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末影剑尊

第三十一章《昏天黑风沙暴摧》

末影剑尊 秋百年 19841 2024-07-06 09:58

  洛盈轻叹一声,似乎想起了重要的事情立即道:“你们快去找些人加固寨里寨外的防护,这次沙暴,恐怕会对我们造成极大的威胁。”

  “是!”

  众人纷纷往外赶去,而此刻,悦心等人也骑着马狂奔来到寨外。

  外面的人刚才出去的人,没有顾及悦心,看着她们身上的衣服同自己相差无几,就任他们进到寨里,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众人就这样进去,一脸茫然的看向四周,这寨子很大,抬头就如望月,而此刻,悦心趁着人群杂乱偷偷的溜走,这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她时不时会碰到路过的人。

  而悦心也都会向他们提问一个同样的问题。

  “你知道这里被抓来的一个中年女子被关在哪里吗?”

  而他们只是会简单的回答他两个字,那就是地道。

  他们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也没有很是明白,可让悦心一顿好找,穿遍了这里所有的屋子,也都没有发现他们所指的地道,但她并没有放弃。

  见过悦心的人都会觉得她很是奇怪,但悦心毕竟蒙着面,在里面也有好几百好兄弟,就算认识也不一定全部记得,就算记得不常接触,也会忘掉,没有印象。

  所以都没有管行为举动很是怪异的悦心,正当悦心一筹莫展的时候。

  一个端着茶饭的人走了过来问悦心,

  “你为什么一个人呆站在这屋里面?”

  这寨子里的屋子就像是蜂巢一样,一间通着一间,都是紧密又串联在一块儿的,所以从哪哪个地方出现都不会觉得奇怪。

  悦心小声说道:“我……我找人。”

  那人点头道:“你是不是找那个被老大抓来的中年女子………”

  悦心听后两眼放光,如重拾希望,

  “嗯,你知道她被关在哪里吗?”

  那人立马点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我带你去吧。”

  悦心这次没有回话,她总算是打听到了大娘的消息,索性跟着那人的步伐,渐渐的又穿过了十几间屋子,屋子确实很复杂,他们站在一堵墙的后面停了下来。

  只见他手往墙中一按,那一块儿地方就深陷了进去,那块黑墙也就慢慢的升了起来。

  那人缓缓道:“听你的声音,你应该是一个女子,你是不是也是老大抓来服持的他的?”

  悦心没有说话,蓄力一掌打在那人的后颈上,登时那人就晕了过去。

  然后悦心就拖着他走入那一条漆黑的走廊,走廊很短。听得见脚步的回声,又大约走了十步。就已经没有了路,而是台阶,台阶是呈下坡式的,

  所以悦心就像下寻去,渐渐的随着悦心的走入下面的墙上,火光突然亮起,悦心环顾四周,就算有火光,周围也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滴答滴答的响声,像是流水,悦心蹲下,用手抚摸着地上流动的液体,液体在没有光的照耀下,黑乎乎的,但墙上的火光渐渐的仿佛越来越亮,亮到让周围的一切都被看的清清楚楚,悦心慢慢的抬起头来,被眼前的事物怔住了。

  她的眼前是一个被吊起的大铁笼,声音是源自这个大铁笼,而悦心刚才用手摸过的液体,并不是水,而是血。

  谁的血?王郁香的血!

  悦心跑了过去,抓住大铁笼两端,想用力气将它掰开。但却无济于事,他焦急的喊着:“大娘!大娘!我是悦心,我来救你了!你千万不能有事……”

  悦心的喊声逐渐微弱,逐渐失声,因为她已经明白王郁香不可能再回答她的话。

  悦心看向王清芬的左手,又望她右腿上有几道很长的口子,都在不停地流着血,而王清芬的样子像是睡着了一般,那样安静,那样慈祥。此刻悦心用手扶在这铁笼旁,她悲痛到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有那掉不完的眼泪从脸上落下,她此刻再想,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错,那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的亲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这究竟是谁的错呐?

  大厅里洛盈问道:“剑拿回来了吗?”

  罗涛小声回道:“拿回来了……”

  众人的眼光此刻都聚集在了罗涛的身上,而罗涛的手上也正拿着末影剑,见众人眼神会议后,罗涛拿剑上前,临近她坐的位置前面,就半跪了下来,双手将剑呈上,洛盈慢慢走过,单手将剑拿起,

  罗峰贾梁两人都十分紧张的看着罗涛。而罗涛的另一只手则摸在了他左边靴子的旁边,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将洛盈一刀刺杀了的机会!

  而洛盈这边刚刚拿起剑,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拔了出来,他这一举动可把罗涛,罗峰还有贾梁两人吓坏了,因为洛盈出招的确很快,杀人就那么一瞬间的事。

  她很轻松就能够取人的性命,他们四个人也都见识过,哪怕是十步之外的人,她也只需出一剑那人就会死在她的剑下。”

  更何况,罗涛现如今就站在她的眼前,她如果出剑罗涛定必然死无疑,所以罗涛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洛盈看了看未影剑,又提手看了看手中的暗血剑,她惊人的发现这两把剑真的长得是一模一样,她不由轻叹道:“唉~剑真的是一把好剑,人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只可惜……”

  洛盈拿剑向前走着,她不由地摇头,渐渐的走到了罗峰与贾梁两人的面前,而三人的腰间也分别藏着三把匕首,三人的手都在蠢蠢欲动,同样他们也很紧张,他们的身子比罗涛抖动的更加厉害。

  而此时的悦心就从不远处正在往大厅这里赶。如果悦心再走快点,就能从洛盈两右侧门中出现,两人也将碰面,

  洛盈则是不断的向前走着,眼看洛盈与罗峰叫擦肩而过的同时,罗峰的额头一滴如豆大的汗落在了鞋子上,他快速的转身摸起匕首,就在他即将要掏出匕首捅出去的那一刻,李汉荣突然就冲了进来。

  他的样子相当的狼狈,应该是来汇报外面情况的。李汉荣正瞧与罗峰对上了眼,他与罗峰对视了几秒钟后,

  罗峰紧张的立刻跪下说道:“老大,我想起门外边儿,我们方才骑的马还栓在外面,没有留神,忘在外面了。我想把马给牵回来……”

  洛盈很好奇地看着李汉荣,而李汉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罗峰看,仿佛看透了一切……

  洛盈没有多心只说道:“去吧,要快点,这沙暴就要来了。”

  罗峰没有说话,直接向门外跑出。

  而李汉荣就紧跟在他的身后,贾梁两人目送着两人离开,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李汉荣吩咐众人回去寨里后,将门给关上。也就是这一举动,让罗峰也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罗峰的心就像是重压着一块石头,他不敢回头看,因为他知道李汉荣就在他的身后,罗峰牵着马,就要寨里赶。

  李汉荣出手拦到:“哎,等等……”

  罗峰紧张地回头望去,李汉荣的眼神很是奇怪,他的举动也很奇怪。

  他将自己腰间的长剑丢掉后,问道:“你是不是罗峰?”

