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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父亲

  午后,气候异常炎热,几声蝉鸣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聒噪又别有情调。夏清雨睡午觉悠悠转醒,慵懒的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看着窗外的绿树红花,几分钟后,终于完全清醒了。

  她起身站到窗边,伸伸懒腰,悠闲的趴在窗边看风景。

  还别说,萧祎确实是一个懂生活的人。别墅建在绿水青山间,幽静不喧闹,就算是如此热的天气,也有丝丝的微风拂过,甚是惬意。

  夏清雨想起前日自己圈画的日期,才发现已经到了夏季,而不久后,自己将要毕业了。说起毕业季,夏清雨心里完全没有那种不舍和留恋,不过还是存在淡淡的离愁,毕竟自己在了四年的地方,总会有那么一丝的难过。

  萧祎正吩咐着仆人做事,走到园中看到二楼上看风景出神的夏清雨,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夏清雨注意到萧祎的目光,她满眼笑意的看着萧祎,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粉红色。

  黑狐表示,对于这样的主子,自己非常愿意见到。以前总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自从遇到清雨姑娘,主人越来越通人情了。看着如此互动的两人,黑狐眼中都冒出了粉色的红心,忍不住的幻想着两人的结婚的场景:漫天飞舞的花瓣,众妖的祝福,两个神仙眷侣款款而来·····

  “都记下了吗?”萧祎转身冷冷的问黑狐。

  “真好!”黑狐还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婚礼中,丝毫没有意识到主人在跟自己说话。

  “砰·····”头上的痛感让黑狐打碎了所有的幻想,他摸着头,委屈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萧祎丝毫不理会他的目光,吩咐到:“明白了就去安排!”

  “主人·····”黑狐撇撇嘴,小声的说:“刚刚那一下真的很痛,能不能换主人一个小小的条件。”

  萧祎没有说话,微微一笑,看着黑狐。黑狐觉得主人的笑容比不笑更恐怖,瞬间汗毛都立起了,转身不要命的跑了。

  “噗·····”原谅夏清雨不厚道的笑了,那个男孩子逃跑摔跤的样子太好笑了。

  萧祎眼神温柔似水的看着夏清雨,逃跑的黑狐转身之际正看到这一幕,他表示真是同人不同命,泪流满面的去办事去了。

  “想出去走走吗?”萧祎温柔的问。

  “嗯·····”夏清雨思索片刻,眨眨眼说:“似乎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带你去一个故友那里如何?”

  “上次提醒我破阵的那个?”夏清雨好奇的问。

  “聪明!”萧祎笑着说。

  “听起来不错,我换一下衣服。”夏清雨坏笑着,表示很期待见到那个“故人”,会是什么样有趣的妖,有没有和萧祎一样可爱的耳朵。

  自从夏清雨知道萧祎是猫妖的那天起,每天都要让萧祎变出猫耳朵,自己好好揉捏一番才肯放过萧祎。看着夏清雨的坏笑,萧祎宠溺无奈的摇摇头,希望阎王这次能够完好的保存形象。我们的萧王表示:兄弟,为了好友的追妻路,你就小小牺牲一下。

  阎王在地府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奇怪,今天后背怎么有点凉。

  萧祎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着楼上换衣服的女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竟会有如此耐心去等待一个人,不得不说,人界真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主人,您要带清雨姑娘去地府吗?”楚闻抱着剑,站在萧祎身后问。

  “嗯,带她去地府玩耍一番。”萧祎淡然的回答,悠闲的端起咖啡,轻抿一口。

  楚闻嘴角轻微一抽,脸上表情都怪异起来了。真是宠爱无极限啊,连带凡人入冥界这种艰难的事说得就像“今天去公园玩一样自然”,爱情真是害人不浅。

  “怎么,有什么不妥的吗?”萧祎随意的问。

  当然不妥了!这种话楚闻也只敢在心里默默的说。随即,他恢复成冰块脸,冷冷的回复:“没有不妥。”

