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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柳河

  听到徐大千说到小楼刺杀,依偎在爱人怀里的南宫婉儿眼睛微微转动,嘴唇欲张,准备说点什么,可是心里又很矛盾,患得患失之下,最终没有说出口。

  徐大千带着南宫婉儿走进卧室,关上门,正门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草书“风”字,下面是一张四角桌子,桌子上有一个香炉,香炉的造型很奇特,四个柱子撑地,柱子一直很长,足足探出一寸有余。

  徐大千取下挂在墙上的字,在墙上取出一块砖,一个机关入口出在墙壁上,从腰间拿出一块铁牌,放进机关凹槽,严丝合缝刚刚好。

  铁牌消失不见,一个四孔的机关凹槽出现。

  拿起香炉,将顶端的四个柱子插入机关周围的四个孔,向右转动,“可擦擦”的声音传来,地上,一块石板向头退去,露出一条通道。

  通道一路向下,大约两三米出现了一个石室,里面有一堆的金银珠宝,是徐大千这些年的积蓄。

  当年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位九龙城的大人物,被拉着做了水匪,虽然不曾打家劫舍,欺凌弱小,但是官船可没少劫。

  一路做到风部副统领,在九龙城,也算是金字塔尖的人物。

  现在的徐大千,和正道却是沾不上边了。

  徐大千拿起一个盒子,取出里面的一块石头,对着南宫婉儿说道:“这块玉石,我要请人雕一对鸳鸯送给师兄当做结婚礼物。”

  “其他的你都拿着吧,这里面还有一些银票和房契,在东海碧空城。”徐大千指着一个檀木盒子,对着南宫婉儿嘱咐。

  说完就顺着石室继续向前,前方有一个石板铺成的窄道,徐大千走着奇怪的步子,进了一处漆黑的通道里,这里是九龙城通向外的一条密道,知道的人极少。

  南宫婉儿看着徐大千的背影,想说什么,始终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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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泸州、皓雪城、白玉楼,神朝最大的玉石店铺,最好的玉雕工匠都在这里。

  徐大千手里拿着一对玉佩,一汪池水,一簇莲花盛开,莲蓬上的莲子颗粒饱满,一对鸳鸯栩栩如生在池中戏水,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满意的点了点头,告别李大匠,就出了白玉楼。

  工钱就是那块玉石的边角料,做个戒指和耳坠还是不成问题。

  一辆马车停在楼外一侧,从江州回泰安,总要带一些沿途的特产,多年未见家人,弟弟妹妹侄子侄女的,不能空手而归。

  刚要伸手揭开马车的布帘,一缕杀机悄然而至,一道人影从马车内闪出,一把短剑刺向徐大千。

  又是一次刺杀,距离第八次的小楼刺杀已经三年了,上一次,一个外罡强者在九龙城悍然出手,徐大千用玄武体承受了外罡一击,借力落到水里,躲过一劫,可是那一击,足足让他修养了一个月。

  “终于等来了第九次”三年里,徐大千每时每刻都在等待这最后一击。

  思绪飞转,看向来人,一把黑色短剑,剑尖在阳光下发出幽光。

  “或许这是我在人间的最后一眼”徐大千还有时间瞎想。

  三年的死亡威胁在这一刻消散殆尽,徐大千内心坦然,畅快的活了几年,也不枉此生,

  放下了沉重的心理负担,恍惚间,好似身体某处破碎,枷锁脱去,整个人从内到外的轻松舒服。

  这一刻真元海内,按照某种玄妙规律运转的真气,忽然发生改变。

  一缕真气从真元海分离,飘荡在真元海上空,慢慢的上浮的真气越来越多,一个水龙卷出现在真元海,片刻之后,真元海呈现玄武形状,而真元海上空,有一团龙行真元轻轻飘浮。

  刹那间,徐大千身上顿时笼罩了一个玄武壳,一条龙形环绕周身。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徐大千使出磐龙身法,双手真气环绕,扑向来人。

  一声龙吟响起,刺客只感觉龙吟入耳,心神激荡,通体酥麻,内心顿感不妙,心神回归,只见一道龙形真气扑面而来,胸腹间还有阵阵掌风,手中短剑向下一划,冲在半空的身子一侧,就要躲避。