  罗峰没有回话。

  李汉荣接着道:“你的声音很像他。”

  罗峰呆看着他不敢回话,手心紧张的已经出了很多的汗。

  李汉荣又道:“你敢不敢拿下你的面旱来让我看看?”

  罗峰见到李汉荣如此坚决,他似乎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他的眼睛里突然燃起了怒火,那是一种复仇的火焰,他将面罩缓缓拿下,刚一拿下。

  李汉荣惊道:“果真是你!那里面的那几人不就是……”

  罗峰将手中的马儿松绳后,马儿就四处逃窜走了。

  罗峰说道:“我要报仇,你最好不要拦我!”

  李汉荣摇头道:“可是你要杀的人是我的师傅,你还叫我不要拦你,真是可笑。罗峰,其实我很欣赏你的武功,也敬你是条汉子,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过过招,上次也是以多欺少,所以这次我想和你在寨外一对一,单挑。你如果打赢了我,我就让你进去,但是我要先告诉你,你就算进得去,也同样不可能会是小盈盈的对手,”

  罗峰点头道:“我接受你的单挑,你说,怎么个打法?”

  李汉荣指着他的腰间说道:“你身上藏着一把匕首,你把它拿出来,我们用匕首对打!”

  罗峰疑惑问道:”你刚才看见了?”

  李汉荣点头道:“当然。所以用它来分出胜负再好不过……”

  话完,两人对视许久,从腰间同时拿出匕首,两人就在门外用匕首打了起来。

  匕首拼碰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就算是耳朵再不灵光的人也能听到,洛盈听到后本想出去查看是什么情况,可就在他刚一上前的一步时。她就愣住了,前行的步伐。

  因为她用右眼的余光看到了在角落里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悦心,而悦心也是看见了她,两人对视一眼后,她缓缓地朝悦心走了去。

  贾梁两人本想去阻拦,而洛盈刚走,她就将自己手背在后方,并向后做了个手势,那个手势是食指与无名指并拢做的。

  这时候是手势指的方向,正是贾梁两人假梁两人这边。常义忠胡文弱任故刀,看到后向前各行走了一步,身后的手下见状又退了几步,贾梁两人面面相觑,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罗涛向后一看,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之间的事已经败露,而一旁的百一用见到那紧张不成样子的罗涛。

  看见了他的腿在不停的抖动,这就让百一用记起了一个爱抖腿的人,没错,这个人就是罗涛。他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人也是罗涛。他看着眼前这个人抖腿的样子,跟罗涛很是相近,就在百一用缓缓拔刀那一刻,罗涛对他充满了警觉,用双眼紧盯着他。

  而洛盈这边,他走到了悦心的面前,将悦心的面罩摘下,她看着悦心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样子。她自己也显得十分难过,她的眼睛里满是同情与怜悯,洛盈将剑轻轻地放在了她手上。

  她按着悦心肩膀小声道:“你是来拿回你的剑的吧?”

  悦心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洛盈又道:“对不起悦心,你的大娘并不是我杀死的,我只是将他关了起来。可她自己却砸碎了吃饭的碗!割破了自己的手脚腕自尽了。等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是昨晚的事情了,你请节哀吧……”

  此刻,只见悦心将那沾满双鲜血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害死她的,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一切。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事情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是我害死了大娘二娘,当初我就不该提起那个石洞!”

  洛盈见悦心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做傻事,只见洛盈快速的将末影剑拔了出来。她刚一拔出,就将剑架在洛盈的脖子上,洛盈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但悦心很犹豫,因为她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她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她从来都没有杀过人,因为她不敢,即使面前站着这个可能就是她害死大娘的凶手,她也不敢。

  洛盈急忙上前抓住悦心拿剑的手,悦心本想挣脱,但洛盈却不想让她挣脱。

  洛盈说道:”我知道失去母亲的感受,这是我欠你的……”

  石宝寨大厅里,百一用突然拔剑凌空跳起,猛的向罗涛刺下,罗涛听到声音,急忙一个侧翻躲开了这剑的攻击。

  大厅里的人都察觉到了奇怪之处,觉得百一用的举动很是奇怪,但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更是不解。

  百一用拳脚对罗涛发起了攻势,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因为在众人眼中的罗涛身份只不过是一个手下打杂的,而百一用又何必对一个打杂的大打出手?这个人的武功,百一用因为有剑的缘故,略占上风,百一用过招时竟扯下了罗峰的面罩,他的样子才被众人看见。

  百一用惊道:“罗涛,原来真的是你!你怎么学你哥一样跑来这儿送死啊!”

  众人仔细一看,发现那个人真的就是罗涛,他们纷纷拔出剑,常义忠,任古刀,胡文弱冲上前去,贾梁两个人见状不妙,当即殴打起身边的小杂兵,一时大厅里众人混战,乱做一团。

  此刻,石宝寨的上空聚集了一团了黑厚的浓积云,积云里面没有下雨,而是打雷,不停的在打雷。

  此刻沙走镇外狂风四起,那原本静止不动的沙暴龙卷慢慢的向前挪移着方向,它过一处房屋,就会被摧毁,什么都不剩下,数不清的东西在龙卷里卷来卷去,四处飘荡。有马,有人,有木块,在这片废墟下,赖礼富许忧紧紧的拉住地道门,以防地道门被吹烂,将三人刮走。许忧又拿了几块长木板抵到门口那,沙暴龙卷从他们的上风行过时,将一切的东西全都卷飞于空了。

  沙暴的威力太大,直接将地道门吹的摇晃不止,赖礼富不停地说着:“快!快将排沙口打开!”

