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女子扎在一堆,在台下搔首弄姿,浓妆粉黛涂抹满脸,香气四溢,眉眼中也尽是狐媚,其目标显然是台上的晁冉。
一老前辈只觉得她们败坏风气,有损女德,暗自吹胡子瞪眼,浑身不自在,碧任海老淫贼却乐在其中,注视着她们,露出阵阵淫笑。
座位上的左欣眉眼黯淡,一双眸子翻来覆去。
台上侠客也注意到众人无不倾向晁冉,他暗自想到:什么狗屁四大才子,真正的勇士只相信手里的刀剑,绝不会舞文又弄墨,干些文弱书生才做的事!
晁冉手中宝剑,剑锋薄如纸,挥舞在空中犹如蝴蝶翅膀,只见他手腕一用力,那宝剑幻出虚影,毫不费力。
台下之人也有见多识广的,侃侃而谈道:“晁冉那剑既可软如牛筋,又可硬如玄铁,可谓是一绝,再配上他独特的蝴蝶剑法,常杀人于无形。”
一些没见识过的,只觉得他说的有些玄乎,嘲讽道:“吹吧!看见旁边那几个妞了吗,你应该和她们站在一起。”
“不信,就算了,依我看台上那人未必能逼得晁冉使出蝴蝶剑法,我所言怕是要成空话。”
“急什么?我就不信在座的没有比他晁冉还厉害的!”
两个人在那里喋喋不休,争论的不亦乐乎。
那侠客耳朵也是灵敏,听清台下两人对话,接着瞥了一眼面无动容的晁冉。
他以前倒也听过晁冉的名号,只当那些是道听途说的虚话。
几个女子更加妖娆多姿,不断对晁冉暗送秋波,一旁老者忍无可忍,扭头对她们横眉竖眼,“看看你们,衣着暴露,眉飞色舞,成何体统!”
女子脸色顿时阴沉,心里暗骂那老者,但周边人不断投来异样目光,迫使她们有所收敛。
这种擂台赛讲究速战速决,不适宜打拉锯战,晁冉持剑再次刺来,那侠客看准时机,抡起长刀,打算故技重施,震开他手中剑,再近身。
可是长刀与剑锋相撞后,单手持剑的晁冉,并未失去准星,那宝剑果如台下那人所言,韧如牛筋,弯了个大弧度后,立马抽了回来。
台下人露出惊呼,那侠客也不免惊讶,看着那宝剑似软剑一般躲过自己的劈砍,却又如钢剑般刺来。
台下之前那人无奈一笑,“完了,那人输了。”
旁人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没注意到那侠客也绝非等闲,他一刀轮空后,为了避免露出僵硬的身躯,竟直接将长刀甩出。
细长劈刀被扔到台下,侠客则猛地侧身躲过那一刺,他瞧准晁冉的空档,左手摸出腰间的匕首,刺向晁冉咽喉。
这一招可谓是抛砖引玉,怪不得他使长刀,却总想着近身,原来是暗藏玄机,杀招在后。
所有人都以为晁冉这是真的完了,两人肩膀相撞,剑哪里比得过匕首?四大才子名声要扫地了!
众人看热闹不怕事大,一些女子却真情流露,为晁冉捏了把汗,内心祈祷。
坐在那里的左欣神情一震,眸子瞪大,看着台上。
晁冉眼看那匕首划向自己,却不慌不忙,侠客自以为稳超胜券,不过几个回合,四大才子便落败一个,真可谓浪得虚名!
匕首直逼晁冉咽喉,须臾之间,他却再出怪招,只见他腕部用力一抖,那绷直的宝剑弹了回来,剑身拍在侠客手腕上,侠客始料未及,只感觉手腕生疼,还以为被划出伤口。
心里一慌,手上一抖,匕首落地,晁冉抓住机会,一脚踢在那侠客膝盖回弯处,侠客吃疼,单膝跪地,晁冉随即拉回宝剑,横其咽喉处。
台下众人顿时哑然,几个女子率先反应过来,欢呼雀跃,惹得众人侧目。
晁冉收回剑锋,那侠客自知自己输了,也没再纠缠,捡起地上匕首,跳下擂台。
一直观望的左欣也松了口气,暗自摇摇头。
夏侯义瞥见她眼神迷离,刻意问道:“你说我和他谁厉害?”
左欣斜着眼睛说道:“你要干什么?”
“打擂啊!”夏侯义故作惊讶。
左欣面色不悦,“你还是等等吧,别输在后辈手里,丢人。”
夏侯义淡然一笑,目光看向林海,只见林海对擂台之上的事并不关心,一个劲喝着杯中酒。
“林兄弟,若是无聊,怎么不上去比划比划?”
