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一个少年牵着一头驴从山林里走了出来。正是初战受伤在山里睡了一晚上的木迟和因为道行消失无法维持人形的刘璇钰。
木迟一边牵着刘璇钰,一边叽叽喳喳地说:“刘姨,你说我们昨天是不是太冲动了,不然的话直接买一张湮灭符,月妖会不会直接就没了啊。”
刘璇钰没办法开口说话,一双大大的驴眼就这么看着木迟不停拌着嘴皮子。
“也不对,当时我的钱只够买灾厄了。毕竟月姝把一个村子的人都喂给了他儿子,灾厄捅不死它倒也是应该的。”木迟一边走一边说,着实让刘璇钰不耐烦,一双大耳朵直打拢下来,这就叫耳不听心不烦。
然而走在前面的木迟没在乎那些,依旧是自说自的:“你说那个月妖到底是谁的种啊,不会真的是我兄弟吧。”
“哎哟!”
木迟话还没说完,刘璇钰蹦起来就是一脚,踢在了木迟屁股上,木迟不经意间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驴子从他的眼前走过,尾巴像鞭子一样朝头就是一下。
“啪叽。”
木迟的脑袋直接摔进了泥里。
木迟挣扎着起来,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泥巴抹掉,连忙跟上去。
“刘姨,这个抽一下多疼啊!下回你还是用拍的吧。”木迟跑到驴子前面,倒着走,一脸笑意的对驴子说。
毛驴眼里带火,朝着木迟就是一声嚎。
却不知两人一路边闹边走,已经走到了麓山村边了。驴子一声吼,吓坏了正在河边浣衣的浣娘。
“哎哟,小娃你这个驴子还怪凶咩。”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笑着对木迟说道,“娃儿,你是从山那边那个三口子村来的咩?”
木迟听见,立马转了过来,毕竟在这些凡人面前,不能够暴露自己身边这个是个妖怪啊。
“敢问,三口子村是?”木迟确实没有听过这个村子。
“诶?不是吗?”那个浣娘继续问道:“那你从哪里来的。”
“小子从月貘寨而来。”木迟自然不能说自己出发地的名头,想必说了老木头会直接跑来抽他,所以只得这么说,到也不算撒谎。
“娃儿你在说笑吗?这里头哪有一个月馍寨。”说完浣娘都笑了起来,众人年纪都不大,许多姑娘齐笑,也算得上莺燕婉转。
她们笑,木迟只能尴尬赔笑,说道:“我从山里来,确实没听过三口子村。”
年长的浣娘说:“哪里没有?前一阵老李嫁女到三口子去了嘞。”
嘶……
木迟吸了一口凉气,整个山就这么大,如果说那边还有一个山村不可能他会不知道的。
除非,月貘故事里的那个……
月妖所在的那个峡谷里,没有一点血肉的气味,全是泥土和粪便的味道。所以说,这些年这个村子的人都在和月貘创造的月貘寨的半凶化的人打交道。
可是那些人又是哪来的了。
正在木迟思索的时候,一根棒槌在木迟眼睛前晃了一晃。
是一个年纪不大的浣娘,她脸颊微红,应该是冻的。扎了两根粗而长的辫子,眼睛大大的,不算太白的肌肤彰显这活力。
“喂,要不到村子里坐一会吧。大姑刚才叫你了,你都没答应,你在想什么啊。”说着,姑娘含柔一笑,双眼弯似钩月,两颗梨涡在脸上绽开。
木迟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可爱的姑娘的,短短几秒钟,就规划好了他们的将来。
“嗷昂。”一声驴叫打破了木迟的幻想。
他擦了擦口水,说:“好啊好啊,正好做点买卖。”
不管什么时候,赚钱永远是木迟的心头好,这个眼眸似弯月,梨涡盛美酒的姑娘也比不过。
……
这个姑娘正是前阵子嫁女的老李的二女儿,名唤李燕子。
“你莫笑我这个名字,我晓得土的很。”李燕子给木迟倒了一杯水,见木迟不住看着她笑,打趣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在笑上辈子做过好事才能有幸这辈子到姑娘家一叙。”木迟继承了他老爹不少东西啊。
“咳咳,不知道娃娃你从哪里来哟。”从厨房里过来的老李咳嗽两声,对木迟似乎有些不好的印象。
“老汉,他说他从山里头月馍寨里头来的。你说哪里有人用妖怪的名字当寨子名嘛。”李燕子巧笑一声,对老李头说。
“你娃娃简直哄鬼哟。老李也是一笑,而后对李燕子说:“燕娃你去看看你妈早饭煮好没得。”
农作人家三餐没啥规律,所以这快到巳时了才做早饭。
李燕子“喔”了一声,朝木迟一笑,朝厨房去了。
待李燕子走开了,老李眼中展现出一丝警惕,他从门口摸了一把镰刀,说:“你是妖怪还是人。”
木迟诧异,他哪一点是妖?
“老先生说笑了,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商人。”无奈之下,木迟不在隐藏自己的身份,反正也是要说的嘛,早说晚说都一样。
“商人?啥子商人?”老李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木迟听见却是一笑,心中暗喜道:“终于有人问我是什么商人了!”
“咳咳。”木迟站起来一拱手,道:“我贩卖机遇,神通,法宝。天也去的,海也入的。只要你有足够的银钱,太阳我也卖的了你。”
见木迟突然站起来,老李镰刀朝前一比,正要开口让木迟别动,却听见木迟一段奇怪的话。
“这个话,我好像在哪听过?”老李说。
门外正在吃草的驴子心里发笑,原来这个麓山村不是她第一次来了。
“啊,你不会是……那位大人派来的拯救我们的吧!”老李猛地大喊,随后一把攥住木迟指天的手指,跪在地上说:“小神仙,求求你救救我闺女吧。”
“……”木迟没想到自己酷没装完,倒是让老大爷秀了一脸。
“老人家你快起来,你倒是先给我说说什么事啊。”
老李死死攥住木迟手,抬头看着他,一张老脸上眼泪和着鼻涕往下流。
“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闺女嫁到妖怪窝里,我当时都是怕咾。那个妖怪那么大,那个去都怕啊。”老李头哭到鼾处,拿起木迟的袖子狠狠擤了一把鼻涕。
“……”木迟花了好大力气才把手抽出来,把手背到背后把手缩进去,偷摸的把鼻涕擦在了椅子靠背上。
“您的意思是……”木迟问。
“我女儿,就是在月貘寨里啊!”老李答。
这样的话……
“大叔,这个事对我来说难也不难,这样吧,您就给这个数!”木迟比划了一个六。
“这是多少啊。”老李心说:好熟悉的手势。
“六两!”
“昂……”驴子一阵头疼。
傻子吗?你爹当初一本吐纳诀都买了六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