  莫雪樱听后急的是手忙脚乱,将那角落里两个上锁的闸门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慢慢的,外面的沙子成堆,成堆的向木板中涌了进来,两人接竭力的抵挡,沙子如洪涛,让三人如在碧海中泛游,终于在几人的努力下抗到了沙暴过去。

  两人几乎同时瘫软在地,大口喘气。

  而石宝寨这边,眼看着漫天风沙,向石宝寨这边逼近,李汉荣就提议让罗峰先行停战。两个人同时看到那黄沙卷起铺天盖地的大风,让天空都变得像临近世界末日一般,昏暗无比。

  李汉荣让罗峰将身子绑在那附近的木桩之上,这样就能够扛过沙暴,以免被吹走,只见这寨子的周围也都有几根像这样的木桩,像是千年老树根长在了地上。

  罗峰没有犹豫,直接用那桩上的铁链把自己绑的死死的……

  寨里,罗涛夺了剑就与众人打了起来。而一旁的贾梁两人也没有停歇在不停的出手对付那些手下杂兵。奈何他们人多势众,直接将四人逼到了大厅中间,三人背靠着背,在随着人群的转动而转动。

  他们看着这些人虎视眈眈的样子,他们都没有害怕,反到是笑了起来。

  梁无歇笑道:“想不到今天我们就要一块儿死在这儿了……”

  贾天酌也说道:“说实在的,咱们干偷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杀过人,今天就无端死在这儿,想起来还很不划算,而且,我还和不喜欢的人死在了一块儿。”

  罗涛又讲道:”这话,我听出味儿来了,虽然我知道你们都很讨厌我,但你们也是为了悦心姑娘好,而我对她也没有恶意。你们终究是不信……”

  贾天酌回道:“悦心是个好女孩,我不希望她在感情上受人欺骗,她人不聪明,所以我怕她被别人几句花言巧语就给骗走,以后留下心灵创伤。将来万一遇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错过那可真是错过一辈子。”

  罗涛笑了笑,他笑的很灿烂,也很欣慰。“好,我罗涛死到临头,竟然还能结交向两位这样讲情义的朋友,我随时无憾了!”

  众人缓缓拿剑逼近三人,这时候外面的风沙来袭,只见三个暴风龙卷向寨中吹了过来。

  那黄沙卷起竟然高宽几丈之余,像是一个庞然巨物,第一个沙暴从寨旁边绕了过去,但还是令寨中的屋子不停地摇晃,房中的人也察觉到了异样,只见的房子各个角落开始出现裂痕,还在不停地抖落些碎渣与灰尘。

  众人都仔细观看着响动,第一个沙暴刚过,紧接着第二个沙暴慢慢逼近,但这个沙暴和之前那个比劲道更足,走的也是相对较慢,李汉荣罗峰也察觉到不妙,紧紧抱住面前的那个木桩上。那沙暴卷来将寨子周边的根基铁链竞被迅速扯断,也有少数木桩被猛然拔起。

  也令寨子中大多的房子墙壁开裂,连脚下踩的地方都开始摇晃,慢慢的地板也开始有了裂痕,而这时候,所有寨里的人都已经察觉到了不妙,这个山寨已经不能保全他们,所以他们纷纷跑到了门口,要将门打开。但却怎么打也打不开,他们一时慌乱乱做一团,如热锅之蚁。

  而贾梁两人与罗涛似乎没有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而这边悦心还在和洛盈对视当中,洛盈皱了皱眉,轻声说了句:“悦心,我知道你失去母亲的感受,毕竟我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你有的是时间可以难过,但现在绝不是你难过的时候,你现在得马上跟我走。”

  说罢,她拉起悦心的手向门外跑出,这时候,门已经被众手下撞开,但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个更大的沙暴,龙卷正正面向寨中吹了过来。

  那龙卷所过之处,仿佛圈走附近所有的沙子,连天空的云也盘聚在了龙卷上方。众人尽数奔向门外的木桩,用身体紧紧抱住,用铁链将自己身体捆住,但由于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木桩根本就不够。罗峰向众人抛出铁链,贾梁两人罗涛悦心都将铁链栓在自己的身上。

  那风暴龙卷也走了过来,轰隆一声。巨雷响后,一道闪电电劈在了石宝寨上的屋顶。

  石宝寨的房子,屋顶破开了一个大洞,那龙卷已然靠近房子就慢慢的被风卷起,马儿连他们手中的刀刃也全部都卷飞,可那沙暴似乎就像盘踞在此一样,不舍得离开,渐渐的一些木桩被猛地拔起倾倒拔,风力太大,忽然一根木桩飞过将常义忠打翻压倒了在他身上。他口吐鲜血,显然已经无力起身,胡文弱与任故刀看到后本想去将他救起,忽然又卷起了一层沙浪,直接将两人同一部分手下冲进了石宝寨中,触发了机关,将众人冲进了地道里掩埋。

  李汉荣见自己抱着的这个木桩,渐渐地略有被拔起的迹象,他几掌将抱在自己同一根桩上的手下打落。

  一头铁链栓于别处的木桩之上,连在在一起,他将自己身上的这根铁链拿下,紧紧的拴在了洛盈的身上,此刻洛盈还有有些不解,洛盈道:“李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李汉荣摸着他的脸亲吻了她一下额头:“不要怪我!小盈盈。”

  悄悄的李汉荣松手,洛盈本想去拉住。但风沙实在太大。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汉荣被卷入风沙龙卷中消失不见。

  洛盈看着他,她眼中有泪,却未有留下,她是个女人,但她却无比的坚强。

  木桩减轻重量后,也慢慢的平稳下来,而这时候百一用离着悦心木桩很近,他一想,这绝对是一个下手的好时机,所以他就顺着疾风拔剑,向悦心刺去,但随着风沙的缘故,他被这么轻轻一吹,就摔到了地上,而罗涛就成了他最近的目标,但百一用似乎并不想拿剑杀罗涛,而是执意要去杀悦心。

  罗涛见百一用的眼睛,始终盯着悦心这边看,他已经想到了百一用下面要做的举动,于是主动的跳去跟百用扭打在了一块儿,强风吹的是越发紧了,使身旁的所有的木桩全部倾斜。众人被拖入沙中,就当众人要撑撑不住的时候,沙暴过了去又停了下来,强风也停了下来,厚厚的风沙像是厚棉被一样将众人掩埋在地里。

  百一用却从风沙中快速的爬出,此时他的手中紧紧握住剑,眼睛在四下张望找寻着什么。这时候罗涛也从沙子中爬出,他将身子上的沙子全部抖落,他的眼睛紧紧看着百一用。

  罗涛大声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悦心!”

