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考的怎么样啊？”回家的路上我和顾晏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顾晏开自然的结果我手中的书包。
今天的顾晏开似乎与过往的他有些不同，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顾晏开？”我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顾晏开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连连后退了几步。
“顾晏开，你怎么了？”我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顾晏开扯了扯嘴角，“什么怎么了？”
“不是，我刚刚问你话你不搭理我，我叫你好几声你也没有半分反应。”
顾晏开的脚步逐渐放缓，我跟着他的脚步也渐渐停了下来。
寒冬，路灯下，和他。
“欢喜。”顾晏开看着我的时候模样真的是严肃极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的顾晏开会说些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努力将自己心底的不安压制下去。
“嗯？”发出声音的时候，连带着鼻尖也有些酸酸的。
“欢喜，下学期，我陪不了你了。”
怎么说呢？说是晴天霹雳，我又表现得波澜不惊。说是我坦然自若，可内心激起的千层波浪时刻提醒着我，我的内心是狂风骤雨。
“这么快吗？”我问顾晏开，顾晏开将头撇开，不去看我的目光。
“欢喜，我的父母是想让我提前过去适应适应...”
不待顾晏开继续说下去，我伸手制止了他。
“顾晏开，你不用解释哒。”
多年以后我回想起来才明白。我和顾晏开之间，每一次的选择他都放弃了我。
“欢喜...”
“顾晏开，你很矫情。一个大男人，该去就去。”
顾晏开最终还是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
我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真是冷呀。
“顾晏开，回家吧。”
回到家，顾晏开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跟着我进了我家。
书包随手扔在沙发上，外套也被我丢在了不知何处。
整个人窝在沙发里，顾晏开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拱了拱身子，侧过身看着顾晏开的侧脸，依然是那样的好看。
整个人像是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顾晏开，从额头，到眉骨，眼眶下鼻梁和嘴唇。
“在想什么？”
这次换我出神，顾晏开打断了我。我的手就那样僵硬在半空之中。
顾晏开看着我的手有些不明所以，我讪笑着收回手，一边扇着风一边自言自语，“这暖气挺足哈，我这都热了。”
顾晏开不大相信我的话，他也侧过身来，单手拄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总觉得你要偷袭我？”
我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谁啊？皇太子吗？被迫害妄想症吧你！”
顾晏开听了我的话非但没有反驳反而一本正经地思考了半晌，“你可能是嫉妒我的美貌。”
我这个暴脾气呦，一个没忍住抄起身后的抱枕对着顾晏开就是一顿打。
顾晏开没处可躲，只能任我欺凌。
就在我占据绝对的优势的时候，顾晏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腾出来的双手，一只手夺走了抱枕，另一只手钳制住了我的手臂。
一个猝不及防地，我被顾晏开用力一扯，整个人都欺身压在了顾晏开的身上。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清楚地看清楚彼此脸上的小绒毛。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看着顾晏开从耳根处腾升起来的红，眨了眨眼。
“你起来。”
顾晏开这样说着，我非常顺从地从他的身上起来。
“你脸红什么?”我选择先发制人，以此掩饰内心的悸动。
“废话，你和一个异性距离那么近还保持那么暧昧的距离，你就不脸红？”
我重重地点了头，顾晏开见我面色如常，不知道是不是生气闹得，脸色更加通红。
“喂，你这个家伙，还是不是女生了？”
听了顾晏开的问话，勉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咱俩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太熟了好不啦！”
其实吧，关于脸红这个事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脸皮太厚，反正心里再怎么小鹿乱撞，也不大容易脸红。
“行了行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房间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我偷偷瞥了几眼顾晏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咬了咬牙。
“顾晏开我饿了。”
听到我说饿了，顾晏开用一种极其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你是猪吗？”
Okay，我不气，我不气。
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我又重复了一遍，“我饿了。”
“可你中午吃了那么多！”
“考试最后一天，费脑子，消耗大。”
顾晏开成功被我的借口打败。
顾晏开从厨房忙活的时候我就倚靠着门框。
“你什么时候走？”
顾晏开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时刻问出这个问题。
他手中切菜的动作顿住，久久没有回答我。
就在我以为我等不到答案的时候，顾晏开笑了笑，回答了我的问题。
“后天。”
这次轮到我怔愣在原地，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后天？”
“嗯，后天。”
顾晏开继续切菜，我就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那时间还挺赶的，你记得把东西收拾好。”
“欢喜，我把高中数学的知识点都整理好了，就放在我家客厅的茶几上。以后...以后我不能帮你补习数学了。你上课不能再睡觉了，要好好听课。”
“谢谢你的笔记，我会的。”
“顾晏开，你还会回来吗？”
其实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是很重要，顾晏开也没有回答我。
我和顾晏开就这样，他忙着做饭，我注视着他忙碌的背影。
时间流走的似乎很慢，又觉得很快。
吃饭的时候，我和顾晏开都没有说话。
各自扒着碗里的饭，顾晏开几次张口欲言又止的模样被我看在眼中。
“我来收拾吧。”吃完饭，从来都像个大爷的我主动提出收拾桌子。
“我帮你。”顾晏开在一旁想要搭把手，我也不接受，也不拒绝。
兀自收拾桌子，两个人，明明很近，却又好像很远。
我们，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