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去韩府吗?”匡且安看着才书臣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虽然她给的答案我可能知道,但你不想去会会那个屏风后面的姑娘?”
“嘿嘿,想。”
这一回没有人领着才书臣和匡且安,走到韩府的时候,韩哲胤早已在府前等候。
“看来,他们也知道你今天肯定会来。”匡且安对着才书臣说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道理他们不会不懂。”
“才兄弟,你终于来了,昨日韩夫人已经交代,若才兄弟今天来,务必将这个锦囊交给你,她因要事缠身,无法亲自交到才兄弟手中,特叮嘱我,还望才兄弟包涵包涵。”韩哲胤看着才书臣说道。
才书臣接过韩哲胤手中的锦囊,说道:“哪里的话,韩夫人此番大恩,他日,才某定上府门再做报答。”
离开韩府,匡且安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不是说好,来会会那个屏风后面的姑娘吗?这门都还没进,就这样被打发出来了。”
才书臣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拆开锦囊,看着一张小纸条,半天没有动作。
看这件才书臣一直盯着这小纸条,匡且安忙问道:“怎么了,这上面写什么了?”
“你自己看。”
才书臣说完将纸条扔给匡且安。
匡且安看完也是满脸地沉重,说道:“这三大家族是要干起来了啊,怕是这炎月城已经不安全了。”
“不错,没想到朝廷此番增兵炎月城不说,也不知是谁透露出续肌体的消息,现在江湖之上各门各派也都赶往炎月城。”
“到时候朝廷兵马齐聚,江湖定然是血雨腥风,可就是这样,还是会有不少江湖中人赶来抢夺续肌体,朝廷是想在这炎月城一举歼灭江湖豪杰吧。”匡且安有些惶恐的猜测道。
“若真如你所想,这恐怕就不再是炎月城的大劫,更是江湖中人的一场劫难,如果真是那样,那么韩家。。。。。。”
“对,韩家,快,快回去。”匡且安经过才书臣的分析,连忙说道。
偌大的韩府此时空无一人,才书臣和匡且安分头寻找,也还是一无所获。
“是她出卖了我们。”匡且安看着才书臣说道。
“她只是个商人,有价值的信息,没人能够经受住金钱的诱惑,才家势大,但毕竟与朝廷不和,这些年也是因为才人鼎的缘故,与江湖中人结下的梁子不少,现在才家人出现在炎月城,这不正好解释了为什么朝廷会突然增兵和江湖中人紧急集结于炎月城吗?”
“这么想来,他们的目标不是续肌体,而是你。”匡且安说道。
“可惜,我现在麾下就只有一个天璇门,想要杀出去,真是难于上青天。”
“没事的,我会打通所有关系,让你们尽快离开炎月城。”
“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来了。”才书臣看着远处对匡且安说道。
匡且安也是看着远处,一个人影都没有,但他依然选择相信才书臣。“听我说,带上这个锦囊按照这上面的记号,找到天璇门,让他们撤出炎月城与明义军汇合,这个玉玦,交给明义军的主帅。快走。”
“那你呢?”
“我心中有遗憾,我答应过她,就是死也要拿到续肌体,你快走,一定把我的话带到,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保重。”
关键时候,匡且安也没有扭捏,这是他第二次选择了逃跑,虽然每次任务艰巨,但他的心里也是难受,留下来只会拖累才书臣,可是他也好希望,可以和兄弟一起肩并肩作战,可是。。。。。。
“待我任务完成时,你若不死,我必来救你,你若死了,我必来陪你。”匡且安对着才书臣吼道。
狼烟风沙,奔雷滚滚。
满城叶落,刀光剑影。
“我儿的命,当以才家人的鲜血才能偿还。”一张刀疤脸的男子对着才书臣喊道。
“满门斩杀,寸草不留,十里开外,血溅三尺,此仇不共戴天,才家人,今日,是我若不将你斩杀如此,又怎能对得起那些地下亡魂?”一个少年咬着牙齿狠狠地对着才书臣说道。
“老天开眼啊,老伴,我说过,你走之后,我定然会以才家人的鲜血为你铺道,天日昭昭,在我有生之年,总算等到了这一天。”一个老妇人拄着一柄龙头拐杖说道。
“看到我这支腿了吗?还有这残缺的胳膊,这都是拜你们才家人所赐,这些年我忍辱偷生,受尽世人嘲笑,受尽白眼不公,之所有没有选择死亡,是因为我心不甘,我对自己说过,这残躯之身,定当将耻辱洗刷,将所有的罪孽双倍奉还。”
。。。。。。
才书臣冷冷地看着这些与才家有过瓜葛的江湖中人,前世造下的孽,今生恐怕难还。若真要追究,总的有一个人出头,而才书臣就成为众矢之的。
“当你们将所有的账都算到我头上,我也不会狡辩什么,作为才家人敢作敢当,命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吧。”才书臣无所畏惧的看着所有人说道。