  百一用没有回头看罗涛,他只是不屑回了句:“因为她杀了屠游刃!”

  那沙暴龙卷虽然过去,周边已经没了风,而刚才被卷入空中的人也从天上掉落,像是天上被射下来的鹰,以为他们落在柔软的沙地上还能侥幸存活,却不想,但凡是落下的,就没有一个活口。他们重摔在地,口中直吐着血。可想这沙暴的威力与劲道。

  话完百一用他大步的向前奔去,似乎已经找到了悦心,罗涛见状不妙,立刻跟在他的背后,只见悦心倒在了沙地上,身上还压着根大木桩,使她完全不能动弹。

  百一用紧紧握着剑,这一刻他没有思考,他的思想很清楚。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见他握紧剑跳起来对着悦心就是一个下刺,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刺出了这一剑。

  “噗呲”一声,悦心眼睛瞪得很大,她摸着手上的血,十分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握着他双手,呼唤着罗涛的名字:“罗涛,罗涛!你怎么样了?”

  原来刚才就在那么一刹那之间,罗涛跳了过去,挡在了悦心的身前,百一用这一剑直接从他的身后径直刺穿过。

  悦心惊恐的看着罗涛,罗涛眼睛也正看着悦心,罗涛他双手握住剑刃,不想让百一用拔出,可百一用一脚将罗涛踢开之后,将剑重新举起,对着悦心又是要刺下。

  “这一剑,只为屠游刃。”

  只见他将剑高举头顶,即将刺下。

  “呀!”

  贾梁两人突然从侧边跑出,两人合力将百一用撂倒在地,百一用登时被两人撂倒,慌忙的找着从手上脱落的剑,贾梁两人压在了他的身上,一个缠住他的上半身,一个捆缚住他的下半身。

  两人打死也不松手,百一用迫于挣扎,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几番挣扎下,他渐渐昏迷了过去。

  两人起身,率先查看罗涛的伤势,却发现他已经没了脉息,两人就只好先将悦心身上的木桩,还没挪开,却听到身后似乎有动静。还未等两人回头,百一用的剑,就从两人身后劈了下来。

  贾天酌闭目眼前一阵黑,等他再次睁开的时候,百一用的剑已经紧挨着他的额头上方,而百一用的身上多处了一把剑来,一把从他身后直穿而过的剑!

  贾天酌惶恐的扭头看去。

  他身后刺出这剑的人,罗峰将剑拔了出来,百一用也倒在了地上,罗峰丢掉剑后就跑到了罗涛的身旁。

  而贾梁两人跑到了悦心那里,将她给救了出来,就当众人还未来得及感伤的时候,沙暴竟然又回来了,还未等众人抓住铁链,沙暴就已经将悦心半个身子都吹了起来,罗峰跳起将在空中将悦心抓住。

  贾天酌也跳起将罗峰抓住,梁无歇也跳起将贾天酌抓住。

  梁无歇将几人拉的很近,贾天酌好不容易站回了地面上,他直接将铁链一大部分拴在了悦心的身上,可就在这个时候,

  梁无歇这一头的铁链突然断裂开来,四人一同被吹飞,众人悬于空中突然空中又打来一条铁链,而悦心的手往三人那里一抓,只抓到了罗峰,

  贾梁两人就消失在了风沙尽头。

  罗峰看着地上的这些尸体,心中不仅感慨万千,他的目光正在找寻者罗涛的尸,他不由想到了两人从前的记忆,顿时泪上心头,道不尽苦与忧。最终,罗峰主动松开了悦心的手,也被卷入了无尽黄沙当中。

  在一阵混杂声音过后,伴随着黄沙铺天盖地的黄沙吹拂,风沙过去……

  黄沙之中,一个疲惫的身影走在这满是沙堆得铺堆叠成的高峰上,石宝寨已不复原样,也不复存在。现有的只不是无穷无尽用沙子堆切的土地,沙子,尸体。

  悦心跪在地上显得很是无力,也很忧愁,突然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喊着。

  “没了……什么都没了……”

  悦心回头看去,惊喜自己不是唯一活着的人。

  洛盈手中握着一把沙子,那沙子也正在从她的掌中滑出,洛盈面无表情,但她的眼神却十分的凄凉,她不仅失去了朋友,也失去了他父亲交给她的一切。

  她缓缓向悦心走来,边走边说着:“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朋友,爱人。还有在这寨子里的兄弟们,你现在觉得我失去的还没有你多吗?可我并没有跪下,摆出一副哭丧的脸给别人看,你就是这么容易被打倒吗?站起来!我们来打完这最后一战,谁也不要留情!”

  悦心用手擦干眼泪拨剑出鞘,洛盈也把拨剑,两人对视着,风沙声逐渐越来越大,与此同时。

  罗峰醒了过来,他还活着。他看着四周是满是一望无际的沙丘,他在沙丘上缓慢的走着,他绕着周围走了很久,他显然是要找他弟弟,却并没有找到。

  只见不远处一个的沙坑里。

  邓瑞安正与几个手下在流沙中慢慢地下沉,他们的双手紧紧抱着几箱金灿灿的黄金,脸上没有一丝害怕与担忧,明知现在已经快死,他们脸却满是放肆,又欢乐的笑容,他们不是财迷又是什么呢?

