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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下雨天留客不留

且拭风雨 魏青蚨 3668 2024-07-06 09:56

  “小二,上菜。”

  田星原几人也笑眯眯地坐过来,李戮扬了扬眉,也没作声,倒是彭浩然张了张嘴,却也终究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这一下,唬得店里几桌人聊笑的声音都小了下来,小二腿如筛糠般挪过来,颤颤巍巍地问道:“几位客……客官,吃……吃点什么?”

  杜世闲一撇嘴,说道:“说得什么?听都听不清。”

  那小二以为杜世闲又要动手,忙跪下身子不住得道歉,杜世闲见这小二的样子,“呵呵”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彭浩然皱着眉挥了挥手,说道:“随意上些酒菜,快去吧。”那小二得了命令,忙连滚带爬地躲开。

  那小二连滚带爬地躲开,杜世闲也不去看,自顾自地拾起桌上扣着的几个茶碗,先每人分了一个,然后举起茶壶晃了晃,给田星原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倒过了水,杜世闲把茶壶递给彭浩然,说道:“刚一直没问,你俩收获怎么样?”

  彭浩然有些气恼好友的变化,也不答话,自顾自地倒着水,李戮接过话来,说道:“没什么收获,一过来就找到了棠溪神的密道,在里面耗了一整天,最后却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了,出来就碰到你们了。”

  杜世闲“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哈哈,那你们可亏大了,那棠溪神被谁拿走了,回来碰见了得骂骂他,这么不懂事,让彭少爷傻混了一天哈哈。”

  彭浩然没好气地说道:“花间会你知道不?被花间会一个叫时味的人拿走了,还留了个条。”

  杜世闲眼睛猛地瞪大,又瞬间恢复如常,瞥了眼钱根,却摇了摇头对彭浩然说道:“花间会是个什么组织?”

  彭浩然呷了口茶水,皱着眉又说道:“以前你被谁掳走的你不知道吗?”

  杜世闲沉吟一声,继而开口道:“我当年被掳走后只知道找机会逃跑,哪还有心思了解那些。”

  彭浩然正要开口,钱根拦过话来:“杜公子幼时遭掳,记不住也很正常。这花间会么,倒是没听说过。”

  彭浩然这才放下茶水道:“我也不确定,就是当年那夜,那个叫叶零的说过什么花使,我就想着可能和花间会有关系。”

  杜世闲听见这话,猛一握紧茶杯道:“你不说我倒没什么心思去想,那晚那个叫钟衣的,我寻了十年也没寻到,不过总有一日,我定要报那晚辱我之仇!”

  彭浩然摇了摇头道:“我也没再听说过他,不过你也是想瞎了心,你十年逃命,又遁入大海寺,哪会寻得到人家?”

  杜世闲这才挑了挑眉,开口说道:“那个钟衣,我必杀之而后快!倒是那个叶零,救了咱们,看样子不像个坏人。”

  两个旧友旁若无人地谈及旧事,钱根却突然插上了话:“你们准备怎么报仇?”

  彭浩然挑了挑眉:“怎么?你也认识钟衣?”

  钱根“呵呵”笑道:“我哪会认识什么钟衣,不过你们要是复仇,我倒可以助上一臂之力,也算是咱们同袍的情义。”

  杜世闲听见这话,拖着长音回道:“那倒先谢过钱兄了,不知钱兄可有什么方法能寻到钟衣吗?”

  钱根笑眯眯地说道:“总会有办法的,到时候寻到了,你们准备怎么报仇?”

  彭浩然喝道:“当然是再斗上一场,实打实地,让他知道我彭家子弟也不是好欺负的!”

  杜世闲又倒了杯水,看着窗外开始下起雨来,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待到顿不文开始给大家倒水,这才开口道:“若是寻到了他的消息,我便广邀好友,围而歼之,当年他以几团火辱我,终有一日,我要活活焚杀了他!”

  雨声渐盛,小二踩着雨声送来了饭菜。

  杜世闲说得兴起,握住筷子挥了一挥,又开口道:“到时候,我定要让钟衣见识见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辱我之仇,我定十倍、百倍相报!”

  “啪”得一声,彭浩然终于听不下去了,猛地把手中筷子磕在碗边。

  “小闲!你在说什么?你自己听听,你还有一点大家子弟的风范吗!”

  杜世闲十年修行,前些时日以武夺职,今日又新得武艺,自认力退众人,正是骄傲之际,突然被彭浩然一声厉喝,终于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魔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田星原倒先开口了。

  “我觉得世闲这话没错啊,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难道还要以德报怨不成?”

  彭浩然初见田星原便觉得此人风尘气重,本也没什么好印象,但刚才人家出手相助自己,虽说无甚大用,但总不好打了人家的脸,此时听见田星原的话,心下只把杜世闲的性格转变全归于田星原身上,终是忍不住了。

  “闭嘴!我和我兄弟讲话,有你何事?你纵是长袖善舞,但不教人向善,还有脸插嘴?”

