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那个,将军,你回来了。”安溪看见远处走回来的郦烟月,内心刚刚涌上的担忧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刚想扑上去,就看见了郦烟月身边一副居高临下派头的红发男子。“这是……”
郦烟月把脸别在一边,摊了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
安溪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男子,原来一直在答非所问、不知所云的红发男子,在细细看了安溪一会后,自动开口道:“我叫烈焰。”
这个可恶的人类!郦烟月在内心忍不住咆哮,自己刚刚问了他那么多遍,他都不回答,怎么见了美女,回答的就如此爽快。
“你好,我叫安溪,他是,嗯,郦将军。”安溪微笑着朝烈焰点了点头。
烈焰在郦烟月一旁出人意料的竟然点头回应了一下,接着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是这位的妻子?”
“啊……是,是的。”安溪撇了一旁目瞪口呆的郦烟月一眼,尴尬地回应,毕竟,她现在必须要统一自己与郦烟月在外人面前的关系,不然以后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会露馅的。
郦烟月听到那个烈焰提到自己,赶紧竖起耳朵,听完他的问题立刻就明白过来,弄了半天他还在怀疑自己是女的啊,可他为什么就是揪着自己是不是女子这个问题不放呢?
烈焰听完安溪的回答,偏头盯着郦烟月,“我真想知道,为什么你是男子,我却感受不到你身上的阳刚之气呢?真好奇你是怎么掩盖的。”
“啊?”郦烟月听到烈焰的话立刻呆住,什么阳刚之气,他在胡说些什么?看着烈焰一脸好奇(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郦烟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不自觉就后退了几步,我的老天,他想干什么?
阳刚之气?安溪听到烈焰说这个词时,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没错,就是阳刚之气。安溪当初看到男装的郦烟月之所以如此笃定他是女子,就是因为自己在她身上感受不到阳刚之气,怎么,眼前的这个烈焰,竟然也有如此敏锐的感知?
惊讶归惊讶,看到烈焰旁边那个不知所措的郦烟月,安溪还是要帮一下的。“这位公子,你这是在嘲笑将军长相阴柔吗?”捕捉到郦烟月求救的眼神,安溪在内心偷笑,怎么这丫头打起仗来无人能比,在这方面又这么笨拙呢?真是好久没有欣赏到她这幅表情了啊。
“算了,你们不愿意承认,我说了也没用。但是……”烈焰收回表情,把手背在脑袋后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自顾自的往前走,然后猛的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郦烟月和安溪,接着说:“我仍然坚持我的看法。”烈焰说完,又把头转回去继续往前走。
郦烟月和安溪对视了一眼,赶忙跟上去,都没有多问。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来这的,你们应该知道,后面那个丘陵不是你们这些普通人能走的。”
“……”
“我不管你们要干什么,我劝你们最好还是放弃吧。那里地下有岩浆暗流,再往前走有三座火山,旁边是断崖,还不断有热流喷射出来,根本通不了路。”
“……”
郦烟月和安溪静静地听着烈焰的自言自语,依旧没有插嘴。
“据我所知,近年来试图从这里通过的人不下数百,他们最多只是比那个什么,郦将军,多走一点,嗯,然后都死了,那个什么,郦将军,你如果往前再走几里,就可以看见他们,都成一堆白骨了。唉,真是一群无知的人类。”烈焰说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起了个这么蠢的名字。”
郦烟月还在默默思考着烈焰的话,突然间听到他冒了这么一句,差点没吐血,她听得见,她现在真想把这个王八蛋打一顿。
想是这么想,郦烟月识趣地没动手,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问:“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欧阳临浦又是怎么从古灵穿过来的?再说,这样也不对劲啊,古灵这样还怎么统治这半边疆土?”
“古灵,什么古灵?”烈焰住在山里,显然不知道最近的战况,貌似还不知道外界疆域的划分。
郦烟月没理他,倒是安溪心平气和地给烈焰讲述了局势,也好让烈焰明白郦烟月的疑惑。
讲完了,烈焰专注地看了安溪一眼,问她:“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很面善。”
安溪也是一愣,没错,从第一眼看到烈焰起,她就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就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现在听烈焰说起来,看来他们以前可能是真的见过了。
“安溪,你说过你指的路是不会错的。”郦烟月思考着烈焰的话,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神幽怨地看着发愣的安溪。
安溪回过神来,急忙拿出地图,指给郦烟月看,“你看,首阳山在这里,这里确实是一片山脉,九江城就在这,我们按照林子里树木的指向走,是不会错的。可是,按道理说,那片无人之地的前面,就应该是九江了呀。”
郦烟月接过地图,果然,按照道理,那里就应该是九江。不过,郦烟月自己有过亲身体验,她坚信不可能有人能度过那片无人之地,奇怪呀,真正的九江,会在哪里呢?古灵又是怎么输送军队和物资的呢?安溪不会骗她,烈焰说的虽有待考证,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真是奇怪了呀。
郦烟月眉头皱的更紧,目光在地图上那一片区域扫来扫去,她已经确定了,她漏掉了一份十分重要的信息。
信息……
郦烟月的指尖在地图上游离,专注的神情让旁边的烈焰都愣神了几秒。
“我明白了!”郦烟月看了好一会,一拍脑袋,兴奋的看着安溪,“是匝道!”