  突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罗峰赶过去一看,原来是洛盈与悦心打了起来,两人剑来剑往。

  这次不同,悦心的剑极为不稳,多半是想的太多,从而心情浮躁,一招一式,只是急于求胜。而洛盈的剑还是一如往常那样快,那样稳,两人只是对了几十招。也就是这几十招里,就可以看出洛盈略占上风,悦心渐渐不敌。

  洛盈突然跳起下刺一剑,悦心抬头,悦心的脸是正对着太阳,所以她抬头那强烈的阳光就照在了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不得不强行闭上,从而没有挡过洛盈的这一剑,洛盈本来是刺悦心的喉咙,也就是她的要害,本来能一击毙命,但是她见到悦心并没有躲开,就使剑偏离,这剑就刺在了她的左肩上,悦心受剑倒地。

  罗峰见状,赶紧跳了过去,他跳到洛盈身后,拿出匕首刺在洛盈的后背上,洛盈还没反应过来,当她转身只是捂住自己的伤口,就往沙丘倒下不停的翻滚,晕了过去。

  罗峰将受伤悦心扶了起来,背在后背上,就四处找路,要离开此地,两人走后不久,上面的沙丘之上,出现两个晃来晃去的影子正盯着昏迷的洛盈看,两人犹豫良久,选择伸出援助之手。

  当罗峰将悦心背回沙走镇时,发现这里早已一片狼藉,原先的房屋,客栈,酒庄,全都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一地的碎瓦和成堆的黄沙稻草,躲难的人纷纷从地道里慢慢的爬了出来。

  许忧同赖礼富莫雪樱,爬出的三人看到这四周的景像,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许忧走在人群中,看到了罗峰正背着悦心,他急忙的跑了过去。

  “为什么?只有你们……贾天酌还有梁无歇罗涛呢?”

  罗峰听后默默地摇了摇头,面容很是憔悴。

  许优与莫雪樱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妙。

  等罗峰放下悦心,赖礼富见悦心左肩有伤,他立刻从怀中拿出药来,递给许忧。

  莫雪樱走过抱住罗峰失声痛哭了起来。

  两人互诉数言语,显的是久逢的老友,当然更多的是爱意。

  夜晚,众人用破碎的木材,生起一堆火,众人就围坐在一起,罗峰用石墙修了个墓碑安插在不远处。这墓碑的方向对着去石宝寨的方向。他对着石碑说道:“弟弟,荒漠马贼如全都死了,我们大仇得报!你安息吧,我们父母也可以安息了……只可惜,没有用爹打造的那暗血剑杀了洛雄!”

  说着,他抓起一把沙子洒在了墓碑周围,以做最后的祭拜。

  而悦心则是躲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暗自哭泣者,没有人注意到她,只有许忧注意到了她。

  许忧见状,上前安慰道:“悦心,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会难过,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你,但如今,事已至此……”

  话语未完,悦心就抱在了许忧的怀里,放声哭泣,“大娘二娘没了,贾天酌和梁无歇……就连罗涛也……我,我练着武功究竟还有什么用!连我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一个都保护不了,这是我的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许忧被悦心的哭声感染,眼角上也挂着两行泪,他抱紧悦心,像母亲抱着孩子一样,许忧轻声道:“别怕悦心,你没有了他们,你还有我们。你还有好多朋友,不是吗?”

  悦心用哽咽的声音又道:“可是他们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没有了家人,回家还有什么意义呢?”

  许忧犹豫了一阵,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两人静静坐着,看着眼前的这团篝火燃烧。

  过了很久,许忧才轻声说道。

  “悦心……我不知道现在说这句话是不是对的,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我怕以后会没有机会再告诉你。自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深深吸引住了我,当时我就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那时你知道吗?我高兴地要去见你,直接从楼上滚到楼下都不带停的。”

  话到这里他不禁笑了笑。

  “当时我就想,要是她能够做我的妻子,该是多么的好。我就能每天都能看到她,我每天为她做一幅画,每天写一首诗文来赞美她,悦心,我爱你的人,我爱你的一切。所以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悦心……悦心?”

  当许忧再次低头看去,悦心己在他的怀中悄悄的睡着了,看她睡下,许忧伸手擦干了她眼角的泪珠,从手里拿出悦心上次从身上掉落的玉佩,他对准火光仔细观摩着。

  许忧心想:这块玉佩真的好像我小的时候断掉的那一块儿,怎么会在悦心的身上呢?

  火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熄灭,当众人都睡下的时候。

  悦心半夜醒来,他从许忧的怀中拿出了纸笔,写下了一行字后就起身要离开。她又在离开的同时,停在了远处,回头看了看众人,轻声说了句:“我愿意……”

  次日,众人醒后,一些人开始收拾起行囊和仅存的衣物,和没有被风沙吹走的东西,踏上离去的步伐。

  赖礼富也从地道中拿出行囊走过向莫雪樱和罗峰两人辞别,

  赖礼富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几位多多保重,如今这世道混乱,年年战争灾祸不断,可知永远遭殃的只是普通老百姓,这荒漠也算是世外了吧,就连这世外都如此之乱,那外面的天下又能好的了多少呢?躲不了的,终究是要面对呀!”

  伴随着几声咳嗽后,他消失在了远行的风沙尽头,这时候许忧醒来,他摸着头,疑惑地看着四周,发现悦心不在自己的身旁,他连忙起身,在周围转了好几个圈,都没有找到。他急得没有停歇一刻,他又跑到罗峰莫雪樱两人的面前询问,

  许忧急切的问道:“罗兄,莫姑娘,你们有没有看见悦心,她人去哪儿了,我怎么找不到她呢?”

  两人似乎有口难言,特难为情的看着他。

  莫雪樱回道:“许忧,你要冷静,悦心她……”

  她话到此,却难以再开口,只见她从身上拿出一张纸递给了许忧,许忧用颤抖的手接过来念道:“悦心有失重望,原谅不辞而别,望今后珍重。”

  许忧将那信纸捏作一团,悲伤问道:“她她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罗峰摇头,莫雪樱也跟着摇头。

  显然两人并不知道。

  许忧当即跑在那四周的沙峰上大声呼喊着悦心的名字,整个荒漠都是他的回声,众人都看向他。待他没了劲,跪在那沙地上相当的失落,欲哭无泪。

  片刻后,三人收拾好行囊。

  许忧问道:“罗兄,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呢?你要去哪里?”

  罗峰回答道:“我自幼于我弟弟行走江湖惯了,现在我弟弟没了,我们大仇又得报。我还是要继续去浪迹江湖,也许江湖才是我的归宿,我也只能去江湖上……”

  许忧点头,问道:“那你呢,莫姑娘?”

