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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武学四论

  又过了几天,两个人的生活总算步入了正轨。

  沈灵杰也渐渐习惯了这里过分简单的生活,习惯了朴素单调的食物,习惯了简陋的木板床和陈一恒夜间发出的足以劝退一切猛兽的鼾声。

  只是已经来了这些日子,学武的事却还没有开始,他的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这天一早,那老头将他唤来,向他讲述了这几十年来日日钻研武学所得到的无上心得。

  “乖徒儿,我现在所说的话,你定要用心记下。

  为师习武已近五十年,闯荡江湖的日子也长到数不过来。

  通过多年的努力,我这个不世出的天才,终于研究出了足以惊天地泣鬼神,打遍天下无敌手,上下追溯百年而无人能敌的至高学问——武学三论。”

  听了这话,沈灵杰两眼放光,留露出了深深地敬佩之情。

  “这第一论,也是三者中最高级的,便是轻功,古语有云:天下武功,为快不破。

  对于这句话,我独居深山参悟多年,终于明白,这句话说得并不是什么对决的招式快慢,其暗中所指,就是说作为绝世高手,轻功一定要好。”

  “轻功好,方能进可攻、退可守。

  打得过,别人逃跑,你必须轻功比他好,跑的比他快,才能追的上。

  若是打不过,你仍需轻功比他好,跑的比他快,才能逃得掉,而这逃跑又分为两种。

  一种为真逃,就是实力过于悬殊,只管一心去逃,逃掉了你就赚了。

  另一种是实力相近,就要佯装逃跑,让他始终追着你,追累了你就可以反击了,一击必胜。”

  “而这,也就引出了武学三论中的第二论——体力,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体力都是你在江湖中闯出名堂所必须的。

  就如轻功,龟兔赛跑的故事你总听过吧,即使你跑的再快,体力无以为继,也没什么卵用,又如缠斗,双方交手到最后,往往都是体力足,耐力久的人方可胜出。

  异于常人的体力就像是这带动水车的水,点燃油灯的油,源源不绝,方能无始无终。”

  “有了上上乘的轻功和无穷尽的体力,便需要这武学三论的第三轮,方可成大器——内功。

  内功是指你体内充盈的真气,真气纯净且充足,能被你自己感知和控制,能假物于气,能收放自如,方为上乘。

  就好比我前几日曾以石子断树,断树的既是石子,又非石子,方石子和气相结合才可为之。”

  “以上所云,便是足以令你称霸武林、号令天下的大学问——武学三论。哈哈哈,乖徒儿,你可都听在心里?”

  这老头说着便向沈灵杰看去,却只见他早已手持纸笔,在一旁挥毫泼墨,竟记的一字不差。

  “你这个呆子,怎的就这么顽固而不知变通,将这些记在纸上有何用,你要将他记在心里,记在你身体中的每一处。

  你把它写在纸上,将来若被别人得了去,可还得了?”

  说着,他将这纸团了个团,放在手中,片刻间,便成了灰烬。

  沈灵杰看到了他手背上的那块疤,想起了他爷爷和这老头儿之间的过去。

  “为师看你如此愚笨,再教你一套学问吧,如此说来便可称作武学四论了,哈哈。

  这一论,姑且称之为匿心术吧。将来你行走江湖,切记莫要让别人看出你的心思,如比拼之时,若你要攻击别人的左侧,你的双眼就该盯着别人的右侧,若你要攻击别人的头,那你就应该看向他的脚。”

  “再比如,若你自知打不过他,你就偏要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来,笑着对他。

  若你自知此战必胜,你就应该故作沮丧和惶恐,让他更加轻敌。

  永远,永远不要让你的敌人知道你在想什么,明白不?”

  “我明白了,没想到你如此开门见山,竟将这习武多年所得悉数传授于我,我定加倍努力,不负你所望。”

  老头听了,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道:

  “如此甚好,那么,你也在此修整多日了,现在就开始真正的修行吧。这修行的第一关,便是打水。”

  “啊?什么打水?”

  “你来这几日,又是洗刷,又是做饭,把我这两大缸水都用完了,这水本来是能用上一个月的,现在没了,你自然要去将水打来。”

  说着,便从洞中拿来一个牛皮缝制的水囊,丢给沈灵杰,说:

  “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唯一一条小路走去,行至半里左右,路却突然没了。

  只见眼前有一处悬崖峭壁,高出下方二三十米,峭壁上向下悬垂了一节绳梯,直达地面。

  这老头说了声“随我下来”,便飞快顺着绳梯下降到了地面。

  轮到沈灵杰,他慌慌张张的背过身去,双手抓紧绳梯,然后弯下腰,用左脚慢慢试探着向下爬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快要爬到地面,还没着地,突然感觉屁股一痛,全身一抖便从绳子上摔了下来,落了个后背朝地,四脚朝天的惨样。

  只听他师父在那里嚷道:

  “你在那里磨蹭什么?难道那上面有个大姑娘,你舍不得下来不成?哈哈。”

  沈灵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揉了揉屁股,有些不悦地说道:

  “我刚入这山门,一切都还未适应,你这般急我,却是为何?”

  这老头儿听了这话,不气反笑道:

  “哈哈,好徒儿,你也来了脾气,这就对了,殊不知这武林当中,有几个真真会跟你讲那些个之乎者也的人!

  人嘛,开心就笑,生气就闹,悲伤就哭,不是甚好?

  不过,这水却还是要你来打的,我也不催你,反正弄上个半天是你,一天是你,几天还是你,哈哈哈。”

  说着两人又向前走去,沈灵杰跟在后面,觉得这陈一恒真的是可恶之极。

  但他所说的那些话,他却没法反驳,反而好像阵阵烈风,从他的耳朵直吹进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走了又有二三里地,忽现一山泉,叮咚作响,水尤清洌,甘甜无比。

  老头上前去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扭头对他说道:

  “用泉水将这水囊填满,回去倒入水缸之中,来回约有十次,可填满一缸,好好干吧,为师去山中寻点野味来,晚上开开荤。”

  说罢,便连人影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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