  彭浩然虽凭武功在桌上并不拔尖,但总归是彭家最受宠的子弟,一句话自带大家风貌,唬得众人都不敢作声。

  杜世闲倒是忍不住了,少年人本就不愿在外人面前跌面子,谁知彭浩然落了自己的脸面不说,还当众让心上人下不来台,这一下也耐不住了。

  “浩然,注意你的言辞!”

  彭浩然更是火起:“浩闲!你被这女子蛊惑成什么样了?人家辱你,你便要生焚人家?那我现在骂了你了,你想不想杀了我啊?”

  杜世闲被这一句赶一句的说得也有些不快,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我是杜世闲,不是你们大家族出来的,和你们当然比不了。你若看不上我,扭头便能离去,何必与我们这山野粗人说这么多?”

  雨声更响,吵得饭馆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彭浩然一下甩开面前的饭菜,力气甚大,直令自己胳膊上的纱布都渗出血来:“好,好一个杜世闲!”

  彭浩然咬着牙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杜世闲的脑门:“你现在武艺高了,眼界广了,便成了动辄虐杀别人的‘好’汉子,真好!真好!来,少侠,有本事地先杀了我!”

  两个少年人,一个是心觉不对便实打实地说出口来,一个是在心上人面前不愿丢失脸面,加上这两个都是彭家子弟,桌上同伴都不愿出口相拦,生怕得了个里外不是人的境地,结果这两人一句赶一句地,竟都动了真火。

  杜世闲一把拽住彭浩然的手指,恶狠狠地说道:“你若真有本事,咱们出去斗上一斗,看看大家族出来的少爷,能不能敌得过我这山野痞夫!”

  彭浩然“哼”得一声抽出手指,也不答话,自顾自地走出门外,杜世闲也手一撑桌子翻了过来,抽出桌边的黑剑便抢了出去。

  “叮铃咣啷”。

  剑响了一声,二人都站在了雨中。雨水当头浇下,激得二人都回了些神智,可势成骑虎,谁也不愿先服个软。

  田星原几人也赶到门口,谁都不知该如何拦下二人相斗,忽然田星原笑了一声:“人家大家子弟,总要先出手的,不然,该有人说咱们不识好歹了。”

  心上人面前谁愿丢脸?杜世闲闻声出剑,声音响彻雨中。

  “我看谁敢!”

  彭浩然正想着说些什么好借坡下驴,谁知杜世闲竟持剑刺来,声势浩荡,竟似毫不留手,这下彭浩然也气上心头,一甩手,几把木签飞了出去。

  二人虽说气急,但谁也不是报着杀敌的心思来的,飞针黑剑使着都拖泥带水,打得二人越来越憋屈,突然,杜世闲一把丢下黑剑,赤手拦下一把飞针,彭浩然也像是得了信似的,也不再乱发暗器,两手勾拳迎了上来。

  彭浩然早习《神雕大法》,十余年精进,已是登堂入室,这神雕大法,重而巧,以力降敌,却又轻便异常,出手如金雕搏兔,强压敌人,杜世闲更不用说,烟海功催动折花手,擒拿功夫专打空拳。

  二人丢了兵器赤手作战,初始还留力不留手,打到后来,本已气恼的情绪加上好胜心,出手间都毫不留力,拳拳到肉,倒像是拼命一般。

  这折花手手法精妙,专打赤手空拳,加上彭浩然身上带伤,此消彼长之间,没出百十回合,彭浩然便被杜世闲一把抓住伤口,带出一道鲜血!

  血出,杜世闲也是一愣,还未反应便被李戮一脚踢开,彭浩然脸无血色,被李戮扶着还是摇摇欲坠的。

  杜世闲一招得手,却丝毫不觉兴奋,想道句歉,有顾忌心上人再次,生怕被人觉得自己害怕彭家,正紧闭着嘴筹措语言之时,彭浩然却一下推开李戮。

  “好一个武艺高强的杜世闲!”

  杜世闲正要回话,彭浩然却一把撕开自己的衣衫前摆,丢到杜世闲的身前,冷笑道:“今日,我彭浩然,和你杜世闲,割袍断义,再无兄弟情分!”

  一句话出口,彭浩然也自觉有些上头,谁知对面杜世闲恶狠狠地接了一句“好!求之不得!”这下再无余地,彭浩然深深看了杜世闲一眼,不发一言扭头而去。

  李戮看着杜世闲,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叹了口气追赶彭浩然而去,杜世闲也有些后悔,但看着彭浩然果断的离去,也愤愤地“哼”了一声,扭头冲着田星原几人笑了起来。

  “扰人的家伙走了,咱们吃饭。”

  雨如瓢泼,也不知能否浇灭少年人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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