  莫雪樱低头走到了罗涛身旁,为她整理起衣裳。

  “我要谢谢悦心,也要谢谢你。不是你们两个我也许永远都要呆在青楼里,所以我决定了,我要跟着罗峰一起走,从此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是好人,他不介意我从前的身份,那我也不会介意他以后的身份。”

  两人的手,就紧紧握在一起。

  许忧点头,已然明白现在两人的关系正当三人要离开的时候,奔腾的马蹄声从后响起。

  “慢着!”

  三人同时回头望去,只见赖礼富骑着一匹马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匹马,罗峰瞧见这几匹马好生眼熟,渐渐地他骑到了三人的面前。

  赖礼富笑道:“回家的路途极为遥远,我方才走的时候,竟在路途中遇上了几匹马,我用身上那仅存的草料喂养了他们。他们就让我骑了,现在剩下的这三匹送给你们。”

  三人笑而不语,骑上马后三人便匆匆离去,在一座高高的山峰上,三人望向远方。有翠绿的树林和遍地的小石头。

  许忧道:“这就是我们来时的路了,这条路有两条分叉口。”

  许忧选的是右边满是石头的那条。

  罗峰选择了有树林的那一条。

  许忧走在前面,感概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罗峰笑道:“人生就是一场旅行,旅行的地点就是一个大圈,当你转完一圈后,又会回到原点的,见面只是时间的问题。以后你会听到我与莫雪樱在江湖上的大名,你只要听到是琴萧侠侣那就一定是我们两个了……”

  许忧笑着点头:“好,一定!一定……”

  莫雪樱说道:“许优,悦心走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今后千万不要颓废,你现在失去的,以后就不会再失去了,你千万不要着急的去找悦心,因为你找不到她。悦心她的内心很脆弱,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讲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任何人都劝不了她,一定要让她自己走出来这个阴影。”

  许优点头目送两人远去。

  许忧下马,为这匹马卸下马鞍和器具,放他远去。许忧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轻声说道:”你自由了马儿,而我,也要回家了……”

  效城中,大街之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可今天不同的是,大街上多了一些围观的人,他们像从未见过热闹似的聚拢在了那里,围的是人也走不通,马也过不了,究竟是什么稀奇事儿让众人围观,这时候,只见福伯领着几个下人奔赴到了这里,他们推开人群,只见墙角处有一个披头散发,衣衫破烂,浑身是伤又昏迷的男子,福伯上前撩开了这人的头发,才得以看清楚原来这个人是许忧。

  不过他模样甚是凄惨,已经饿的眼睛都睁不开。

  福伯很是激动说着:“果真是少爷,快!”

  许府中,众人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这时候,张玉兰张青梅赵世齐跑了进来。

  几人在门外遇到了福伯,

  赵世齐急忙问道:“福伯,听说许优回来了,他人呢?”

  福伯说道:“赵公子,的确是这样的,只不过少爷他受了点伤,不方便出来见你们,现在还在病榻上躺着呢。”

  张玉兰疑惑道:“受伤!?他身边不是有悦心在吗?怎么会受伤呢?”

  福伯回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

  “不要……不要……悦心,你不要走!”

  这个时候屋内的许忧醒了,他快速穿上了衣服,就往门外奔去,刚一推开门,众人就见到他狼狈的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抓住赵世齐的手说道:“你知不知道,悦心去哪儿了,悦心呐!”

  许忧抓的很紧力气也很大,令赵世奇痛的声音也叫唤不出,整张脸扭曲在了一块。

  张玉兰见状立马问道:“许忧!悦心还有他身边的那两个家伙没有跟着你回来吗?”

  许忧听后慢慢的才冷静了下来,他扶坐在门边,目光无神地对众人说道:“悦心,她不会回来的,她走了……天下之大,到哪里才能找到她呢?”

  他将事情所有经过来历全都告诉了众人之后。便慢慢的走出门去……

  效城的天空下起了雪,伴着呼呼的风响,张府外有几个人正抬着一个大箱子走过来敲门,张府的下人开门之后,那门外几个人就嘱咐一定要将这箱子中的东西交给张玉兰张大小姐的手上,吩咐完后,他们就匆匆的离开,张玉兰闻身赶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大箱子。

  她立即叫众人将它打开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稀奇玩意儿。等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的竟是些满当当的木雕。这是个木雕模样,形状像是一个小人儿,张玉兰拿起来一看,竟发现这个小人刻的跟自己长得很是相像,每个木雕上都是不同的装束,但是脸始终是张玉兰的脸。

  还有看着那箱子侧缝中夹着一封信,她拿起信上面写着,“李二赠,玉兰收。”

  顿时她笑得合不拢嘴,众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而发笑。

  下人见状,只是问道:“大小姐,这是谁送来的?”

  张玉兰缓缓道:“一个朋友……”

  下人又说道:“那你这个朋友还真是奇怪。哎,二小姐怎么今天不见人呢,这寒冬腊月天,外面怪冷的……”

  张玉兰笑道:“你管她干嘛,这小两口恩恩爱爱,多半是在哪儿结伴游玩呢,把这箱子给我抬进屋里去。”

  “是!大小姐……”

  木箱被搬到了张玉兰的闺房,她满心欢喜的看着这一箱子的木雕,自言自语道:“李二啊,李二。我见过的玩意儿不少,但是像你这样的我还真没见过。也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送给我,你是想让我原谅你犯下的错误,是吗?”

  “不好啦,快!快去请大夫来!”

  “夫人她……”

  张玉兰听到府内声音,立马关上箱子,往外跑出。

  她直接就跑到了余庆芝的房间里,房门没有关,里面站着许多丫鬟。都掩着面发声涕哭,张昆守在余庆芝的身旁。他似乎也在强忍着哭声,他面部紧绷,只有两行泪挂在脸上,他并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皱纹变的更加明显,他看起来也更加的显老。

  余庆芝与张昆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张玉兰缓步上前,她看到余庆芝的脸色很差,两个眼睛都没有一点儿神韵,嘴唇很干,干的煞白。在她的枕边甚至张昆的手上都能看到乌红色的血迹。她的嘴边似乎正在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张玉兰跑了过去。颤抖的声音说道:“娘……你不要再说话了。你先歇着,你不会有事的,大夫就快来了!”

