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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疑云

鸢花剑语 张不胖本胖 5049 2024-07-06 09:56

  张逸飞猝不及防被打落了手中剑,仍忍住痛,立刻追出去。

  他的剑现在已插在廊下的柱子里,直没至柄。黑油条之所以把他的剑打脱,就是为了让他花时间去捡剑,可是他却没有捡。

  可他即使没有捡,还是没有追上他们。而且只追了片刻就不见人影了,“怎么会这么快!”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前任掌门曾向他提过的乾坤教二弟子“影追风”,“难道他们真的又卷土重来了?”

  陆凝霜开始心里直赞叹:“师父好厉害,好快的脚步,比和我比试时还快得多!”随后却满腹狐疑,不知所措,只听张仪天对站着的弟子道:“快把安远镖局的人抓起来!”心道不好,看了一眼倒在对面的烂屁股和陆玲玉,救是救不了,自己能逃了再说,于是关了房门,插上门栓,从后面破窗而出。

  他打伤几名看门弟子,跑到路上,只见沿途火把熊熊,忙闪进树林。哪里荒僻往哪里去,也搞不清方向,反正下山就对了,狼狈不堪。

  到半山腰,他正在草丛中爬行,突然被人按住,动弹不得。几个峨眉弟子将火把插在地上,把他揪出来,手脚扭到身后打算捆绑。

  半空突然刀光一闪,这几个人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横尸在地。陆凝霜背上溅了一身血,不明就里,举目搜寻,未见有人,回头打量,才看见一棵树上蹲着上山时见到的那人,他又向他眨了眨眼。

  “是他杀了这些人救了我?这么远,他是怎么办到的?”陆凝霜心里疑惑,还是拱了拱手,以表谢意,然后继续跑路。

  虽然弄得脏兮兮的,擦破了些皮,好歹到得镇上。他找到一处马厩,挑了匹黑马,既不知这匹马值多少钱,便把身上为数不多的碎银子全掏出来放在边上,跨上鞍便往宁音镇赶。

  快到镖局门口,他看见一个人影从屋顶跃进了后院。这人是谁?天已经快亮了,虽然都还没起来,做贼也不会挑这个时候。

  他赶紧把马拴在街边柱子上,从墙边翻进去。

  只有凌风的房里亮着灯。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宫主让我来告诉你,你兄弟因擅闯禁地,被关在了宫中。”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熟悉的声音。

  “哦?难怪没有回来。”凌风道,“就让他关着最好。”

  陆凝霜听得吃惊,不过确证凌云性命无虞,心下大感宽慰。

  “过来,美人,我们先做正事。”凌风笑道。

  “讨厌!”那个女人做作地笑道。

  “来,我给你把面具摘下来,”凌风道,“太爽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帮你脱面具,比脱你衣服还爽。”

  “你真坏!”女人娇嗔道。

  听到这里他已经不愿再听下去了。

  凌风接着说道:“别人都只道你是个丑八怪,哪知面具下面是张这天仙一样的俊脸。”

  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接着里面发出一阵喘息,他恨得咬牙切齿,内心直如排山倒海一般,正准备离开,只听凌风又道:“可惜陆书鸣那个老家伙不懂珍惜,算他三世修来的福分,能死在你手里。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还便宜他了。”

  愤怒狂浪掀翻,他强压住。随后说的全是些****,里面传出阵阵呻吟,他赶紧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一具尸体,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双拳攥得紧紧。

  房间里没有点灯。他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办?”

  “宫主是谁?”

  “云哥被关在哪里?怎么能够查到他的下落?”

  “凌风!亏我两家世代交好,亏得我叫你一声哥,你为什么这么做?”

  “爹,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那个女人一定是玉面蛇妖了,我能打得过他们吗?

  “只有忍!”

