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朝偌大的皇宫内,一处偏僻的书房,熙悦此刻正在认真的看书,可是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她要模仿好妹妹熙兰的样子,蒙混过那些经常见面的皇亲国戚,至于丫鬟和太监,她们为了保命只会守口如瓶。
“评书的先生找来没有?”熙悦模仿着熙兰询问丫鬟。
“公主殿下,这里不允许有男性出入。”丫鬟恭敬的回答。
“那你们都出去,让我静静。”“小顺子留下,给我端点果脯和茶水来。”
片刻之后,书房内只剩下两人,小顺子恭敬的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熙悦。
熙悦面色凝重的读完信,随后起身到香炉旁烧掉,自言自语的说:“这个办法太过冒险,况且我的几个亲信,身手不够敏捷,估计……”
“明日会有人打扫这里,帮你家大人混进来。”熙悦面色恢复平静,心中已有定夺,对小顺子交代两句之后,转身躺在了榻上。
“公主殿下,皇上又派人来催了。”门外响起丫鬟焦急的声音。
片刻小顺子推开门,声音尖锐的吩咐:“公主殿下吃完果脯,觉得身体不适,已经躺下歇息了,你们回去禀告皇上吧。”
熙悦冒充熙兰之后,已经连着两次拒绝在宫宴上露面,皇上只当她还在生气,也没有起任何疑心。
躺在榻上的熙兰,脑海里已经织起了一张网……
虽说和辽南的战争打了几个月,但繁华的沪陵城,未曾有一丝影响,华灯初上的街头,叫卖的小贩穿梭于人流之间,酒楼内的饭菜香气,夹杂着伙计的吆喝声飘向街道上的行人。
此刻十几个人护着两辆马车出现在街头,其中一辆马车内坐着锦儿和熙兰公主,公主的手脚被束,嘴巴也被塞住,锦儿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自从进入这条主街,卓然早按捺不住性子,四处逛了起来,周临和小曼跟在他身旁陪着。
小黑和小白被李伯留在了车厢内,防止它们在人多的地方引起慌乱。
“我们来的匆忙,还未好好思虑一番,你可有周密的计划?”
卓青山和李伯正下着象棋,他对于这些事还没好好想过,但李伯以前在皇宫里待过那么久,这几天应该已经谋虑一番,于是他此刻忍不住询问。
“这件事不好说,我现在也只想到要去找长公主殿下,但是去找她的时机还需要再等等。”李伯捏着棋子,半倚在被褥上。
“等?这时间可不多了,一旦公主未能如期到达,辽南必定再次……”卓青山心中还是存有疑虑,他低头认真的看着棋盘,压低声音的自说自话。
“这事只有等,等长公主和左相联手,联手之后才可制服皇上,无论用哪种手段,必定下诏抗辽。”
“宫里要是能传令抗辽,那我们来沪陵干嘛?”卓青山将心思从棋局撤回,略带疑惑的询问。
李伯没理会他,轻轻掀开车窗的帘子,盯着热闹的街头看了一会,略带轻松的说:“因为这里安全。”
“周大哥,这里可比咱们那儿强了十倍不止。”卓然眉飞色舞的对着身旁的周临大声喊着,不喊不行,周围太热闹太吵了。
周临只是笑着点头,卓然又准备和小曼说些什么,可是发现她很淡定,于是只好作罢。
三人逛了一会,买了一些吃的拿在手里,便赶往李伯交代的那家赏月楼。
“这酒楼可真够大的。”卓然感叹着迈步进去。
“然儿,你该收收你的性子了,”卓思远和秦碑正坐在一张桌子旁等候他们,看到卓然回来,卓思远略带怒气的批评。
“爹,沪陵可繁华漂亮了,你们也该出去逛逛,见识一下。”卓然一边拉开凳子坐下,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沪陵夜景。
“小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逛街?”秦碑满脸无奈,但是他又不能像卓思远那样批评卓然。
看到卓然满脸疑惑,秦碑接着说:“刚才李大掌柜和他的朋友见面聊了会,锦衣卫现在到处搜寻我们的人,他们时刻掌握着我们的行踪,只怕这次我们凶多吉少啊。”
秦碑说完话,低头看着桌面,气氛瞬间变得冰冷,众人也都保持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晚饭过后,卓然又端着饭菜给李伯送去,随后还在房内停留了一会。
“小少爷,我看你心神不宁,是不是有话要说?”李伯吃完饭,端着茶杯轻声询问正满脸愁容的卓然。
“今晚秦镖头说我们现在很危险,那我们在这里呆着也很危险啊。”
“这家酒楼的老板当年和我一起在宫里当差,他这个人吧,把钱看得太重,经常在宫里偷东西,我利用身份救过他很多次。”
“后来我从宫里逃了出来,他也呆不下去了,出来开了家酒楼,没想到这几十年来,竟然发展成如此大的规模。”
“你不用担心,这里的人绝不会透露消息,况且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也只是表明我们外地人来沪陵做点小生意。”
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的在路上奔波,卓然早已经累坏,当天晚上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于是从李伯房中出来,便打着呵欠回房休息。
这几日李伯一直在马车行静养休息,所以现在格外的有精神,另一方面此次事关生死,因此他毫无睡意,他若有所思的拿出房中的纸笔,提笔列出了接下来该做的各项事情。
次日晚上,李伯和毛二闲聊起来。
“毛二,你做贼这些年从没去过皇宫吧?”李伯面带笑意,仿佛在和他谈心。
“没去过。”毛二砸吧砸吧嘴,不自然的回答。
“能做到皇宫都可以进出自如,那才是真正的飞贼,因为皇宫极其凶险,不光是因为皇宫布局巨大繁杂,还因为里面高手不计其数。”
“你要是能进去踩踩点,搞点什么宝贝,这样你再去行走江湖,那谁不得叫你声毛爷。”
听到李伯这么说,毛二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脸上也浮现出憧憬的神色。
可是几秒钟以后,他满脸沮丧的说:“皇宫那么危险,我们去了就是送死,况且我对里面一无所知,怎么进去?怎么藏身?怎么避开守卫?这些可都是问题。”
“我找人接应你,并且几日之后,等我腿脚恢复灵活,我会进去找你们,带你们干几票大的。”李伯放下茶杯,对着毛二做出了承诺。
“那我?试试?”
被李伯劝说之后,毛二又回去做书生的工作,意外的是书生一口答应下来。
“去皇宫?可以呀,反正又不是真的太监,这辈子能去皇宫开开眼也好。”
“老大,我也想去。”老彪听了也是蠢蠢欲动。
“去你娘个蛋,你这样子怎么扮太监?”毛二将老彪上下打量一番,一口回绝。
几日之后,当天宫禁解除的一个清晨,有两拨人悄悄潜进了皇宫,一拨是左相济元和手下几个心腹,另一拨是毛二、书生还有锦儿。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