男子深感不妙,加快了真气的收复,果不其然,待他来时,桌上仅剩下一张烧饼了。
他看着目光依然贪婪地向榕,难掩失望之情,“你就给师父留了一张?”
“我也只买四张而已。”向榕振振有词道。
断臂男子只是张张嘴,没再说话,衔起桌上的饼,细细咀嚼起来。
向榕看师父刻意在他眼前细嚼慢咽,难以忍受,拄着拐杖向外走,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惊叫道:“餅钱我还没给呢,他就走了?”
向榕一脸莫名其妙的转过头,断臂男子只顾着吃饼,随口回道:“放心,没拿钱呢,他会回来的。还有,咱师徒能不能好好商量一下今后伙食的分配问题?”
向榕木讷的的脸庞又看向外面,尽最大的努力跑跳到大门外,却找不到那卖饼的小贩了。
“轰隆”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
向榕手中拐杖差点吓得甩掉,他猛地回头,只见自家的茅草屋塌了一半,烟尘灰土四散。
“师父?”他一边惊叫一边向茅草屋蹦跳。
不过幸运的是,断臂男子站在了另一侧,没被塌方的房屋压住。他嘴里还叼着半张饼,目瞪口呆的看着身旁轰然倒塌的房屋。
“师父你没事吧!”向榕看着断臂男子大声叫道。
断臂男子不忘吃掉剩下的半张饼,才慢悠悠的从房屋中走了出来,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已塌方的半侧房子。
“师父,怎么回事啊这是!”向榕站在断臂男子手边,惊慌的问道。
断臂男子嚼了嚼口中的饼,强压下喉咙,突然平静的说道:“离我远点,有不速之客。”
“啊?”向榕惊道。
那塌方过后的烟尘渐渐散去,一个人影显现出来,断臂男子面目平静,双目锐利,向榕紧促眉头,扭头看向断臂男子。
断臂男子嘴巴轻启,冷冷说道:“来者不善,你先躲在一旁。”
向榕咽咽喉咙,不敢不听,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来到大门处,仔细盯着院中的两人。
待烟尘完全散尽,那个人影彻底露了出来,目测他年约四十,身材精壮,挺拔。眉目犀利,面部戾气较重,皮肤古铜色,一只手持有一柄利剑,另一只被白布缠绕着,无法看清手掌模样。
断臂男如临大敌,内部真气开始上下窜动,整个人身体紧绷,如弦上之箭,随时准备脱弓而出。
向榕自是大气都不敢喘,眼前的人绝非什么善类。他没猜错的话,房子就是他摧毁的,可见他的招式,威力巨大,迅速且悄无声息,难以被察觉。
那精壮男子右手持着剑,大步绕过坍塌的房屋,声色浑厚,强硬,“交出《莲心诀》下半部。”
断臂男子面不改色,不假思索道:“不可能。”
那精壮男子全身松弛,持剑的右手只是轻轻一挥,一股无形剑气便劈向断臂男子。
剑气虚无缥缈,若隐若现,地上剑气经过产生的划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断臂男子瞬间气势汹涌,一股白色真气形成一道屏障挡在他面前,那剑气遇到屏障,转瞬化为了乌有。
“垂死挣扎。”精壮男子吐出了四个字,随即猛然俯身冲向断臂男子。
向榕不远处看的入迷,这就是内功心法的较量吗?无形化有形,杀敌于千里之外?有点夸张啊!
精壮男子长剑开路,如云端白鹤,身姿轻盈,直刺向断臂男子。
断臂男子目光一直紧随精壮男子,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
他一反平日镇定,喜防守的态势,转而脚下一蹬,正面与精壮男子撞去。
向榕只见师父周身又冒出一点白色的气体,缠绕在两条腿上,那两条腿本就粗壮有力,如百年老树一般坚韧,难以撼动。
这下更是显得轻盈不少,向榕感慨这真气的神奇,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修炼内功心法的决心。
断臂男子凌空一脚,踢在那剑身上,精壮男子随即偏离了原本的方向,他回手,反转了一圈,止住偏离,顺带扬起一腿,踢向断臂男子。
断臂男子空中换腿接下精壮男子那高鞭腿,两腿相撞的一瞬间,两人都被弹开了数米,断臂男落地平稳,身子挺拔,精壮男子则踉跄半步。
精壮男子眼中露出不甘,愤恨的挥起手中的剑,两道剑气相继劈向断臂男子。断臂男子依然处变不惊,腹部急速变大,对着那两剑气就是一吼,两道剑气又被化解,成为虚无。
“像癞蛤蟆一样烦人!”精壮男子挖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