  “我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峨眉一定会派人来,且看他如何应付。”

  “师父为什么要救那个蒙面人,我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想起闽县平和峰静心观这个地名,“我应该去那儿吗?不行,那太远了,而且不一定能找到什么线索。”身心俱疲,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张逸飞追蒙面人不上回到殿中,张仪天将蒙面人遗落的算盘呈给他,这时有人来报,陆凝霜杀死几个峨眉派弟子,逃下山去了。张逸飞号令无须再追,看着躺在地上的烂屁股和陆玲玉道:“人在我们手上,不怕他们不来。仪天,把他们两个锁起来,待我亲自审问。”

  张逸飞回到卧室,把算盘放在灯下仔细观看,更加确信这就是昔日乾坤教大弟子“卜算子”的黄金玲珑算,立刻修书与各大门派。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踏实,天一亮就去到地牢,看管的人领他过去。烂屁股听到动静,醒了。

  “弄醒她。”张逸飞对烂屁股道。

  烂屁股把陆玲玉摇醒。她看见自己被关在牢里,而张逸飞负手站在门外,惊讶道:“掌门为什么把我们关起来?其他人呢?”

  “我正要问问你们为什么呢,你反倒问起我来了。”张逸飞冷冷道,“黑衣人是谁?你们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掌门一定有所误会,我们和他没有半点瓜葛。”陆玲玉赶紧解释道。

  “没有瓜葛?你镖局的人救走了他,陆凝霜逃走不说,还杀了我几个弟子!”张逸飞厉声道。

  “啊……哪个?黑前辈吗?”陆玲玉吃惊道。

  “没错,就是你们当中最黑的那个。”张逸飞点头道。

  “他是阿霜刚拜的师父,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陆玲玉说着看了眼烂屁股。他苦笑了一下。

  “安远镖局绝对无意与峨眉派为敌,请掌门相信我们!”陆玲玉接着道。

  “玲玉,不是我不相信你,此事关系重大,如果不能提供给我有价值的线索,在我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你们只能受苦了。”张逸飞拂袖而去。

  黑油条因为认出无痕使用的武器救了她,向她表明了自己的钟离二弟子“影追风”后人的身份,而他的真名叫欧阳剑南。无痕立即带他到江鹤青那里。见了师父,将经过备细告诉,跪下请罪道:“师父,徒儿办事不利,还丢了黄金玲珑算,甘愿受罚!”

  “非你过错,人没事就好。但是你要谨记教训,起来吧。”江鹤青语重心长道。

  欧阳剑南和江鹤青二人相顾,感慨万千,互通了名姓,却不知该如何相称。

  欧阳剑南先叫了声:“师兄!”

  江鹤青忙道:“不敢当!”

  这一百二十年间,他们这两支自然都已经传了好几代了,生孩子的时间有早有晚,即使差上一两辈也不足为奇,不细细比较出来,谁长谁幼,谁也不知道。

  欧阳剑南知他的顾忌,又道:“师兄不必过谦,师兄永远都是师兄,不必要深究辈分。”

  江鹤青此时心中悲喜交集,喜的是和欧阳剑南相遇,光复大计更近一步,悲的是已经打草惊蛇。

  欧阳剑南问道:“师兄派无痕去峨眉探查想必也是为了噬心石,不知师兄的消息是从何得来的呢?”

  江鹤青道:“我有一个朋友叫许珲,是他告诉我的,不过他也是听了江湖传言。”

  欧阳剑南道:“是人称不老飞熊的许珲?”

  江鹤青点点头。

  欧阳剑南向他讲述了亲眼见到许珲与阴阳双煞合谋杀害安远镖局众人之事。

  听说阴阳双煞称许珲为护法,江鹤青皱紧了眉头。

  “他在我面前一直称自己无门无派。”江鹤青道。

  “所以说这个人信不得,”欧阳剑南道,“他还以为你蒙在鼓里,如果他敢再来找你,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捉住他!”

  “但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想让我们两败俱伤?护法……难道是少林寺的人?少林应该不会与峨眉作对。”江鹤青起身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晃得青灯摇曳得更加厉害。

  “师兄,‘雪里红’的后人你有消息吗?”欧阳剑南问道。

  江鹤青摇摇头。“我本来的计划,一是找到你们,二是重铸日月剑。如今已经暴露身份,必须加紧行动了。玄音玦已经在我手上,即便他们有噬心石也没有太大威胁,我之所以没有复出,不过是因为武力悬殊。师弟你手下有多少人马?”