林海蓦然回头,脸上挤出一笑,“前辈玩笑了,四大才子剑法高深,我怎比得了。”
左欣神色不悦,自顾喝着酒水。
夏侯义一笑,“林兄弟甚是低调,我倒看你的功夫在他之上。”
林海低头,脸色有些微红,悄声说道:“能得前辈夸奖,是我荣幸,只是四大才子精通刀剑,我一身拳脚功夫,不太适合与他们搏斗,不管输赢,容易扫了大家的兴。”
“却也是。”
夏侯义握着杯,眼神瞟向上方坐的左伊,白茉莉神色慌张的立在一旁,诉说着什么。
再看擂台之上,不断有人挑战晁冉,转眼间,晁冉已经三连胜,台下几个浓妆女子兴奋不已,握着豆包拳头,不断给晁冉鼓劲。
一旁老者斜眼瞅着她们,盯得很紧。
此时台下之人开始躁动,议论纷纷,一时间没人再上前挑战。
碧任海老淫贼吐着舌头,不断舔舐杯里的酒,眼珠子盯着几个花哨女子,问那冷风鸣,“贤侄不去教训教训那小子吗?看他模样,有点猖狂。”
冷风鸣暗中冷哼,谁是你贤侄?
他面色平静,恭敬回道:“前辈若是瞧他不爽,晚辈这就把他打下来。”
碧任海盯着几个发癫的女子露出淫笑,却对冷风鸣分析道:“他那剑的弱点就是剑身,根本受不了力,只怪那些笨蛋以为那是强点,怕的不行。”
冷风鸣一笑,“前辈多虑了,四大才子就是联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区区一个晁冉,不过还是多谢前辈指点。”
碧任海来了兴趣,一喝酒灌下肚,看着冷风鸣从座上一跃上擂台,他刚一上台,晁冉虽面无波澜,但内心却一颤。
台下众人有识得冷风鸣的,突然来了极大兴致,他们深知归弈教春风堂堂主冷风鸣,也是一个善于使剑的高手,他虽不如四大才子名气大,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后起之秀,更是归弈教最年轻堂主。
这种对决似乎才是人们期望的,高手遇高手,还都是有头有脸之辈,无论谁输谁赢都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一旁的赌局挤满了前来下注的人,只是大家在选谁时,犹豫不决,一旁是三连胜的四大才子,一旁是归弈教最年轻堂主。
“四大才子名声在外,个个剑法绝伦,我看冷风鸣这是自讨其辱。”
“哼,不知冷风鸣的厉害,那是你们孤陋寡闻,冷风鸣向来心思沉稳,有着与生俱来的冷峻面孔,临危不惧,处变不惊说的就是他这类人,而且你们不知他还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招式狠毒,剑法霹雳如惊雷,我看四大才子联手能打败他就不错了。”
围观者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嘘着两人,一时间下面比擂台上还热闹。
赌桌上一五大三粗的汉子突然叫嚷道:“要下就快下,一会儿输赢都分了!”
一群人对他充耳不闻,专注于争论,却不知擂台上两人已经出招。
冷风鸣虽从未与四大才子交过手,但四大才子向来张扬,名声在外,他无意中也看过他们出手,自认为他们并不是自己对手。
而晁冉也清楚面前的冷风鸣为何人,太原城里,近几年归弈归陌明争暗斗,弄得到处都是乌烟瘴气,这一带的武林中人怨声载道,只可惜无人抗衡得了两大门派,只能凭他们折腾。
他也是道听途说,听说这些闹剧都是归弈一方面挑起,但他始终相信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
对于冷风鸣,他听旁人说,此人心狠手辣,出招阴毒,且两人都极善使剑,对于剑,两人都太了解了,这势必是一场针锋相对。
冷风鸣毫不在意晁冉的举动,他一甩手中长剑,肆意冲向他。
几个犯花痴的花哨女子,一瞧见冷风鸣一副冷冰冰的俊逸模样顿时鸦雀无声,心猿意马起来,一时竟没再继续给晁冉欢呼呐喊。
晁冉见其势凶猛,胸有成竹,一时萌发怯意,脚下一轻,滑到一侧,避免正面交锋,冷风鸣嘴角上扬,单手持剑画了半圆,劈那晁冉,晁冉横剑一挡,剑身微颤,圆下一击。
冷风鸣紧接一刺,迅如火光,晁冉眉目犀利,侧身拨开这一刺。
冷风鸣突然身如鸿雁,半拂在地,板回剑锋,追加刺向晁冉。
晁冉只得向后跃起,冷风鸣又如猎豹突袭,猛地一踏,快速上前,晁冉尚未落地,冷风鸣剑锋又至!
碧任海老淫贼喝着酒水,不再看那女子拂面,而是眯着眼瞧两人斗剑,只见那晁冉一再被逼,尚未回击,他暗笑一声。
归弈弟子见冷风鸣夺得上风,个个神采奕奕趾高气昂,不时挑衅一旁归陌弟子。
归陌弟子面上紧绷,恨不得咬死这帮兔崽子。
一旁的左欣一激动,站了起来,时刻关注着台上的晁冉,夏侯义抬眼瞄了一下,只见她脸上挂着担忧,自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上座的左伊刚与白茉莉交谈完,就见左欣极其突兀的站在席间,一时有些恼火,低头与旁人交代了两句。
“师妹,师父让你坐下。”
左欣咬着嘴唇,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左伊,左伊眉目微皱,她只好乖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