  夏清雨穿了一件白色过膝连衣裙,长发披肩,随手拿着一个古风的能够容纳手机的小包,踩着白色的略有跟的皮鞋,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干净得像掉落凡间的仙子。

  楚闻看了一眼,赶紧转过脸去,多看几眼怕是萧祎的醋坛子会被打翻,到时候连累自己就不好了。

  看着如此素雅纯净还带着光的夏清雨,萧祎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对于头转向一边的楚闻,萧公子表示做的不错,他的女孩,就只有他可以看。

  “怎么,不好看吗?”夏清雨觉得这样穿会不会太素了,平时的那种打扮显得不太正式,这样穿即正式就不刻板。

  但是,似乎他们不太喜欢,萧祎一直看着自己,脸色无比凝重,而他身后的男子直接把脸转到一旁,夏清雨表示自己不明白他们的想法。

  “很好看!”萧祎将人揽入自己怀中,要是可以,他希望一辈子不让夏清雨出去,以免被别人看到她这么纯净的样子。

  夏清雨不解的问:“那为什么你们的表现那么奇怪?”

  楚闻扭过头在心里腹谤:能不奇怪吗,要是一直盯着你看,主人那种腹黑的性子,说不一定会出什么阴招。

  萧祎看着脸上不自然抽搐的楚闻,将夏清雨抱在怀里说:“怎么可能奇怪,是你太美了,他不敢看。”

  “真的?”

  “千真万确!”

  楚闻都快维持不住自己的面瘫脸了,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说情话来那么肉麻,不过还好,清雨姑娘又聪明又漂亮,还特别有个性,配上自己的主人,简直是神仙眷侣,非常般配。

  夏清雨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了,她打开包,拿出手机,看到了电话上显示的是自己的父亲,夏启柏。

  “爸爸,有事吗?”语气冰冷生疏,没有一丝的温度。

  电话那头的夏启柏一愣,自己很少打电话给夏清雨,偶尔打一个电话也是例行问候,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声音竟是这般的冷。

  “没什么事,只是想见见你,谈谈·····”夏启柏顿了一下说:“谈谈我和你妈妈的事。”

  “嗯,好,在我们门口的那条街的咖啡厅吧,那里离您住的地方近。”

  “清雨,我·····”夏启柏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么多年,对她们母女不管不顾的,现在怎么可能希望她对自己有对父亲的亲密感。

  夏清雨依旧是冷冷的语气:“那爸爸,我们待会儿见,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

  “好!”

  “那再见!”

  夏清雨挂了电话,眼神充满无法掩饰的悲伤。

  “清雨·····”萧祎抱着夏清雨,还没有说完话,夏清雨就将食指放在萧祎的唇上,表示他不用说下去,他要说什么,她很明白。

  “这件事终归是要有一个了结的,那么多年,我希望我自己去处理,毕竟有些话是要亲口说的。”

  “好,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萧祎将夏清雨的手拿起,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现在他也不能替她分担丝毫她的悲伤。

  他明白的,夏清雨从小缺父爱,为了顾及母亲的心情才会勉强顺从父亲只字片言的安排,才会刻意去接受父亲的决定,其实她心里是有怨言的,同时也是悲伤的,她其实很想要一个温暖的家。

  这件事是她的家事,自己只要好好陪在她身边就可以了。

  “走吧!”夏清雨上楼拿了母亲签的离婚协议,神色暗淡的说。

  “好!”萧祎揽着夏清雨出门,随即吩咐楚闻去他书房拿东西,然后安排他在夏清雨处理完事情之后在咖啡厅门口等他们。

  楚闻点头,表示他已经接受命令。看着两人坐车离去,楚闻也有些感触。

  虽说人间总说:孩子是自己的好,可是真正到了人间才知道,有些人对别人的孩子比对自己的孩子好。人呐,总是有可怕的执念,总是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家人孩子。

  楚闻轻叹一声,去萧祎的书房去找能够掩藏气息的珠子,虽然可以自由出入地府,但是毕竟是阎王的地盘,还是要遵守一些规矩的,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夏清雨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萧祎将车停好,牵着夏清雨的手走进咖啡厅,夏启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似乎之前见到他的时候老了许多。