  欧阳剑南尴尬一笑道:“没有。”

  江鹤青无言以对,欧阳剑南接着道:“师兄你这边有多少人?”

  江鹤青道:“不过一百来号。”

  “对付峨眉确实力有不逮,不过师兄,我们大可以先瓦解之。”欧阳剑南道。

  “哦?师弟有何高见,快快讲来。”江鹤青挑起眉毛。

  “金沙帮、铁剑门一直倚仗着峨眉派,我们要踏平峨眉,他们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迟早要有一战。按常时,我们此时即便先铲除他们,峨眉也必然出兵相救,不过如今峨眉山下虎狼环伺,峨眉派自顾不暇,这难道不是消灭他们的好时机?”

  醍醐灌顶,江鹤青大手一拍,喜道:“好主意!”马上又脸现忧色,“攻下这两派不难,但是在那之后呢,如果其他门派前来讨伐,我们可是万难抵挡。”

  “师兄你放心,机关陷阱我无一不精,已完全可以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境界。师兄完全不必担心敌强我弱。我研习此道数十年,正是等这一天,只要他们敢重踏此山,必教他们有来无回!”

  “什么时候动手呢?”

  “五月十五是武当掌教李仙君九十寿辰,届时各路人马都会前往祝贺,金沙帮帮主徐本溪和铁剑门门主林潮生也一定会去,为了以防万一,最好在那天动手。”

  “好!就依师弟!”江鹤青笑道,“我立刻调集人马!”

  玄灵阁旁的松树上一只松鼠正用两只前爪抱着松球啃啮,毛茸茸的大尾巴微微摇晃。山涧里明净的溪水蜿蜒流入池塘,虚元宫的囚楼坐落池畔,微风正吹着水草轻轻飘摇。如此美丽的景色,凌云和张礼哲却看不到。

  “不至于吧,倒个马桶你们都要把我们迷晕?”

  “我要洗澡啊!洗澡啊!”

  开始的时候,每当小五送饭来,凌云和张礼哲总是在她面前如是抱怨。

  “没办法啊,谁让你们被捉住了呢,我也就能听听你们的抱怨,其他事情可别指望我。”小五总是这样回答。这么多天过去了,所谓习惯成自然,两个人也懒怠再费唇舌。

  一天,小五送饭来,凌云看篮子里面有一支桃花,拈在手中道:“桃花开啦?”

  小五微笑道:“嗯,桃花开了,特意折来给你们欣赏的。”

  “我的天啦,”张礼哲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我们现在已经沦落到赏花都只能赏一支了……”

  “记得刚到这儿的时候还只是花骨朵。”看着桃花,凌云突然想起苗可来,她现在在做什么呢,继而忧伤道,“他们一定都担心坏了……”

  “谁啊?”小五本来想用桃花排遣他们的无聊,没想到反而引起他满怀惆怅,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的亲人们啊,”凌云道,“你长留在这里,你的亲人不会担心吗?”

  “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小五苦着脸道。

  “对不起……”凌云歉然道。

  “没关系。放心吧,你们不会有事的!宫主做事情一向很果断,既然到现在都没有伤害你们,应该就……”小五想安慰他。

  “就怎么样?”凌云急道。

  “就不会有别的吩咐了……要把你们一直关在这里。”小五突然改变了注意,决定逗逗他们。

  “你能不能别净瞎说什么大实话啊!”凌云苦笑道。

  “小姐,你还真会安慰人呐!”张礼哲调侃道。

  “开玩笑的,应该再过不久就会把你们放了!”小五笑道。

  “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凌云道。

  “你现在才是在开玩笑吧。”张礼哲道。

  又一天,还没到饭点,小五突然高高兴兴地跑进来对他们欢欢喜喜道:“宫主同意让你们出去透透气!”

  “那,”她摊开手,雪白的手掌中是两粒更白的药丸,“把这个吃了,我就带你们出去。”

  “这是什么?”凌云问。

  “消元丹,”小五解释道,“不用担心,只是会使你们暂时失去武功,药力一过,就能恢复的。不过在那之前我当然必须重新让你们回到这里。”

  凌云注视着她,将药丸服下,张礼哲想了想,她如果要害我们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劲,也放心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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