  余庆芝眼睛十专注的看着张玉兰,她用那微弱声音十分无力的说出了一句,

  “玉兰……”

  这一句话说出之后,她便咳嗽不止。

  张玉兰点头道:““我在呢,娘……”

  余庆芝缓了很久,待咳嗽止后。

  余庆芝又道:“玉兰,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把那个悦心姑娘,给找回来,因为因为她的脚上那块胎记……她真的就是你的妹妹,她也就是我的第三个女儿张悦心!咳咳……”

  张玉兰眼中淌泪犹豫的说道:“娘……我?”

  “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余庆芝变得很激动,

  张玉兰见状便不断点头,

  “嗯,我答应你!”

  余庆芝又道:“你身为大姐,一定要照顾好你这两个妹妹,你以后可不要再去欺负悦心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张玉兰不停的点头,眼睛已经哭肿。余庆芝扭过头来看向了张昆。

  “夫君……”

  他这轻轻的一声呼唤,包含了太多的感情,虽然她说的很无力,张昆听的十分专注,两人紧紧相望只是用眼神就已经将要表达的一切诉说完了,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爱情。紧接着余庆芝想坐起身来,嘴中又咳出血。张昆,张玉兰两人急的直接用手去擦干她嘴角的血迹。血就吐在了床上,丫鬟们还未来得及将手中铁盆送往床边,她们此刻全部呆站着,张昆扶住余庆芝,也许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自己坐起身来。此刻的她已经连头也抬不起来,眼睛也是一张一合的,既没有睁开,也没有合拢。张昆犹豫道:“我在,娘子……”

  余庆芝缓缓道:“夫君,我不会忘记你的,请你也不要忘记我。玉兰,青梅还有悦心,以后就只有交给你照顾了,我要……我要……”

  “不会的,不会的,一切都会好好的”

  张昆贴在余庆芝的脸上说着话。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病,自我生过她们姐妹之后,就一直拖到今天,也算是个奇迹。只是可怜的她们姐妹几个了,我……我从未嫌弃过你的身份,从前你是个马夫,干苦工的时候,日子还不是我陪你一天天挨过去了的,钱,你已经拥有了足够多了,如果是以前我们现在的钱能够用三辈子,你干嘛还恋恋不舍要更多的?这日子是要跟人过,不是跟钱过,你明白吗?”

  张昆起身,张玉兰将余庆芝扶住,张昆,他不停地用手框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打着自己耳光。并说道:”我错了!娘子,我不该当个财迷,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我该打!我该打!”

  最后他将自己的两张脸都给打肿了,打的又红又肿,鼻子也流出血来,他眼冒金星,虚弱的跪在地上,又爬向了余庆芝,

  “我不会忘记你,我不会忘了那个效城最美的女人,是我的妻子。那个善良又可爱的施粥姑娘……”

  余庆芝看着张玉兰欣慰的一笑,她又看着张昆,想用手去抚摸着他的脸,张昆结果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余庆芝说道:“打疼了吧?傻瓜。”

  话完她手一松,便没了气息,丫鬟们见状,将她手中的装有血的铁盆掉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声响,张玉兰趴在床沿放声痛哭了起来……

  张府外,赵世齐撑着纸伞,护着张青梅,回到了张府,两人手上提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更多的是药材,两人脸上洋溢着同样的笑容,张青梅接过伞就要进门去。赵世齐还立在雪中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开。张青梅听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脚步时,她便回头望去柔声道:“你还傻站着那干嘛呢?别目送我了,我走进了家门,已经够安全了。你也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话完她不经笑了笑,雪下的很大雪落在了赵世齐的眉毛和唇上,让张青梅立刻联想到了这以后就是赵世齐年老时候的样子。但赵世齐仍然立在那里不动,他不停地搓着手指着门里说道:“青梅,我要看到你进了屋里,我才肯放心,快进屋吧,外面真的很冷……”

  张青梅听后,立即走会自己闺房,赵世齐即将离开,

  “福伯!”

  话语止,

  只见福伯的手中端着两包药材,急匆匆的跑进张府,他见着赵世齐并没有跟他多讲话,只是扭头回了句。

  “这药,是我家少爷留给夫人的……”

  话完,他便匆匆跑进门里,张青梅整顿好后,便去找张玉兰,发现她并不在房中,她看着四周丫鬟下人也全都不见了一个,像消失了一般,于是她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到了余庆芝的房门口,她看到了眼前的场景,张昆,张玉兰,还有下人丫鬟们都围在余庆芝床榻边,她知道大事不妙,她手中拿着的药,也掉落在了地上。她最担心的最害怕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个冬天无疑是最寒冷的,它不仅寒了所有人的身,更寒了张家人张青梅,张玉兰,张昆的心……

  寒冬,夜雪冷,登云阁中。许忧从书桌上冷醒,他穿起厚厚的袄子往窗外看去,院子中的梅花开了不少,他缓缓走下了台阶,向梅树走去。

  他想靠的近些,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些花儿,心中黯然,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站在雪中一动也不动,就如同一个堆砌的雪人。

  他咳嗽了几声,嘴中缓缓念道:“风雪望梅立,月照孤单影,漫作白泪下,此物,此物……”

  他话语又止,他似乎有很多的话与情感要表达,但是现在只能念出一两句诗,也许这就是诗人,这也是情到深处最无力的表达。他手中握着悦心脖子上戴的那块玉佩,他抬头看向天空,天空的雪下的似乎更急,更大了……

  迷糊之中,悦心的眼皮,虚弱的张合着,等待她缓缓醒来。

  醒来之后,悦心发现自己竟身处一个漆黑的山洞之中,身上的衣服也似乎被换下,自己则躺在一张石床上,面前架着团篝火。

  篝火上还有一个小锅,上面似乎煮着什么东西,她惊恐地望向四周,以为自己被什么人关在了这里,当悦心缓缓的爬起身来。

  突然,在右侧那长草帘松动了一下,从洞外紧接着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厚重的衣裳,带着貂皮做的帽子,身后披风是虎皮制成的,他的头发很长,是散披着的,一直到肩,额头绑着一根粗绳。他的眉毛很浓,他的眼睛也很大,却带有一点忧愁,长着一张尖脸络腮胡,他的左手拿着把看起来又沉又笨重的黑剑,右手抱着捆柴,面容略显微怒。

  悦心看着他向自己这边走来,以为他绝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他长得确实有些凶,也有些像坏人,悦心立马起身,拨出在地上不远的末影剑来。

  那人一看悦心拔剑就要挥向自己,挪步一躲,扔掉了手上的柴块,那人似乎有话想说,但悦心没有给他机会,悦心毫不犹豫的拔剑再次挥向了他,那人最后也毫不犹豫下拔出剑来,一时两剑交锋,石墙上两人的黑影被的火光照得很大,两人过招的动作也很大,手脚齐用,交招颇多,久久未有分出胜负。

  过招中,那人伸出手连忙劝道:“姑娘快停手。我并非歹人!”