“和他多说无益,杀了他。”
“还和他讲那么多废话干嘛,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让他逃走了,才是此生最大的遗憾。”
“我要他的胳膊。”
“我要他的双腿。”
“我要他的头颅。”
“我要他的鲜血,染红整片天。”
“我要让他受尽耻辱,百刀加身,死不瞑目。”
。。。。。。
“杀。”
面对飞奔而来的江湖中人,才书臣慢慢地从背后取下天刻刀,看着刀身,才书臣慢慢地说道:“跟随我这么多年,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老朋友。”
天刻刀仿佛能够体会到才书臣的心情,发出绝望般的声音。
佛说,若有一天,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那么来世,或许就会活的轻松些。
背负不是一种罪孽,而是一份担当,和一份执念。
执念到花开花会落,担当到潮跌潮又生。
生而何欢?死而何惧?
都是迷情,往而不顾,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也没有说不清楚的恨,有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缘分。
鲜血顺着天刻刀慢慢地滑下,遍地的尸骸堆满了整个街道。
无尽的人群继续闹着喧嚣,如潮水般涌上又退去,浸染了衣襟,倒下了一批又一批。
尘世,还有没有一种眷恋,在生离或是死别;还有没有一份希冀,在明天或是未来。
寄希望太过遥远和未知,算不算也是上天的一种怜悯,更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
也许,才书臣和他们都没有错,是非功过,总得有人来说。
天刻刀狠狠地插在地上,才书臣颤抖地双手紧紧地握着刀柄,凌乱的衣襟被风吹起,流下的鲜血打湿了整个天空,淅淅沥沥地小雨像是再诉说这一场被风错乱的年华。
“再不救他,他真的会死的。”暗处一个人说道。
“是啊,老大,快下令吧,那些江湖中人只要他不死是不肯罢休的,虽然他已经杀了那么多,可你看,他的仇家实在是太多了。”
另一个人说道。
“好,他若真在我们眼皮底下死了,回去宫主还不得杀了我们,蝎虎、花蛇,待会我抵挡那些人,你们迅速救出才书臣。”
“他快不行了,快,快杀了他。”那些江湖中人显然也是看出才书臣不过是在苦苦支撑着不倒,皆是满脸的兴奋,举刀向才书臣脑袋砍来。
“狂龙铁杀掌。”
一个老者突然出现在那群人与才书臣之间,一记杀掌瞬间击退那些拿刀的人。
正在此时,蝎虎和花蛇也是在第一时间,将才书臣掳走。
“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将才家人救走。”那些江湖中人皆是大喊道。
更加疯狂的杀戮,更加激烈的喧嚣。
“你们走不了了。”一道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这让蝎虎和花蛇心头也是一阵战栗,从那人的声音,他们也可以判断出,想要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可能了。但并未做丝毫停留,依旧是快速的逃跑着。
“不吃敬酒吃罚酒,真当你天绫宫天下无敌了吗?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声音依旧对着逃跑的蝎虎和花蛇说道。
“不好。”在那一刻,蝎虎和花蛇同时感觉到了异样,前方的路显然是被布下了结界,想要通过已经是不可能了,而突破结界也是需要时间的,现在他们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无奈之下,蝎虎和花蛇只好停下脚步,死死地护住才书臣。
“没想到,你们天绫宫竟然与才家人也有瓜葛,还出动了天绫宫的三大护法,看来,这个才家人定然不简单。”
“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一战。”蝎虎看着天空说道。
“如果是你们四大护法联手,或许我不是你们的对手,而现在你们不过只来了三个,更何况,鎏龙此时还在堵截那些江湖中人,就凭你们两个,我还真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你究竟是谁?”花蛇也是问道。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叫龙廷车。”
“啊!?”
“你是武字龙家的当家人龙廷车?”
“哈哈,正是,那么现在,你们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