  徐大千双手跟随者刺客的身形变换,顺势一拍,一抓,只听见“刺啦”的一声,手中抓着残布,而刺客借着掌力飞出丈余远。

  刺客身形一晃就飘然而去,徐大千眼神极好,刹那间的停留,就让他看到刺客的左胸之上有一个刺青,“细风斜雨里,隐约可以看到青山里一座小楼独立”。

  这个刺青他不是第一次见,在南宫婉儿的肩头,也有一个差不多的刺青,调笑之余,南宫婉儿说道:“这是她的家,家中已无亲人,留在肩头思念”

  徐大千站在原地,一时间不敢相信,因为这个杀手太弱了,按照惯例,小楼派出的杀手一次比一次强,第八次已经是外罡,那么第九次,实力就应该等同天榜中人才是。

  多想无益,摇了摇头,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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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星历五年腊月,柳州西南的一个小城,烟雨朦胧,一个小院子,红砖绿瓦,一个凉亭内,一个男子手拿着一把刻刀,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树根,这是他在山中转悠了一天,挑选出来的。

  这座小城名为春城,是柳州极为不起眼的一个小县城,地处西南,一年多雨水,生产稻谷,家家都有余粮,民风淳朴而好学,柳州的学子在神朝每年的大考里,总能取得好的成绩,柳州重学,纵然在这个小县城,读书识字的风气依然很浓。

  这是一间私塾,学生是周围几个村子的孩子,休息了两天,明天孩子们就该来上课了。

  而这个男子就是这间私塾唯一的先生,柳河,柳先生。

  柳河的父亲很久以前是泰安城一家小镖局的账房先生,读过几年书,也参加过科举,勉强过了乡试,之后就屡考不中,无奈之下,就在镖局找了一个账房的差事。

  柳河自幼就在父亲的监督下读书,等到十二岁的时候,父亲病逝,家中失去经济来源,原本拮据的生活变得更加困难,母亲多病,作为家中独子,自然要承担起家里的生活重担,最后在苏南渊的医馆找了一个学徒的工作,勉强够母子两生存。

  十八岁那一年,柳河刚刚突破先天,离开龙岭,准备好好照顾母亲,可是柳母病重,竟然一病不起。

  某一日,有镖局送信到柳家,柳河接过信一看,内容大致的意思是柳河自小有一门娃娃亲,女方写信要求柳河到女方家完婚。

  经过母亲解释,柳河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十八年前,柳河的父亲在镖局有一个至交好友,是当时镖局的一个镖头,虽然一个文人一个武人,可是两人竟然志趣相投,感情极为深后。

  柳母怀孕之后,两人有一次在柳家喝酒,无意间聊起儿女的话题,一时兴起,效仿古人就给柳河定了娃娃亲。

  当时镖头还未娶妻,在家乡有一门亲事,只是需要上门做一个赘婿,镖头不愿意接受,就跑了出来,走南创北,最后在留在泰安做了镖头。

  十数年的江湖生涯,让镖头看淡了生死,自然对于赘婿就没有了抵触,那一夜两人说好,如果柳母怀的是个男孩,而镖头以后生了女孩,男孩就要到女孩家做赘婿,反之亦然。

  当时柳父喝的兴起,满口答应,写下了婚书。

  一年后,镖头离开镖局,回来家成亲去了,之后偶有书信来往,听说镖头过的不错,生了女儿,慢慢的,联系就少了,柳父去世之前两年,已经没有了来往。

  没想到,柳父去世的六年后,柳河十八岁这一年,又接到了女方来信,这一次是让柳河去完婚的。

  柳母病重念叨,“柳父虽然是文弱书生,可是整日与江湖人相处,心中极为看重义气,秉持一诺千金,既然定下了柳河做赘婿,那这个婚必然是要成的。”

  不出一个月,柳母病亡,柳河在痛苦中安顿了母亲后事,按照母亲遗命,去找女方完婚。

  从泰安到柳州,再到春城,柳河见到了那个镖头,一脸真挚笑意的老头。

  老镖头姓黄名渡,当年离开镖局之后,就回到春城,做了一个赘婿。

  用十几年走镖的积蓄买了二百亩地,开了一家武馆,每日教教徒弟,闲暇之余就在田地里晃荡,看看水牛犁地,牧童放牛,一晃十余年,竟然观牛悟道了,丛先天进入了外罡。

  老头为人厚道,教徒弟用心,最初的徒弟们慢慢长大,慢慢的有人帮衬,老头的武馆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名气,后来,老头将武馆搬到了小城外新买的一座无名小山上。

