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早朝时,尉康帝已经取消了午朝。
下午的时候,多名太监将拟好的圣旨送到养心殿。
同时掌印太监已被左相一派控制,由左相派系递交的圣旨,全部正常盖印。
一道道圣旨从养心殿传出,尉朝的权力架构也在调整。
“首先是左相济元、工部侍郎景禾、柱国大将军宋沛成,三人官复原职。”
“其次是右相李文泉被革职查办,理由是贪污运往辽南的岁币。”
接下来的很多圣旨,熙悦都没有去关心内容是什么,因为她知道左相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扫清出兵辽南的障碍。
这些圣旨,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打压右相派系的人,另一种是提拔左相阵营的人。
傍晚时分,宫中一些妃子派人来养心殿,询问皇上何时回去就寝。
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的李公公,推门出去,将人全部打发走。
可是尉康帝什么时候如此用心过,一时间皇宫之内,人人自危,所有的妃子、娘娘、都认为自己失宠了。
就连皇后和太后,也都纷纷派人前来查看。
小顺子手里抓着一条毒蛇,将其放到尉康帝面前。
“陛下,小的并无恶意,我等下拿掉您嘴里的绢布,您把外面那些人全部打发走,并且告诉他们,您晚上在这里批阅奏折,累了就在这里休息。”
“不然,这毒蛇叮咬一口,就连大罗神仙都救不活。”
尉康帝在屋内,按照小顺子的授意,大声的呵斥了来人,这才让养心殿安静下来。
当天晚上,拜访左相的官员不计其数。
他们都是担心自己的仕途,因此深夜前来,想要拜到左相门下,求得庇护。
“济大人,您这可是一步好棋,妙啊!”
此刻左相府中,两人正在对弈,济元对面的老者,正谄媚的说着话。
“对于和辽南这一战,无论胜负,我济元都是此次最大的赢家。”济元满脸得意的盯着棋局。
“那是自然,别说万人之上,就连皇上也得看您脸色行事。”
次日,在午门外等候的那些大臣,在宫禁解除之后,接到了早朝取消的命令。
“这,这是要变天啊!”
“从昨天到现在,皇上一直不接见任何大臣,可是这圣旨却是一道又一道。”
“关键是朝廷这权力,这……再这么下去,怕是左相那老东西要篡位!”
众大臣议论纷纷,心中充满担忧。
赏月楼中,卓青山一行人刚吃完早饭,看到李伯正准备出门。
众人纷纷起身,看着李伯。
“明日便会有结果,你们等我消息。”
“如果……如果三日之后,我还没回来。”“卓兄,你带着大家赶紧离开。”
卓青山只能点点头,几十年了,他最了解面前的这个兄弟。
重回皇宫,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因为那里会揭开往事的伤疤。
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让大家离开,但是此去危险重重不知归期。
走吧,李伯转身之前,看了卓然和小曼一眼。
卓然嘴巴微张,他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又能够说什么呢?
一行人,说好粉碎和亲之举,说好共商抗辽之战,说好活下去,共进退。
可是,可是每次都是李伯,涉危履险。
他呆呆的坐回去,没有再出门闲逛的心思。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他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书,想起了书中的故事和这句话。
这一刻,他不知不觉的成长,决定要为接下来的事做些什么。
卓然的眼神变了。
这几天,李伯一直在关注着朝廷的动向,虽说他不知道圣旨写了什么,但是他很清楚目前这种局势,机会来了。
潜入宫中的李伯万分感慨,几十年过去了,自己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捉弄。
脑海中那一幕幕场景又重新现涌现出来,熟悉的景色、服装,熟练地行礼、叩拜。
靠着熟悉公里的规矩,他兜兜转转,中午才赶到公主府。
恰巧赶上公主中午回来休息,李伯一眼就发现了跟在公主身后的锦儿。
“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熙悦轻声回答,继续向府中走去。
“公主殿下,我有要事禀报。”李伯转身,弯着腰追上去。
“有要事去找皇上禀报。”熙悦
“这个时候,恐怕只有公主您能见到皇上。”
李伯腰弯的更厉害了,他好像极其熟练做这一切,连锦儿都很难相信眼前这个老者,前些日子还在锦衣卫中大杀四方。
熙悦的身子怔了怔,随后轻咬嘴唇:“回去再说。”
两名宫女当先推门而入,熙悦进屋之后,等候李伯迈步走进房间。
“拿下。”她一声娇喝。
顿时从角落冲出四名太监,从各个方向将李伯围住。
锦儿还没来得及解释,几人已经动手打起来。
“公主殿下,他是和我们一起的,绝对没有恶意。”锦儿在担心李伯的伤没有痊愈,况且同时对付四个人,难免会吃不消。
她的语气急促,熙悦听完后,还在犹豫要不要制止。
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有两名太监受伤,失去了战斗力,剩下的两名也是疲于应对。
“住手。”熙悦盯着眼前的老者,揣测起对方的心思
此人应该没有恶意,不然自己早已被他擒住。
他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应该是这几人当中领头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何目的。
“别以为你伤了两个废物,就认为自己有多厉害,这里可是皇宫。”
“我一声令下,这个门你都踏不出去。”
李伯弯腰拱手:“公主请息怒,我此番前来并无恶意。”
“事关重大,还请公主借一步说话。”
看到李伯严肃的神情,所有人都被熙悦赶了出去。
“公主殿下,与辽南之战是头等大事,但是现在的朝廷,又出现了另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
“左相此人看似侠肝义胆,为国为民,实则道貌岸然,狼子野心。”
“您与左相合作,目前来看……”
“现在的朝廷虽说病入膏肓,需用猛药,可是绝不能由左相成为那个熬药之人”。
“一旦我尉朝服下了这剂药,从此皇上就是个傀儡,而左相……”
李伯此番话说的异常平静,可其中的道理,结合现在的局势,熙悦早已领悟到重点。
她面色凝重,眼神飘忽不定,不发一言,陷入了沉思。
当日下午,熙悦公主再次赶回养心殿,身后多了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太监。
关于出兵辽南的第一道圣旨,终于从养心殿传了出去。
紧接着一道道圣旨颁布,一个个大臣奔走,一支支队伍被征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