  他们走过去,坐到了夏启柏的对面。

  “清雨,你来了。”夏启柏憔悴的笑着说。

  夏清雨礼貌的说了一句:“爸爸。”

  夏启柏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叔叔。”萧祎疏离的打招呼。

  “你是之前在医院的那个男孩子。”夏启柏礼貌的招呼:“你好,多亏你照顾清雨她们母女。”

  “这是我应该做的。”萧祎淡然的说。

  夏启柏更显得无地自容了,他有些尴尬的搅动自己面前的咖啡,脸色完全不自然。

  三个人就这样坐着,谁也不说话,气氛瞬间有些凝重。

  “您好,请问要喝什么吗?”服务员微笑礼貌的问。

  “一杯柠檬水就好。”夏清雨淡然的回复。

  “好的小姐,那先生您呢?”服务员问萧祎。

  萧祎起身,冷然的说:“我不用了,你们这儿还有位子吗,我女朋友有事要处理,我需要回避一下。”

  服务员一愣,随即回复了神情,礼貌的笑着说:“先生随我来,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空位。”

  “好,谢谢。”萧祎摸了摸夏清雨的头,温柔的说:“我去那边等你,我在这你有些话不好说。”

  “嗯,我会很快处理好的。”夏清雨知道萧祎是帮自己,他在这,父亲不好说,自己有些话也不好说。

  见萧祎懂事的离开,夏启柏轻叹一声说:“真是一个不错的男孩子。”

  夏清雨对着父亲轻轻一笑,表示她听在听父亲说话。

  夏启柏眼神一暗,随即温和的问:“你是不是快毕业了?”

  “嗯,再过一个月就要举行毕业典礼了。”夏清雨淡然的回答。

  “那你的毕业论文完成了吗,学分有没有修够了?”夏启柏关心的问。

  “大二就已经完全完成,毕业证和学位证要大四才发。”

  “这样啊。”夏启柏虽然总是从胡影那里听说夏清雨很优秀,没想到金融方面的专业也能两年完成,自己真的是对这个女儿关心太少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考试要工作?”夏启柏问。

  夏清雨优雅的喝了一口柠檬水,说:“暂时不做任何打算。”

  “也好,趁着还在自由的时候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那你的钱够用吗,要不要我给你一张卡?”夏启柏关切的问。

  “不用了,我自己有钱。”夏清雨轻松的说:“我之前做了几个方案和程序,有一些积蓄。”

  夏启柏瞬间就心疼了,自己之前虽然有给过胡影好多卡,可是她们有没有用卡,怎么用,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想到自己每年只是陪念知过年,给念知压岁钱,自己从来没有好好陪她们吃过一顿饭,每次回家都像履行公务一样,放下一张卡就走,现在想想真的是不配为人父。

  “对不起!”夏启柏哽咽的说:“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您当然不是一个好父亲,至少对我们来说不是。”夏清雨淡然的回答。

  “你肯定很怨恨我吧。”夏启柏愧疚的看着夏清雨,要是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不会忽视任何一方。

  “以前可能有,但是现在什么感情都没有了,毕竟这是我们自己的生活,与他人无关。”夏清雨低头喝着柠檬水,突然觉得今天的柠檬水好酸啊,眼泪都要酸出来了。

  夏启柏长叹一口气,说:“自从你们在医院离开以后,我回去想了很多,关于你,关于小影的事。”

  “以前总认为婚姻不过是人生的一种程序,没必要去喜欢,所以就坦然的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和小影结了婚。虽然没有感情,但是依旧愿意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去拼搏。”

  “但是女儿啊,人生那么长,总会有不可预知的变数。自从遇到语知,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逃不掉了。她是那么的有个性,那么的勇敢、直接,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丝毫没有任何掩藏的必要,我遇到她的时候我就想,为什么娶的不是她,那么有趣的人为什么不能和我共度一生。”

