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混入赵府
翊棠、曹金二人在篝火边烤着火,相互攀谈,幻想着未来。曹金立志成为一名军人,保家卫国,驱逐外敌。
而翊棠则想继承父志,成为一名商人,庇佑各方流民百姓。谈得正起劲时,门外传来楼兰的召唤:“小翊棠,你在吗!有事找你,快出来!”
翊棠寻声而去,楼兰捧着几件布衣站在门口,见他出来,急忙将手中的衣服递到他手里,吩咐道:“快,穿上!”
翊棠看了看手中的粗布衣,疑惑的问:“这是……?”
“快换上随我走!没时间了!”见他迟迟不动弹,楼兰更是着急。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见她急迫的样子,翊棠也只得回屋唤出曹金,乖乖换上衣服。
粗布衣虽然不能与身上的“绫罗绸缎”相比,但流亡数月,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新换的粗布衣却显得得体许多。
稍作梳洗,俨然换了一个人。看着翊棠清秀的样子,楼兰显得有些花痴,不仅感叹道:“想不到,你还有几分英俊。”
这突如其来的称赞,让翊棠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头摆弄了下衣服,谦虚道:“兰姑娘过奖了。”
一旁的曹金则显得十分嫌弃,不断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愤愤道:“什么破衣裳,扎的我浑身难受!”
“臭叫花子,这时候还挑三拣四的!”楼兰十分不满的回应。
“你说谁是叫花子呢!”曹金十分恼怒,甚至握紧了拳头。想来也是,从小衣食无忧,富甲一方的曹金哪里穿过这种材质的衣服,自然适应不得。
见二人这番架势,翊棠急忙岔开话题:“楼兰,为何要我等这番打扮?”
楼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说:“时间不多了,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启程了,快随我走!”说罢,拉着翊棠就往街上跑,翊棠顺势拽上曹金,三人很快就穿过巷子,来到熙熙攘攘的街道。
虽然在这城中停留多日,但曹金还从未真正逛过这偌大的濮州城。
在“乞丐屋”昏暗的环境中“关”了许多天,猛然来到这繁华的街道,内心还有些小兴奋。而这一切对翊棠来说,则熟悉很多,不时和街上的商贩们打着招呼。
楼兰带着二人径直来到街上一古董店内,掌柜也十分懂事的上前寒暄。楼兰不曾理会掌柜的“热情”,直奔主题:“方才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对楼兰的“冒昧”,掌柜并不以为然,依然十分恭敬的哈着腰,搓着手说:“早已备好,请兰小姐与我内堂查看。”
楼兰不耐烦的挥挥手:“看就不必了,快让伙计们搬出来吧!”
掌柜笑脸相迎的回着话:“不如兰小姐先行回府,我这就让伙计将东西送到府上。”
楼兰故作得意状:“不用了,正好今天我带着府上下人出来,就让他们两个搬吧!”
掌柜的看了看她身旁的二个人,有些担忧的说:“恐这两位小兄弟抬不动,况且都是名贵物件,别出了闪失。”
楼兰则十分不以为然的回道:“没事,出事算我的!”说罢,从袖口掏出一个钱袋,“丢”到掌柜手中。
接过钱袋,掌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微微掂量后十分满意的揣进袖口,并呼唤伙计将东西从内堂中陆续搬出,整齐的码放在门口板车上。
虽说翊棠二人都是见过“大市面”的人,对这稀罕玩应并不稀奇,不过这惊人的数量,对此刻的二人震惊不小。
很快,偌大的板车就被堆得满满当当,没有一点空隙。伙计们将东西固定好之后,正准备推车出发,却被楼兰喝止,随后看看掌柜,得到允许后众人便又退回内堂。
掌柜随着三人走出门外,冲着满满的板车问道:“兰小姐真的不查看一下吗?小本买卖,离店概不……”
“放心吧,过了今天,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们了!有缺失,也不会来找你的。”楼兰说话还是那般咄咄逼人,随后,招呼翊棠和曹金推车。
曹金自是不愿意,但在翊棠的带领下,还是乖乖推起板车。这满车的宝贝,虽说不知其中有多少真货,多少赝品,但这数量和重量,却是实实在在的。
二人十分吃力才推动车子,并在楼兰的带领下,向赵府走去。
掌柜依然十分殷勤的冲三人远去的背影喊道:“还劳兰姑娘替我向赵将军问好啊!若是能留在城内,还要多照顾小店生意啊!”
见三人没有回应,待他们走远后,不服气的向地上吐了吐口水,又从怀里掏出刚刚的钱袋,摆弄着里面的“金饼”美美的回到店内。
二人费力的推着车子,跟楼兰来到赵府后门。门口站岗的三位士兵见状,拱手行礼,其中一士兵首领随口说道:“兰姑娘,今日怎么走此后门,没有帮小姐收拾行装吗?”
楼兰指着后面的板车,回道:“今日收拾行礼的时候,小姐想起先前买的一些东西还留在街上古董店里,特吩咐取来。”
两位士兵走到板车旁仔细检查一番,楼兰见状故作嗔怒:“怎么?小姐的东西也不放心吗?”
