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佛门清音!”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那通往僧院的台阶上走下了几个和尚,一个个闭目念经,神态安详。
江枫的目光一凝,这些人也是那日……
“秃驴,你们一向不问红尘,怎么,玄天剑的诱惑太大,你们又堕入凡尘了?”斗笠男子狠声道。
“我等受人之托,要护这位施主周全。”一位和尚走上前说。
“受谁之托?”斗笠男子负手而立,傲然问道。
“恕忘智不能说。”和尚低头道。
“哼!那就连你们一起杀!”燕北归说着,一步跨开,一手抡圆,招式便出,“裂空掌!”
“那只好得罪了。”忘智两手的动作大开大合,身后众人分步而动,齐齐围住了乞丐,经文出口,似有梵语在空中飘荡,一个一个,一句又一句,一道无形的屏障已经建立了。
“这是五行周天阵!”有人认出了阵法名字,“此阵法是佛门独家秘笈,只有体质符合五行的弟子才能修炼此阵法,因此已经久不现世了。想不到今日还能得以一见。”
“这群秃驴是认死要护住那个乞丐了,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本事可以请动佛门的五行周天阵?”
“方家主,我们不帮忙吗?”江月问了一句。
“这阵法非比寻常,看来是有能人相助,那人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方文清看着阵法之中悠然自得的乞丐,咬牙道,“倒是想不到最后是这么一回事,这件事背后必有人推动,看来武林又要掀起一番风雨了。”
江枫的目光盯着那把玄天剑,他看了眼剑阁的人,李清秋不在这里,应该是去叫人了。剑阁会来什么人,如果他们真的带走玄天剑,那……他眉头越皱越紧,他感觉自己自从下山就卷入了一个漩涡,想要抽身却发现,有些事情似乎并不是想得那般简单。
“师父,是你吗?你想做什么?”江枫喃喃地说。
燕北归看着眼前竖起的大阵,他闭上眼睛,嘴唇翁动,众人感觉天地间顿时失了颜色。
“这是幻境!”有人惊讶地说。
“他竟然可以将我们都带入幻境之中!”
燕北归睁开眼睛,他的手中黑雾滚动,他动身之时,身后已经是千军万马。
“既然一掌破不开,那就一百掌,一千掌,一万掌!”
刹那间,无数道黑色的大掌撞上了阵法,只见梵语暗动的阵法护罩嗡嗡震动,但是却依然坚固。
“破!”燕北归一念出,虚空似乎都狠狠动了一下,下一刻,无数的黑雾如雨珠般从天而降,一颗接着一颗,砸得天地间铿锵之声阵阵远扬。在这些雨珠之中,一道巨大的手掌镇压而下,那阵法之中的几个和尚顿时心神一顿,阵法接着一顿,金光之中爆出一道裂缝。
“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忘智闭目说道,只见法阵上空浮现一尊法相,巨大的金色法相千手拂动,刹那间便将黑雾打散。一掌从心,落于此方天地,轰然之间,月光流辉,星光皎洁。
幻境破了。
燕北归受到余波冲击,身形飞退,头顶的斗笠被震裂。他冷哼一声还想再上,却有人先一步说话了。
“燕北归,这剑你是注定拿不走了,那就该让其他人试试。”乞丐一手摸着下巴道,“诸位,你们若是有谁可以压得住这把剑,大可将它带走。”
此话一出,原本蠢蠢欲动,作壁上观的一些人动了心思。
“不行!这是我师叔祖的佩剑,自然是要入我剑阁!”谢怀夕听到这话,立即反对。
“不可行盗窃之事啊。”方文清面向众人试图相劝道。
“方家主这话说得糊涂,玄天现在既然是无主之人,那谁有本事,自然就是谁可以带走。”
“虽说此剑是剑仙之剑,然而,剑仙退隐江湖多年,也早与剑阁断了关系,所以,方家主,不说是不是要带走,让众人试一试也无妨。”
“对啊对啊,我们本来就是冲着玄天剑来的!”
此时此刻,玄天剑已经让众人刻意地遗忘了,这剑是剑仙的剑,但却不是在剑仙手上,竟没有一个人试图询问剑仙的事情。
利在当头,人不如狗。
“哼,你们若是想找死,大可来。”燕北归语气冰冷,他看着有几个压制不住,蠢蠢欲动的人。
“可恶!”谢怀夕着急地一跺脚,他竟然是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直接冲向了玄天剑。
“你敢!”燕北归一手想要擒住这人,但是,远处飞来一把刀,一刀破空,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堪堪挡住了燕北归。
燕北归面色一变,他怒目看去,果然是那人。
“张临平!”
啸天狼从人群中走出,他没有理会燕北归,目光看向谢怀夕,对方双手都用上了,却还是没有拔出地上的剑。
燕北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握紧拳头,暂时没有出手。
“可惜啊,你与这把剑无缘。”乞丐看着谢怀夕摇了摇头说。
“我拿不走,我也不会让别人拿走,这是剑仙的剑。”谢怀夕说着,竟然直接挡在了玄天剑之前,想凭借一人之力挡住此时各大门派的虎视眈眈。
剑阁的其他几个弟子也纷纷站到了谢怀夕身后,满脸的倔强与认真。
“你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啸天狼看向乞丐问了一句。
终于,有人问出从始至终,没有人去问,却是最应该问的一个问题。
乞丐却是摇头晃脑地说:“非礼勿问。问就是无可奉告。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我不过是受人所托,受人所托啊!”
“几位大师也是受人所托?”啸天狼看向几个和尚问道。
“是。”忘智点头回答,“其实是主持受人所托,忘智与师兄弟不过是遵守主持的吩咐。”
“既然如此,众人试试也无妨。”啸天狼说着,他走到自己的刀的前面,一手将刀提起,“谁能将剑拔出,谁就是此剑之主,如若有人想要寻滋,便从我的刀下过。”
一人一刀,压住在场众门派,无一人敢说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