  “人呐,一旦有了欲望就会变得疯狂。我开始加班,开始疏离你的母亲,我总想着要是她能够喜欢我,那我就和你妈妈离婚,娶她。可是,事与愿违,她爱上了我最好的兄弟沐纯,尽管知道沐纯已经结婚了,她还是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我问过沐纯,是不是真心的爱语知,可能是语知还能吸引他,他跟我郑重的承诺他爱她。我只想让她幸福,既然他们在一起很幸福,那我就不打扰,默默的守护他们的幸福,所以,我就将这份感情隐藏在心底,一心一意的为了这个家努力。”

  “嗯,那三年我很幸福,至少爸爸妈妈都会疼爱我。”夏清雨哀伤的说。

  夏启柏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可是,就在你生日的那天早上,语知抱着一个小男孩来找我,她满脸的憔悴和悲伤,哭着说沐纯不要她的时候,我心都碎了。”

  “我把她带回家,想让她暂时安顿下来,可是小影不同意,我们大吵了一架,最后我带着语知母子离开了,为他们重新买了一套房子。”

  似乎是戳中了夏清雨最不愿想起的记忆,夏清雨使劲搅动着眼前这杯柠檬水,似乎停下就会回到那个时候,回到那个让人窒息的夜晚。

  “清雨,你还好吧?”夏启柏看出夏清雨的异常,关切的问。

  夏清雨努力的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勉强的笑着说:“没事,您接着说。”

  “要不,要不我们说点别的。”夏启柏怕夏清雨情绪失控,所以想尝试着换话题。

  “不,接着这个说,我想知道我过得那么辛苦的原因。”

  “清雨·····”

  “请您继续说下去!”夏清雨愠怒的说,眼神充满了固执和怨恨。

  夏启柏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跟你母亲说过让语知跟我们住一起的,可是一说这个小影就哭,实在不能谈下去,所以我就拜托了杨绮,让她跟你母亲好好做做思想工作,毕竟语知孤儿寡母的,很可怜。”

  “然后呢?”夏清雨忍者心痛,颤抖的问。

  “然后,然后·····”夏启柏实在说不下去了,他让杨绮在中间调和,没想到自己蠢得只相信杨绮的话,没有跟胡影好好面对面的交流,误会胡影很多年,憎恨着胡影,连同她生的孩子,丝毫没有想起这个孩子是自己的。

  “呵,没想到啊,那么多人掺杂我们家的事,我的父亲只相信外人,从来不相信自己妻子。”夏清雨自嘲着难过的说。

  “清雨,我·····”夏启柏本来想解释的,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又从何解释。

  夏清雨扬起头,努力将眼泪收回眼眶,调整自己的情绪说:“妈妈虽然不喜欢语知阿姨,但从未想过伤害他们母子,从您让杨绮阿姨来家里劝说那天起,妈妈就已经同意让他们跟我们住一起了。”

  “那小影为什么不跟我说?”夏启柏有些惊讶,他现在虽然知道是杨绮在中间使坏,但是从来不知道她竟然那么早就同意自己的想法。

  “怎么跟您说,您有回家吗,有接过妈妈一个电话吗?”夏清雨不满的说:“妈妈不放心你们,所以特地跑去你们住的地方放下身段的去请您的梦中情人,可是结果呢,您是怎么对待妈妈的!”

  “我·····”夏启柏语塞。

  “我的好父亲,您回去看到语知阿姨难过的躺在床上,听杨绮说妈妈去过,您怒气冲冲的回来就给了妈妈一耳光。妈妈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啊,她何时受到到这样的羞辱,您还记得您当时所说的话。”

  夏启柏捂着自己的胸口,回忆着当时对胡影说的恶毒话语,一字一句,字字扎心,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想减轻自己心痛的感觉。

  夏清雨的眼泪瞬间就从眼眶流出了,她犀利的说:“您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

  “您知不知道,这是杨绮的错,她先是撺掇妈妈对付秦语知,知道妈妈善良没有此心思的时候,她就在您身上下功夫,在妈妈走后刺激秦语知,让秦语知精神崩溃,然后合适的告诉您妈妈去过,您呢,您有没有问过秦语知,妈妈究竟有没有伤害过她!”

