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醒了!”
夏侯义缓缓睁开眼,只感觉脑壳生疼,浑身无力,肌肉时不时有抽动。
眼前两个圆圆的小脑袋晃来晃去,再看周围,他似乎在一个地窖里,光线极其微弱。
“你看我说什么了,只是昏过去了!”
“好吧......”
他耳边两个稚嫩的声音争吵着,其中一个声音极其兴奋,另一个则垂头丧气。
夏侯义双手捂着头,很是疲惫,倦意再次袭来,他刚要昏睡过去,其中一个孩子突然拼命的摇了摇他的胳膊。
“大叔,你不能再睡了!”
夏侯义再次睁开眼,慢慢有些适应这里的黑暗,他也看清了眼前两个孩子的真容。
两个男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只有那眼睛洁白透彻。
“这里是哪?”夏侯义浑浑噩噩的问道。
其中一个男孩子说道:“这里是关押犯人的地牢。”
“地牢?”夏侯义精神了三分,想不起自己曾犯了什么罪。
“大叔,你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我们还以为你昏死过去了。”另一个较高的男孩子说道。
夏侯义咬了咬牙,坐了起来,但是却感到浑身像是没了筋骨一般难以支撑。
“大叔,你中了他们下的毒,现在毒效还残留在体内!”
另一个孩子附和道:“他们都毒死好几个人了!”
夏侯义喘了两口气,借着微弱光线区分出了两个男孩子,其中一个男孩子长的比较矮小,但体格较为精壮,另一个虽相对较高,但看起来有些孱弱。
“你们叫什么名字?”夏侯义只感觉身体无力,貌似只有嘴巴还能灵活自如。
矮小精壮的男孩子抢答道:“我叫廖平,他叫廖安,我是哥哥,他是弟弟,我们是双胞胎。”
夏侯义再次审视了一眼他俩,心中疑惑,双胞胎的身材,也可以这么大差距吗?
“大叔,你为什么来这里?”廖平好奇道。
“我......想不起来了。”夏侯义一动脑子,脑子瞬间变得疼痛不堪。
“这样啊......”瘦高的廖安难掩失望。
“怎么了?”夏侯义疑惑不解。
廖安廖平相视一眼,失落的蹲坐在夏侯义身旁,他们瘦弱的身躯犹如两堆干柴,碰触到只让人于心不忍。
“大叔,其实......”矮小精壮的廖安吞吞吐吐。
夏侯义一旦试图回忆发生了什么,脑子就疼,疼得只能中断回忆,他苦涩着脸望向突然忸怩不安的廖安。
廖安咽咽喉咙,鼓着勇气说道:“大叔,我希望你能带我们逃离这里!”
夏侯义一脸茫然,尴尬一笑,“可是如今我自身难保?”
“这个没关系,我俩一看大叔就是个武功盖世,举世无双的绝世高手!”矮小精壮的廖安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夏侯义压抑的心神突然像是得到了释放,对这溢美之词虽然有些抵触,但还是满脸灿烂的回道:“绝世高手倒不至于。”
监牢外响起清脆的脚步声,年久生锈的门栓发出磨人的尖叫,两个孩子立马机警起来,退缩到角落。
一个暗窗被打开,扔进来几个干粮,脚步声渐行渐远。
两个孩子对地上的干粮似乎无动于衷,只是呆呆的看着夏侯义。
他捡起地上的干粮,竟还有温存?随后大口吃了起来。
“大叔,你不怕里面有毒?他们都毒死好几个人了!”瘦高的廖安略显惊讶。
夏侯义转过头一笑,“要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不过你说毒死好几个人了,怎么回事?”
矮小精壮的廖平心有余悸道:“本来这里还有几个人,但他们都是吃了扔进来的食物,就昏迷了,然后就被抬走了!”
“抬走了?”
夏侯义仔细嗅了嗅手里的馒头,又掰开查看一番,并未发现异常,肚中又饥饿难耐,思量一番,还是吃了起来。
“你们也吃吧,没事的,你看我不也没事吗?”他捡起一个干粮递到他俩面前。
廖安伸出手,半信半疑的咬了一口,艰难的咽了下去,矮小精壮的廖平咽咽口水,也捡起地上的干粮狼吞虎咽起来。
夏侯义一笑,“你们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
廖安细心的捡着地上的干粮渣,“和大叔你一起进来的啊!”
