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荒丘之后,一些人看到才书臣就躲的远远地,也有一些胆大的不停地对着才书臣挑衅,等到才书臣飞过去,他又逃之夭夭了。更有几个不识才书臣的,一上来就被才书臣打翻了。
摸着有些生疼的拳头,才书臣也是咧着嘴说道:“这还真是躲不过的麻烦,那就来个杀鸡骇猴,这样自己或许会好过一点。”
才书臣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烙印加上自己的已经有十三道,但一想起三万道啊,这该有多难啊。稍作休息之后,才书臣调转方向,不再向荒丘深处行进,对于他来说,能够借助才人鼎的名头唬住那些高手,却吓不到那些愣头青,无奈之下,总不能没完没了的战斗吧,因此,躲他们远远地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一路上才书臣却是没遇见几个人,即便是遇见了,才书臣也只是背负着双手看着那些人一脸戒备的离开,才书臣好歹也是久经沙场,还没怂到遇见几个人就露出惶恐之色的地步,更何况,现在的他戴着面具,别人都以为他是才人鼎。
“你要逃避到几时。”不远处跟随的龙贝蒂看着才书臣说道。
才书臣并不答话,他早就知道龙贝蒂自进入荒丘就跟在自己身后,幸好来之前学过我为七弑练招式,才没有穿帮。往后才书臣不知道以龙贝蒂的聪明会不会知道,但现在她肯定不知道自己不是才人鼎。
看着才书臣头都没有回的离开,龙贝蒂只觉得心如刀绞,自己都舍下面子跟着他,他竟然不闻不问,态度还这么冷淡,龙贝蒂有些气愤,但又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自己也该习惯了,爱上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注定受伤的只是自己。
她哪里知道此时的才书臣害怕的要死,这种慢慢被人拆穿的感觉,就像是在慢慢剥开洋葱的味道,那么刺激,又那么辛辣,还带着眼泪,还想去看它有没有心,这对于才书臣来说就是一种煎熬,他想要快速将龙贝蒂甩掉,又不能施展九影八步,自己原本的功夫在很大程度上被限制,万一被发现,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然怎么会有最毒妇人心的说法。
其实,不是妇人毒辣,而是负情人太多。
可是,这关才书臣什么事啊,没说过才人鼎的情债要他来还啊,可现实就是如此,才最让才书臣郁闷。
“阁主,快看,那里有落单的人。”不远处一道身影说道。
“走,去看看。”那个被叫做阁主的人挥了一下手朝着才书臣的方向飞去。
才书臣也是远远地看到有人飞来,停下脚步,看着那飞来的几人。
那原本飞速而来的阁主,在落下的时候,脸变成猪肝色一样,想飞走,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降落下来。
“在下阁千术,不知是才名主,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宽待。”阁千术一脸谄笑地对着才书臣说道。
看着眼前的阁千术,才书臣也是感到有些意外,之前烟凤寨消灭帝无寨的时候,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再看他身边的,真是当初败在自己手中的拾弋。
才书臣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
阁千术连忙赔罪,就连拾弋也是吓的心惊胆战,本想逮个落单的,谁知道竟然是未名的名主,看来这次算是踢到钢铁板上了,想要全身而退还要看人家心情。
才书臣并非有意为难他们,现在还不是正式与他们为敌的时候,身后是龙贝蒂,多少才书臣还有所顾忌。
看才书臣没有说话,拾弋眼中露出一丝凶狠,却没能逃过才书臣的眼睛。
正在拾弋有所动作的时候,阁千术狠狠地给了拾弋一巴掌,连忙跪着说道,“孽徒不懂事,望名主给他一条生路。”
拾弋不明白,待他看到才书臣背后的龙贝蒂后,两腿也是不听使唤地颤抖,得罪一个不可怕,至少还有一战的希望,可要是得罪两个,那就是九死而无一生。
“滚。”龙贝蒂看着阁千术两人说道。
谁能想到当初不可一世的阁千术也有今天的模样,有的人在不停地成长,有的人原地踏步,不是谁比谁强,而是你在停留,他在默默地努力,不投机、不取巧,就好。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龙贝蒂看着才书臣的背影,继续说道:“呵呵,现在你也是一副慈悲心肠,你可知道,当初你为我闯魔门,战古佛,杀尽天下人,视人命如草芥,是多么的张狂。现在倒好,你什么都忘了,做什么不好,你非要学那些人做一个好人?你天生嗜血,无杀戮不欢,无恶事不做,上天待你不薄,一身武功神鬼莫测,难道你想逆天而行,从此。。。。。。”
不待龙贝蒂说完,才书臣抽出七弑,那寒冷的气息笼罩着四野,就连龙贝蒂心底也是一寒。
这寒光似冰冷的心伤,七弑再显,仿佛刺进龙贝蒂的胸膛,无血却有伤。
“你对我就这么狠心?真想拿七弑杀我吗?”龙贝蒂倔强地抬着脑袋看着才书臣问道。
才书臣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让龙贝蒂心如死灰,他只是觉得龙贝蒂太聒噪,同时也是仗着才人鼎与她的关系,想要激她走。
才书臣终于如愿了,龙贝蒂不再缠着她,选择默默地离开了。
看着那道有些消瘦的身影,才书臣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手握天下兵马,执掌生杀大权,一生戎马天下,杀人不眨眼的龙贝蒂也有这般的落寞萧索?