  “别说了,清雨,别说了!”夏启柏感受着胡影当时的心情,他实在不能容忍自己竟是如此愚蠢的伤害着一个爱自己的女人。

  “为什么不说!”夏清雨泪流满面的说:“妈妈得知秦语知忧郁去世以后愧疚不已,不仅让我不要恨您,还让我多跟念知哥哥玩,让念知哥哥过得开心点。”

  “可是爸爸,妈妈有什么理由要去做这些,就是因为她爱您,就要承受着您带给她的那么多伤痛吗,您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面对女儿的声讨,夏启柏简直无地自容,他是做生意的人才,为了照顾夏念知才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平平淡淡的经营打理,就是不想让念知觉得自己没有了母亲而被自己冷落。

  那么多年,就是因为念知想要认回亲生父亲,他催眠自己不去计较沐纯带给语知的伤害,不去想自己的家人,全身心投入到念知的身上,就是为了让他感受到自己对他的爱,自己还是做错了!

  夏清雨擦了擦眼泪,平静的说:“我原本可以有千万种理由去折磨伤害妈妈的人,有千万种办法让你们不好过,可是,妈妈会自责,任何人的事她都觉得自己有错,一直活在顺您心和对不起所有人的压抑环境中,她本来就难了,我不想让她更难。”

  “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将自己伪装起来,为了您的只言片语的关心努力,可是,妈妈就算是如此的委屈,依旧没有得到您的关心,哪怕是只言片语的关心。”

  “我一度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生活在黑暗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阳光。我不去计较沐溪的小算计,读自己不喜欢的专业,将自己彻彻底底的放逐在这个时空之外,随着安排而走,这原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我没有活成自己的权利,每次看着沐纯对沐溪的纵容,我都羡慕不已,都会对自己说:看啊,父亲就是那样的,父爱就是那样。就算沐纯渣到极致,但是至少一点,他对自己的女儿很好,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公主一样照顾。公主啊,对我来说,是多么奢侈的字眼。”

  “孩子,我对不起你!”夏启柏老泪纵横的说,他不知道自己追求的爱情居然伤害她们母子那么深。

  夏清雨胡乱的将眼泪擦干,将离婚协议书拿出来,冷静的说:“这是妈妈离开留下的,您签了吧。”

  “小影她走了?”夏启柏震惊的说,他一直以为是胡影不愿意见自己,所以才打电话给夏清雨谈,没想到她居然离开了。

  “嗯,走了,困了她那么多年,是时候离开了。”夏清雨眼神空空的说。

  “去哪儿了?”夏启柏难过的问。

  “不知道,妈妈没跟我说。”

  “连你都不告诉,看来真的是下定决心了。”夏启柏擦了擦眼泪,难过的说:“协议我会签的,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们母女,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

  “补偿?”夏清雨难过的一笑,说:“您打算如何补偿,像以前一样给一张卡吗?”

  “不是,我·····”

  “我明确的告诉您,我们不需要您的补偿,这二十年的痛苦权当是还您给我一条命,从此以后,我再无父亲,当然,亲情不会割断,我依旧会尽到一个女儿该尽的义务。”夏清雨决然的说。

  “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夏启柏伤心的问。

  夏清雨长舒一口气,缓缓的说:“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那么多原谅。您为了您的爱情丢掉的亲情,不是东西,不能想通了,想捡起来就可以捡起来的。您没有了女儿还有一个儿子,您不要重复之前的错误,再弄丢了身边的人。至于妈妈,她那么善良,老天不会亏待她,半辈子丢失了自我,她会好好的找回来,并且过得很好。”

  “至于我。”夏清雨抬头看了看隔着几排一直心疼紧握双拳的萧祎,她释然一笑说:“我不会像妈妈一样,我会很好。”

  “接下来的事宜会全权交给律师,爸爸,您保重。这是我最后叫您爸爸了!”

  夏清雨说完,坚定的走向萧祎,萧祎心疼的将夏清雨护在怀里,离开了。

  那一天的咖啡厅,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张纸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静静的看着那个哭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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