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鲛人宫住了几日,众门派皆帮忙重建宫殿,如今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鲛人王子在这场劫难之后安葬了老鲛人王,已经登基为新王,对于众人的自责和道歉他并不为难,反而觉得是自己族人没有招待好众仙家,为表诚意还将五百年一次的宴会改成了一百年一次,如此一来两族更加紧密,鲛人公主甚至打算去陆地上游玩一番。
时间又过半月各门派纷纷离开,寒霜城众人也打算离去,鲛人王与他们依依惜别还说着对忘珚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临走时送给他一块贝壳令牌,他说:“本王知道鲛人没什么宝贝能让恩人看上眼,这块鲛人令赠予恩人,有朝一日恩人遇到危难,可用此令牌召唤我族战士为您而战。”忘珚推脱再三还是收下了,众人倒是纷纷羡慕,只有瑞临一改往日嬉闹在一旁神色黯淡,在回去的路上忘珚关切的问起,瑞临也直言不讳,说到:“不论如何,到底是有人要取我性命,我回东野城说不定就是奔赴黄泉,教我如何高兴。”
忘珚没有接话,神色却也沉了下来。等寒霜各位都回到了白海镇港口,席常劝说忘珚一同回门派,忘珚放心不下瑞临,托词说还要回去交代一番,于是席常不再央求,带领苏久和弟子们离去了。忘珚则与瑞临一道回了东野城。
来时队伍庞大,回时只剩他们二人不免有些落寞,瑞临又恢复往日嬉笑,说这趟回来父皇定会好好奖赏他,他又看向男装的忘珚说:“我还是喜欢女子模样的你,你变幻无常,让我总以为大国师和无昭是两个人。”
忘珚答:“无昭可没有几人知晓,无昭不过是忘珚的护卫,你莫要说漏了嘴。”
瑞临点点头:“明白明白,这是我们的小秘密~诶,说到底,我如何才能入你们霜城做弟子呢?”
忘珚笑着的看他:“你可怕冷?”
“不怕!”
“你可怕苦累?”
“堂堂七尺男儿自然不怕!”
“那你可怕生离死别求而不得?”
“‘死’是活过的证明,‘不得’的前提是求过,我若一声畏首畏尾如何算是在人间潇洒走过一遭?”
忘珚又说:“可你还得娶苍沐公主呢,哪也别想走了,哈哈哈~”
“诶?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二人说笑着回了东野城,瑞临拜别忘珚回皇宫复命,忘珚则回了菩萨庙,还未走到院里就听到蒙蜃豪爽的笑声。
“有何喜事与我也说说呗?”
“师父!”婉儿滴溜溜的眼睛一下望见他,像多日不见的女儿一般扑在他怀里,还未抬头蒙蜃也一个熊抱将他裹住,云遮月连忙掰开了王子,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父又开始说教蒙蜃。忘珚笑着说没事,又问:“苍涧如何了?”
蒙蜃答:“你说小白蟒啊,我见他天天念经吃素,但还总是傻呵呵的像个痴儿,你说他别是个傻子吧?”
忘珚想了想招白蟒过来,白蟒这两天别的不知道,个头倒是长了不少,这可真的算上是七尺男儿了,忘珚估摸着怎么也得奔着两米去了,走在街上会不会太显眼?
他问:“苍涧?”
白蟒木讷的答:“是。”
他又问:“你这几日可有长进?”
白蟒答:“长个了。”
婉儿拍着额头说:“师父,这可如何是好~”蒙蜃也说:“可能真的是个傻子,我堂堂白蟒国圣物竟然是个傻大个!”云遮月连忙问:“师父,还有救吗?”
“大概是年纪太小,也没什么,等蒙蜃回白蟒,把他带回去让他母亲教导教导能好些。”
蒙蜃大惊道:“苍涧已经成了人,如何再跟蛇交谈?回去他阿妈能认他吗?”
