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壶茶!”
向榕身后坐过一男子,男子面容刚毅,语气强硬的对店小二吼道。
店小二一看是位不好惹的爷,低声下气的提来一壶茶,脸上皮笑肉不笑,“这位爷,您的茶。”
男子瞥了一眼店小二,提起茶壶,对着茶壶上方轻轻嗅了嗅,随后将茶壶摔在桌子上,厉声叫道:“发霉的茶叶也拿来泡茶?”
店小二眼珠滴溜转个不停,不动声色的向后厨看了一眼,随即赔笑道:“这位爷,您误会了,这不是什么发霉的茶,一看你这气质,就知您身份不一般,平时肯定是喝惯了上等茶,再闻我们这穷乡僻壤产的茶,味道差也很正常。”
男子压下怒气,提起茶壶准备倒一杯尝尝,店小二突然又笑着说道:“这位爷,刚刚是我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了,给爷喝这茶也是罪过,我们这倒是还有点好茶叶,想必爷也不会计较多付几个铜板,我这就去给爷换壶好茶来?”
男子神情缓和不少,放下手中的茶壶,背着店小二随手一摆,不屑的说道:“拿最好的茶来泡!”
“嘿,好嘞,爷,您稍等片刻。”
店小二提着桌上的茶壶,麻利的小跑回了后厨。
向榕目光虽一直注视着前方,但身后男子与店小二间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此男子如此苛刻挑剔,为了一壶茶,刁难店小二,这让向榕心里很不痛快。
他回过头,望了一眼那男子,只见那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坚毅且带着些许浪荡不羁,一双手上长满了老茧,手背上皮肤看起来又粗又硬。
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林海。
林海一只手敲打着桌子,另一只手把玩着茶杯,眸子目视前方,利用余光扫了一眼师徒二人。
夏侯义抿了口茶,示意向榕不要滋生事端,向榕揉了揉手腕上的伤,转回头,心有不甘。
“喝完茶,歇息一下,就动身。”断臂男不经意间瞥到林海。
“诶,这位爷,您的茶来了!”
店小二恭敬的端来一壶茶,小心的摆在桌子上。
林海拿过茶壶,挑剔的嗅了嗅,店小二在一旁客气陪笑道:“爷,您放心吧,绝对的好茶叶!”
林海品了品,一股苦涩中带着阵阵香甜甘醇,顿时心中惊叹,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有“辛湖梨”。
“爷,怎么样?”
林海品茶下肚后,心情顿时顺畅,眉眼轻轻生花。
“哼,倒是不赖。”
夏侯义不想在此多逗留,提了包裹,准备启程,向榕匆忙掏出窝头胡乱塞了几口,匆忙也收拾起包裹准备动身。
“师父,我这脚脖有点疼......”
向榕面露苦楚,自打受伤之后,他就没有痊愈,这一次又要长途跋涉,才走了十公里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夏侯义站起身,低眉看了一眼向榕,“也是我考虑不周,你这种情况怎么走得了几百公里?”
向榕尴尬一笑,“师父,那怎么办啊?”
夏侯义左顾右盼,正巧店小二送茶路过,他叫住店小二,“伙计,麻烦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卖马匹等牲畜的农户?”
店小二神情一顿,“村里黎老六倒是养了些驴和马,你可以去问问他,进了村一直向西走,就能找到他。”
夏侯义谢过店小二和向榕直奔村西头。
向榕面露困惑,“师父,咱能买起马吗?”
夏侯义微叹口气,“买不买得起,都要去看看了。”
此时正值农忙,村里只有几个娃娃在路上和稀泥,夏侯义上前询问,“请问黎老六家在哪里?”
一个女娃一抬头,正巧与断臂男那混浊的双眼四目相对,她瞬间愣住,神情呆滞紧张。
向榕一看,立马绕到断臂男身前,慈善的微笑道:“小妹妹,你可知道黎老六家在哪?”
女娃眼睛立马变得红肿,眼泪哗哗流出,这时一旁的一个胖小子指了指一边,“前面就是了。”
向榕本手足无措,一脸尴尬,还好小胖子解围,“谢谢了。”
师徒二人并排离开了,向榕看了一眼师父憔悴,疲乏的脸庞,心中不安。
“师父,你的眼睛怎么又变成灰色了?”
夏侯义急切的喘了两口气,猛地跪倒在地,嘴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师父,你别吓我!”向榕立马搀扶住断臂男。
夏侯义口中流出一块瘀血,这才清醒过来,他站起身,对刚才的状况避之不谈。
两人来到村子西面的尽头,果真找到了店小二口中的养马户。
隔着栅栏,可以看到一处不大的马圈里圈养着三只高头大马。
“进去看看。”夏侯义说道。
在院中他们找到了那个黎老六,黎老六个子不高,一脸憨厚朴实,四肢粗壮,看起来短小精悍。
“老板,你这马卖吗?”向榕客气的问道。
黎老六上下打量了一番向榕,见他衣着打扮较为寒酸,只是精神气质还算不错,同样客气的回道:“这个嘛,看见那只黑的了吗,只要五贯。”
断臂男和向榕顺着黎老六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马圈中的三匹马,一匹棕色,一匹灰白色,一匹黑色。
其中棕色的马长的又高又壮,肌肉匀称,发达,毛发也较为光滑,一双黄棕色眼珠炯炯有神,向榕一双眼睛离不开那棕色的马匹。
黎老六笑道:“小兄弟好眼力,那棕色的马正值壮年,今天刚好5岁了,只是那匹马不卖。”
向榕投以笑意,掩饰内心的失望,别提那棕色的了,黑色的他们也买不起啊!
失望至极的向榕转而看了一眼断臂男,断臂男上前搭话道:“老板,你们这有驴子卖吗?”
黎老六扫了一眼断臂男,见其一脸憔悴,晦气模样,有些迟疑,但还是回道:“两位一看就是赶路之人,敢问是长途还是短途?驴子的话,我这倒也有几只,只是驴子不适合赶路,怕是会耽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