她扯过安溪的手,让安溪看地图,烈焰也凑过来看,郦烟月因为兴奋,也懒得赶走他了。
“你看,当我们从首阳山之后的第一座山开始走时,我们是经过了一个鞍部对吧,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时是沿着一条小路走的?”
“嗯,我记得。”安溪偏头想了想,她们在那时真的是沿着一条小路走的,而且,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那应该是她们走过的唯一一条小路了。“我们当时是沿着一条河流走下去的。”
“对,就是这里!”郦烟月的手指指着鞍部,“这里肯定有机关,欧阳临浦在到达九江城后,只要调节那里的机关,就可以改变原本正确的路线,并且,我敢保证,我们再回到鞍部,一定会有办法调过来。”
一想到费了这么大劲全都是无用功,郦烟月就对欧阳临浦恨得牙痒。
“你还不算太笨。”
刚刚一直在听郦烟月分析的烈焰突然间插进来一句,郦烟月刚要得意,烈焰又不屑地补了一句:“但仍然是笨。”
郦烟月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怒瞪着烈焰。
烈焰丝毫不为所动,仍然十分傲慢的,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鞍部说:“如果你认为是那个什么欧阳临浦在这里打开机关,沿正确的道路到达九江,再从那里调整机关,将匝道变回来,可就大错特错了。”
嗯?郦烟月不服气地扬了扬眉,但没有立刻反驳,她清楚自己对匝道的研究不是那么深入,刚才也就是根据事实推理出来的,如果烈焰的分析会更加精确的话,她反驳可就是自取其辱了。然而,是的,郦烟月此刻一万个不服气。
“如果我来分析,我会说,其实,自从你们踏进这座山的那一刻起,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受到别人的监视,直到你们进入错误的道路。”
“当那个欧阳临浦到这里时,会有人调动机关,让他沿着一条正确的道路走,而你们登上这座山时,在匝道的交叉点,会有人再次调整,让你们走一条错误的路线。”
“有一点你是没猜错的,这里附近确实有机关,不过在被人暗中操控。如果你们有心,在经过这里时,会听到一声细微但是清晰的咔嚓声。”
郦烟月与安溪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脸红,她俩当时在嬉笑打闹,那还顾得上听什么“咔嚓”声啊。
“要想破除这种匝道机关,必须要找到背后暗中操控的人。敌在明,我在暗,啧啧,难啊。”烈焰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我觉得你们俩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你们怎么能确定,在那片山中,还有没有其他匝道?要是有其他匝道,相信我,你们会绕死在里面的。”
郦烟月和安溪都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烈焰的分析可谓是头头是道,没有丝毫纰漏,如果这其中真的有其他匝道,就凭她们二人,恐怕真的难以应付啊。
郦烟月笑得一脸谄媚的看着烈焰,虽然这家伙态度恶劣了点,可毕竟懂得如此之多,说不定这家伙还有办法帮自己破解匝道呢。现在可不是得罪这尊大佛的时候,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勉为其难讨好一下吧。
烈焰一看郦烟月的表情,双手抱胸,看着她,“想让我帮你?想都别想!”
“别……别啊。那个,如果你能帮我们,你要什么美女啦,金钱啦,都不是问题的,我还可以上报皇上,让他给你安置房屋,绝对豪华!”郦烟月转着眼珠,想到什么说什么。
安溪在一旁听得扶额,她这家伙再说什么啊。
“让你这位美丽的妻子服侍我一个晚上,我就帮,你意下如何呢?”烈焰仍保持着不变的姿势,不变的神情,只是郦烟月被他盯得一阵恶寒。
“想得美!不行!”让她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想都别想。
安溪听见烈焰的要求又是一阵发愣,脸都青了,但当她听到郦烟月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时,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你们还真是夫妻情深。”烈焰一副真无趣的表情,转身背着手就走,“算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你们一回吧。”
郦烟月刚刚还在盘算,自己是不是应该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听到烈焰答应了,脸色立刻多云转晴,屁颠屁颠跟上去,“真的?那我再次谢谢烈焰兄了。”
烈焰用余光看了郦烟月一眼,撇撇嘴,没在说话,算是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