士兵首领拱手行礼,回道:“小姐东西自是放心,只是将军有令,府内进出物品都要经过搜查才能进入,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兰姑娘切莫责怪。”
“查吧查吧。”楼兰故意挥手,说道,“不过这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古物,若是不小心弄坏了,可是要赔的!”
二位士兵一听这话,急忙收回手中拍打的武器,格外小心的搜查着。不过兴是忌惮楼兰告状,所以二人也只是简单走了走流程,并未认真查看。
首领也心领神会的拱手说道:“既是小姐的东西,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说罢,示意两位士兵放行。
“哼,算你识相。”说罢,楼兰示意二人推车进府。
就在翊棠二人马上踏过大门的时候,士兵首领突然将武器横在他们面前,没好气的说:“慢着!”
刚刚进入府内的楼兰闻声回头,看到被利刃阻隔在门外的翊棠,怒目质问:“将军这是何意?”
士兵首领回身答道:“这货物是小姐的,自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送货的人,看着十分眼生,先前从未见过。
如今乱世,难保这城中没有细作混入,所以无关人等,严禁入府。”
首领说的有理有据,楼兰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应答。还是翊棠先答道:“将军,我二人是店里新来的伙计,师傅们都有其他工作,所以这等苦力活便交由我二人。”说罢,微施一礼。
一路行程仓促,楼兰并未告知他们小姐计划,但翊棠却心领神会,回答得天衣无缝,因此对他又徒增几分好感。
趁着首领还没想好怎么应答,趁势说道:“我想这城中即使有细作,也不会是这两个毛孩子吧?将军若是没什么事,还请及时放行,若耽搁了小姐行程,定要去大将军那里讨个说法!”
首领恐小姐怪罪,又觉得楼兰所言在理,因此只得放行。
终于进入府内的三人,长出口气,轻松许多。
穿梭在府邸之中,楼兰十分兴奋的小声向二人介绍着府内设施:“看,这是灶房,府内一日三餐都是从这儿出来。”、
“这儿是洗衣坊。”、
“这儿是花园。”……
作为府内小姐的贴身丫鬟,身份自是不低,一路经过下人都向她行礼,而楼兰按理说也应习惯这些,只是在翊棠二人面前,显得格外得意。
翊棠、曹金二人都是大户出身,自然是见惯了这种场景,府邸虽大,但并不是很惊叹。
看楼兰得意的样子,曹金特别不服气,趁她不注意,用胳膊肘捅了捅翊棠,十分嫌弃的撇嘴点了点她的背影。
翊棠自然是明白曹金的想法,急忙拱嘴小心的发出“嘘”的声音。曹金自感没趣,显得散漫许多。
“前面就是小姐院子了!推得快些!”远远望去,可以看到赵小姐在院门张望,楼兰急忙呼唤二人。三人略加快脚步,而小姐见到他们身影,也在身边丫鬟的陪伴下上前迎接。
“外面这般寒冷,小姐怎能在院外等候,快随我进屋。”说罢,楼兰接过身后丫鬟手中的花伞,就要带小姐回去。
小姐微微抬起手掌制止,随后褪去左右丫鬟,只留下楼兰一人在身边。这才放心的向前,微施一礼,柔声说道:“委屈二位公子了,只是这府内规矩众多,实在不便冒然增添‘新人’,只得出此下策。”
见状,翊棠急忙上前回礼:“小姐为我二人费心,我等又何谈委屈。”小姐如此得体,惹得曹金也温柔许多,随着翊棠上前行礼。
小姐继续说道:“只是还要委屈二位公子,屈身这箱体之中,方能与我同行。”说罢,楼兰拍了拍板车上的大箱子。
二人见状,心领神会,内心虽有些惊讶,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要想离开濮州城,恐怕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于是答道:“听候小姐安排。”
四人达成一致后,翊棠、曹金推着板车随小姐进入院内。因时间紧迫,在楼兰的带领下,他们很快便腾空两个大箱子,悄悄躲在箱内。
在漆黑一片的箱体中,二人起初有些莫名的慌乱。
过了片刻,便隐约听到外面楼兰的声音,仿佛是在吩咐下人搬运东西。没多久,就感觉自己被抬起,晃晃悠悠往外走去。
“什么东西,这么沉。”隐约听到抬着的下人在发牢骚。随后就是楼兰一声清晰话语:“少啰嗦,小姐的东西也是你能议论的,小心抬着!”
想来,楼兰一直跟在左右,翊棠的心安定许多。
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程才停下,随后又听到楼兰说:“这两个箱子,都是日常用品,放到小姐车上!”。
下人应答一声后,又向前抬了一小段,在小姐车前晃悠两下,“哐当”一声,扔了上去。
剧烈的晃动,磕的翊棠差点喊出声来,便急忙捂住嘴巴。
“小心点!要是摔坏了,小姐可是要责骂的!”在楼兰一声令下,下人们稳当许多,将他们推到车上安排好后,外面便又没了声响。
好在这木箱密封并不是很好,木块与木块之间留有一些缝隙,虽然看不清外面,但也能引入一些空气。
不过尽管如此,箱子中的空气也并不是十分清新。过了许久,外面一直都没有动静,昏暗而安静的环境下,翊棠很快就已经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