  按照江湖人的叫法,将之前的黄渡武馆变成黄渡派。

  那一年是流星历一年,柳河在那一年来到了春城,那一年末,柳河和老头的女儿黄裳城了亲,黄裳只有十六岁。

  也是在这一年,苏南渊天下步武,老头得到了苏南渊的开窍秘法,结合自己的修炼心得,对黄渡派的功法进行了改良,取了个名字“莽牛劲”。

  黄裳虽然是女儿身,可是练武的资质不差,在老头看来,比年轻时候的他可好多了,柳河自和黄裳完婚之后,没有同房,老头和柳河商量,黄裳武艺未成,早早做了母亲,不利于修炼。

  柳河自然同意了。

  老头出钱修建了一座三间房子的校舍,让柳河收了些孩子,教他们读书识字,柳河一教就是三年,上午教课,下午就在春城摆摊卖一些木雕,基本能维持生活。

  流星历四年,老头病重,柳河看过,老头深有暗疾,应该是年轻时候的旧伤,已经没有办法了。

  老头快死的时候,逼着黄裳和柳河同了房,显然是怕他死后,黄裳亏待的柳河。

  老头撑了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柳河披麻戴孝,哭成了泪人。

  说实话,老头对他真不错。

  老头没了,门派不可避免的没落,虽然此时,二十岁的黄裳已经是先天高手了,莽牛劲练得纯熟无比,可是毕竟太年轻了,没有威望,除了三五个留在门派的弟子,已经收不到新人了。

  黄裳不忍黄渡派没落,开始参加春城武馆举办的各类比武,在捉拿作奸犯科的逃犯或者是惩戒恶名远扬的江湖恶客,柳河暗中跟随过几次,黄裳的武艺确实不低,在春城这方小天地,算的上是高手。

  毕竟江湖很大,而春城很小,真正的高手不怎么会来春城。

  就这样,一年到头,夫妻两个也见不上几次面。

  流星历五年末,龙阙要结婚的消息传来,柳河就上山寻摸了一个树根,准备亲手雕刻一个礼物送给龙阙,毕竟,同门师兄结婚,知道了,必然要送礼物祝贺一下。

  凉亭内,柳河心神都在树根上,一个女子走进了院门,一身白色衣裙,披着一个绣花披风,五官秀气,看到柳河坐在凉亭之内,也没有言语,迈着步子,走到身前。

  看着根雕上隐约成型的龙凤图案,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出言说道:“今天回家住吗”

  柳河闻言才感觉身后有人,心中叹息了一下,“我要在年前将这个根雕可好,赶时间,就不回家了”

  柳河说完,女子“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女子便是黄裳,刚刚返回春城。

  春城的冬天很少会看到下雪,只是依然寒冷,在一个浓雾弥漫的早晨,柳河来到了春城唯一的一家镖局,将包装好的根雕装在镖车上,地址是泰安城西,狮子巷,李子柒,柳河的少年玩伴、至交好友。

  谁一辈子还没有一两个朋友了。

  出了镖局,天上下起了雨,柳河沿着街边跑了百十步,走进了一家杂货店。

  “老板娘,给我那一把油纸伞”中年女子,头戴木钗,从货架上取出了一把伞,递给了柳河。

  “多少钱呢”柳河准备掏钱

  “不要了不要了”中年女子,一脸热情。

  “这怎么好呢”柳河不好意思,老板娘的儿子在他的私塾读过书,以前走在街上的时候,听到过老板娘的儿子指着他乡母亲介绍。

  虽然远声音也小,可是柳河还是听的到。

  “您教过我儿子”老板娘说出了原因

  柳河推脱不过,就带着老板娘送的油纸伞踏上了回家的路。

  黄渡派就是柳河的家,虽然常不在家住,但是家依然是家。

  走到山脚下,雨下的大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油纸伞上响起,一条青石台阶从山脚铺向山上,柳河听着雨声,踩着水花,慢慢的上山。

  山不高,半柱香的时间,一个院子出现在柳河的视线,雨帘中,有一个女子,站在院门外,手里撑着一把青伞,望着山下。

  这一天是流星历五年的最后一天,也是黄裳的生日。

  柳河站在半山腰,猛然惊醒。“我给忘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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