  这个人的声音很沧桑,也很不好听。悦心听得出这个人的年纪大概在三四十岁左右,是一个中年男人。

  悦心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何在此?你难不成是山贼?”

  话完,她又向那人冲去。

  见悦心不肯停下听他解释,他回身跳起一剑向悦心刺来,悦心没有回招,只是向前翻滚,从而躲开这剑。

  只见他将剑腾飞于空中,两手不拿,那剑竟在空中不停地旋转,他将剑向前一推,那冲力就将剑带飞了过来,悦心赶紧将剑横削档去。那剑刺在悦心的剑上,迸出火光,似乎有一种很强大的劲道,使悦心退后了数步,拿剑的手一阵抖动,便觉酸痛难尽,差点儿令她没有拿稳手中的剑,那把剑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他凌空跳起,斜着劈下,悦心当即举手挡去,

  那一剑狠狠地砍在了悦心的肩上,使悦心成半跪于地的姿式,悦心竭力的想将剑从肩上抬起。

  却看到这个人只是用了一只手把剑放在了她的肩上,显得很是轻松,悦心奋力向前一推,那人便后退,而后两人同时逼近,同时出剑,同时上前用剑锋一碰,一道亮眼的白光闪出,将两人震退。

  悦心大口喘着粗气已无力上前在打,而那人却显得很是轻松。

  他见悦心已经没有了力气,再与他争斗,于是缓缓道:“姑娘,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说了我并不是歹人。而且你身上有很多的伤,需要静养,不易动气,你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我帮你换的,而是我请的个老婆子替你换下的。”

  悦心摸着自己身上的伤似乎已被包扎好了,她赶紧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那人回道:“这里是栖霞山,你都已经昏迷了很久,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荒漠中,几乎快要死了。”

  期间那人去捡起了,去扔掉的柴块,扔进了火堆里,柴块是湿的,所以火堆里冒起了烟。

  悦心又道:“这么说是你救了我?你究竟是谁,武功为什么这么厉害?还有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荒漠里?”

  那人笑道:“小姑娘,你还是先将剑收起,坐下听我慢慢说。”

  悦心听后,乖乖地将剑放,坐在她的对面,那人缓缓道:“我叫史剑封,江湖上的人都喜欢叫我十招剑客,因为我有一套十分厉害的剑法,共有十招,所以他们才这么形容我。你刚才挡住了我四次杀招,你年纪轻轻还是个女流之辈,剑法竟会如此了得,你是跟谁学的剑法?”

  悦心轻叹一声,道:“是我大哥哥大姐姐教的,他们教了我足足七天,后面的都是我照着剑谱自己摸索的。”

  悦心说出这句话还是带有感情,虽然她跟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七天!”

  史剑封惊叹相当惊讶,“七天!他们才教你七天,后面你就靠自己摸索,你就能练到像如今这般厉害,你还真是有天赋在身呢。你跟我那个徒弟确实有些相像,她跟你一样也很有天赋,只不过你的剑比起她来少找了些杀气。话又说回来,我这次来荒漠找也是来找她的,却发现来迟了一步。荒漠这里已经被沙暴侵袭,也不知道她……不过,我竟然能碰巧遇上你,说明这也是缘分。”

  悦心站起来小声说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你让我自己死了有多好?”

  史剑封听后,双眉紧皱在一起,急忙问道:“姑娘,你如此年纪轻轻怎么就想的……你是有何难处?:”

  悦心摇头道:“我的亲人没了,我最好的朋友也没了,你说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趣呢?”

  史剑封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沙暴竟如此害人,但是你也切莫伤感,这世上还是有很多的人值得你去珍惜的值得你去爱的,不是吗?”

  悦心轻声道:“也许吧,也许吧……外面是什么声音?”

  史剑封听后,向外也看了一眼,说道:“噢,是外面下雪了,还吹着风……”

  悦心听到有雪,急忙起身向外走去,一看外面果真下了雪,漫天飞舞的雪,不停的在下,像是在空中飘揺,在跳舞,在欢跃。伴随着凄冷的风。

  凄冷的风也一直在吹,风和雪,它们两个像是很好的玩伴。

  悦心抬头望着天上的雪说道:“下雪了,好美的雪……这雪让我想起效城里的冬天,真冷。”

  史剑封走了出来,看着悦心,小声道:“这个姑娘在武学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要是能将她收做我的徒弟,那我的十招剑,也不会后继无人了,指不定凭她还能造出一段新的江湖传奇呢?到时候我的名声一定会大过那个剑狂无名氏了吧。”

  悦心对着风雪竟然拨剑舞了起来,她使出一整套入魔剑法来,借雪助兴,剑招完,止剑……

  史剑封望着她的背影,在他的心里滋生了个新的想法。

  悦心抬着头望着那雪,那雪依旧在不停的下着,雪大到完全睁不开眼睛,她轻声念道:“此物……此物,最伤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念出这句话来,总之,她已经念了出来,她很难过,她有很多的事情可以想,但她现在的思绪很乱,她望着雪已经什么也想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像是浮萍风往哪儿吹,雨往哪儿打,她也就跟随着哪去。但是现在她的处境连浮萍也算不上。

  她低着头缓缓的说了句:“我能去哪儿?哪儿也去不了。我还是就待在这山里吧。”

  就这样,悦心每日就在此舞剑,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殊不知春来春去四季更替,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