“你们两天没吃没喝?”夏侯义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两个小家伙意志力高于常人。
瘦高的廖安点点头,眼中渐渐含着泪花。
“大叔,实不相瞒,我们在逃荒时和父母走散了,流落至此,却不曾想这里的人很怪异,让我们信什么糜吔神,我们坚决不从,无意间侮辱了他们的糜吔神,就这样抓到这里了!”廖安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道。
“糜吔神......”
夏侯义目光呆滞,脑中突然闪过断断续续的画面,但是顷刻间脑壳又疼起来。
“糜吔神会洗脱你的罪孽,除去你身上的肮脏......”
“黑白二煞勾魂摄魄,不得不防!”
“那里有水,自己喝吧!”
“快,把他绑起来,看看身上有什么东西?”
“穷鬼一个......”
脑中不断闪出似曾相识的画面与对话,夏侯义捂着脑壳猛地撞向墙壁,在接触到墙壁的瞬间一股真气迸发出来,护住了他的脑壳。
“呕......”
夏侯义胃中一阵痉挛,吐出好多肮脏之物。
廖平廖安呆如木鸡,相互依偎在一起,畏惧的看着夏侯义。
“呸,呸......”
夏侯义吐了吐口水,喘了两口气,顿时感到神清气爽,耳聪目明,两日前的一幕幕接踵而来。
“你们不要怕,我都想起来了!”夏侯义眉头一紧,两天前自己路过此地,先是喝了有迷药的水,而又正巧遇到他们在传播糜吔神!
矮小精壮的廖平勉强挤出一抹笑,“大叔,你真厉害,拿头撞墙壁都没事。”
夏侯义凝固的表情一闪而过,内心疑虑,“你们怎么知道我是绝世......额,不,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武功?”
瘦高的廖安不假思索,抢着说道:“大叔的身上全是老伤疤,而且手掌粗大,肌肉结实,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夏侯义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暗自想道:观察的倒是很细致。
“你们可知道他们口中的糜吔神是何物?”夏侯义问道。
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这样啊,看来又是一群信奉歪门邪道的愚民。”夏侯义不屑一笑。
这时门外突然再次响起脚步声,听声音,少说也有四五个人,他们有说有笑,毫不遮掩。
“嘘,我假装晕倒,倒要看看他们耍的什么把戏。”夏侯义小声说道。
两个孩子唯唯诺诺的点点头,蜷缩在角落里不由自主的发抖。
“砰”的一声,监牢的门被大力推开,冲进来四个壮汉,不由分说,将夏侯义与两个小孩抓了出去。
廖平廖安跟在后面,一直盯着装睡的夏侯义,光是看其模样,他们还真以为他还在昏迷。
炫目的光线顷刻间晃的他们睁不开眼,尽管闭着眼睛,夏侯义也感觉得到,他们离开那个“地窖”了。
不知走了多远,他们才停下。
“把他们绑在柱子上!”
廖平廖安拼命抵抗,甚至用牙去咬,只是无济于事,三人分别被绑在三根木桩上,头上就是炎炎烈日,汗水不知不觉中便浸透了衣物。
“大叔,大叔?”廖平小声呼唤着。
夏侯义微微睁开眼,先是瞥了一眼同样被绑着的廖平廖安,随后又扫了一圈四周,这里是一块空地,四周除了杂草别无他物。
“大叔,他们走了!”
瘦高的廖安与他们离得较远,大声的说道。
“大叔,怎么办啊?”廖平显得有些焦急。
夏侯义再次打量了一圈,仰头对着火辣的太阳,闭眼猜测道:“还真是遇到刁民了,这是要把咱们烤干啊!”
“大叔,我不想当小鱼干!”廖安哭丧着脸叫喊道。
夏侯义试着动了动身子,绳子绑的很紧。
他沉默了半个时辰,眼看着两个孩子身体渐渐虚弱,精神不振,不得已一用力挣脱开绳子,将两个孩子解救下来。
“大叔......”矮小精悍的廖平颓废的睁开眼,看着夏侯义。
“你俩只是轻微中暑,没事,在树下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好了!”夏侯义将他们平放在树荫下,转身欲离去。
“大叔,你别走,我怕。”廖平伸出瘦弱干瘪的手,抓住夏侯义的衣袖。
夏侯义眉头一蹙,犹豫不决,但一看他们的脸色,安慰道:“你们先休息休息,不要怕,我去找点水来。”
廖平廖安干裂的嘴唇干裂泛着白,真似奄奄一息的鱼儿。
“大叔,你要小心。”
夏侯义嘴角微微上扬,“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