“母亲如何能不认孩子,说起来,苍涧公主何时到?”
“已经到了好些日了!哎呀忘了跟你说,我妹子在皇宫住着呢,说是提前适应,明日就大婚了,你们若再不回来成殷皇帝就要派人去接你们了!”
忘珚笑着说:“是吗。”又说,“那便恭喜王子了。”
蒙蜃又大笑起来:“同喜同喜,不过说起来也奇怪,成殷皇帝怎么知道你们何时回来,要是定了婚期新郎官没到如何是好?”
忘珚叹了口气说:“成殷皇帝陛下啊,他可是料事如神呢,普天之下哪一个人的命运不是掌握在他手里的?”
“这位师兄何出此言?”
突然背后传来了男子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去,是个俊俏的和尚,穿着黑色僧袍,头顶烧了十二个戒疤,慈眉善目中又有些刚烈之气,通俗的讲就是个钻牛角尖的人。
他边说边走到:“佛家从来只讲因果不论宿命,小僧见师兄随披长发,但也是个出家人,如何在这谈论宿命之说?”
忘珚刚才不觉得,等这和尚走到跟前才觉得奇怪,僧人整日烧香身带香味是常是,但为何让人感觉十分温暖,难道是他的佛法?忘珚又上下打量他,衣着肃穆却十分单薄,佛珠也不过是普通的檀木,想想自己身上珠光宝气的璎珞,眼前这人却是十分朴素贫苦了。
“请问你是?”
和尚合掌行礼说自己是南方来的云游僧人法号未燃,行到此处听闻有间时隐时现的菩萨庙决定前来瞻仰一番,却没想到这里供的竟然是地藏王。“到底是何人在东野城单独供奉地藏王?”
“是我师父!”婉儿说到。
未燃再一次重新打量起忘珚,行礼问他的法号,他答忘珚,未燃点点头又问缘由,他答:“凡是神佛必有人供奉,在哪供奉谁不过是我的意愿,又有何是与非?”未燃又问刚才的宿命之说,忘珚说这是他的所感,未燃却较真的摇摇头说:“若按师兄说的,万物皆有一死,既然知道自己将死,为何还要吃饭,不如断了食粮,早些归去。人活一世不易你我皆是佛门中人可以看淡生死,而凡尘之人为得所求,还需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如何能单单信一个‘命’字?”
见忘珚不答,他又说:“不若这样,既然师兄信命,那请师兄说说你我有何宿命?”
“这么总有人要跟我赌这个?我其实不愿替人算命,知道了结局却无力回转,气结于心,即便做尽所有也于事无补。”
“若师兄如此信,我就为师兄证明佛法。师兄且算来看看。”
忘珚呼出口气闪了闪金色的眼瞳看他,忽的感到一阵灼热立马闭上眼睛,丝丝血迹竟已经渗出,众人皆惊说这和尚怕不是有魔障。忘珚却沉声喝了众人,说到:“不得无礼,未燃法师将来会修得真身归于西方佛国,刚才是我不知深浅看到了法师的金身才被灼伤的。”
“什么!”此话一出连未燃都觉得有几分惊讶,但又很快平静下来,他上前问道说的可是真的,忘珚答不敢胡说,又问:“法师知道如今知道自己终将成佛,那你如何打破我所说的宿命?你不愿成佛了吗?”
未燃不答又问:“你如何能看透来世?”忘珚说:“我从来世来,不曾修炼什么法术,便能看透,而且已经验证过无数的人,法师还要说这是假的吗?”
未燃沉思片刻,突然脸上一阵决绝,还流出泪来:“我一定会证明佛法不论宿命,我这就……这就还俗!”
“噗!法师你可是有十二个戒疤的僧人,怎能为了置气说这种话?”
婉儿在一边小声的问道这跟十二个戒疤有什么关系,苍涧呆呆的回答说这代表永不还俗,婉儿站着拍拍他的小腿说:“原来你没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