也会因为一个情字变得患得患失,慌的乱了自己?
那铁石般的心也会如水般柔软,身影也会如无根的野草随风漂泊?
虽然再不忍心,才书臣想要活命,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暖一个人的心或许要好多年,可是寒一个人的心,只在一瞬间。才书臣也感到有些内疚,伤一个姑娘的心,真的好吗?
“出来吧,你跟了我一路,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才书臣语气有些冰冷地说道。
“不愧是未名的名主,我这般隐藏,连龙贝蒂都没有发现,竟然被你发现了。”一道身影慢慢地显现出来慢慢地说道。
“无名鼠辈,只是不屑而已。”才书臣冷笑道。
爱情总是让人麻木,若不是龙贝蒂一心沉浸在伤悲之中,连才书臣都可以发现,难道龙贝蒂就真的没有看出端倪?打死才书臣也不会相信,一个纵横江湖数十年的杀手,若是连这点敏觉性都没有,那还要做杀手干什么?
“老子天生张狂,吃不得耻辱,你小子也休得无礼,真当自己就是土霸王,当年你厉害我无话可说,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时代,有过一次辉煌就够了,我还是劝你,赶紧退隐山林,还能留得一个好名声。”那人显然是被才书臣的态度给激怒了。
“沉不住气,还想上位,天底下那又这么好的事?”无数人想要将成名已久的人打败,借助他的名声为自己造势,从而一飞冲天,睥睨天下,受万世敬仰,留一名于后世传扬。
可是,绝大多数人都失败了,一路沿袭他人,还妄想超越他人,想要争得天下第一,说什么世间独一无二,可又有几人,能坚守着做自己?
“管你何事?只要将你打败了,最少老子也是个天阶排行榜第二,那样我也很满足了。”那人看着才书臣粗鲁地说道。
“武功高不高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境,以心境如道,道方成道。”才书臣说道。
“废话少说,我只知胜败天定,不挑战你,永远不能出名,而我想扬名立万,就必须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垫脚石,助我成王成霸。记住,你爷我为人狂,天不容我,也敢挥刀捅破天。”
才书臣并不理会,微微抬起头看着天空,热血从来不缺,只是缺乏认知的双眼,多少人,前世被功名所累,为寻觅一处栖息之地,四海流浪,江湖逃亡,然而今生又有多少痴情儿女,为情所困,还是离不开功名二字。
只是,自己又何尝不是?
见才书臣没有回答,那人显然是有些急躁,才书臣的表现,让他越发觉得不安,高手之间的对决,玩的是心理战,作为一介莽夫的他还真的玩不来。若不是对手是他认为的才人鼎,他也没那么大的压力和一股窒息般的压抑。
才书臣没有出手,更是无形中给了他莫大的压力,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可现在敌不动,那人就是想动也动不了。
一股威压从才书臣身体迸发出来,冰冷的杀气瞬间凝结成一柄匕首,化气凝实,借助七弑才书臣不难做到,但他的这一举动却是让那人两股打颤,他自然知道化气凝实是已经到达了哪个境界,现在的他也是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可是现在就是想跑,双腿也不听使唤。
总以为山高鸟飞,海阔鱼跃,自己年轻就要出去闯,世界那么大,都想去看看,孰不知,是多么的无知,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空耗年华,以为经历,其实只是虚度,到最后,还是一事无成。
看着那人的模样,才书臣笑了,自己当初不也是这样,天老大,他老二,现在想想,也觉得可笑。
更何况,现在还有人连天都不放在眼里,那他还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