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娇夫

试探

  饮茶的手一顿,丰恂挑眉:“你还不算蠢笨,晓得亲自过来甄别。”

  “过奖了。”

  她泯然一笑,不以为意。

  丰恂一派惬意:“你出手大方,我倒是乐意赚这份酬劳,只不过你来找我,你家夫君可是同意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一听到出手大方四个字,就会想起平白无故“丢失”的八百两银票,皮笑肉不笑。

  “当然,我家夫君识大体,唯一的亲弟弟归家,他高兴还来不及,所以,还要劳烦丰公子费心了。”

  闻言,丰恂拉直了嘴角,饮茶如饮酒,仰头一饮而尽。

  “何时?”

  “明日正宴,今日便要着手准备,公子可携带几名糕点师同去打下手,每人的酬劳为你的一半,如何?”

  想上辈子为了那点工资累死累活,却连一个名贵包都不舍得买,总想着存起来以后买房买车……

  如今她明白一个道理,高瞻远瞩的同时,不要忘了及时行乐。

  花这笔钱,能让孟氏高兴,她亦能吃到美味的糕点,同时又让尚如许承了她这份情,何乐而不为。

  丰恂也是爽快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顺便又夸了她一句:“少夫人果真大方!”

  金枝猛吸一口气,仿佛看见八百两银票在她脑门上盘旋,嗖地一下飞出百米开外。

  她是大方,又不是冤大头!

  “不知朱家小姐,还有她的那位情哥哥,可否已经修得正果?”

  她此前与朱晓鸾从未见过,更不用说突然冒出来的情郎,这其中的纽带人物即是丰恂,竟不顾众人非议,当众带走朱晓鸾,只为成全他们二人。

  说明他与那二人关系匪浅。

  金大宝与小江氏鬼混,得花柳病之事,兴许就是他查出来的。

  突然提到此事,丰恂想了半晌才想起朱家小姐姓甚名谁,回道:“经此一事,朱家再无别的选择,即便有不甘愿,也只得成全了他们。”

  闹了这么一出,金家身败名裂,而朱晓鸾因逃婚一事遭到非议,若是不嫁给“八百两”,恐怕以后也再难嫁个好人家。

  “那你呢?”金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丰恂置身事外,不成想竟将火燃到自己身上,她总是若即若离,仿若漂浮空中的羽毛,这般落地的感觉前所未有,细细品尝起来格外不同。

  “少夫人这是操心我的婚事?”

  金枝眸色微低,目光落在他的衣襟处,金丝绣边,颇显矜贵雅致。

  “是啊,瞧着丰公子丰神俊朗,已有二十出头了吧,心悦你的女子定是不少,你又不是吃斋念佛的出家人,为何如今还是孤身一人?”

  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瞧,小鹿似的惹人怜爱,即便他是出家人,也是要还俗的。

  他端着茶杯,轻描淡写道:“在下喜欢独身。”

  “公子果真特别!生意做得这般好,米粮行会的章老板那样的霹雳人物,都甘愿臣服于你,而公子你呢,为人却十分低调,连着天镰镇的父母官周县令周大人都不曾听过你的名讳。”

  这会子他才察觉不对劲,她今天亲自前来,恐不止为了尚家席面一事。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思单纯,爱哭鼻子的小姑娘,表面瞧着微风和煦不动声色,实则心中有着一番盘算。

  他沉沉地看过来,金枝也不拖沓,直言不讳:“你并非中原人!”

  酒杯倏然碎裂,尖锐刺耳,她仿佛听见辽阔草原的烈风,篝火旁的谈笑风生,铁面战马踏踏疾去,以及摔杯时的豪言壮志。

  小厮进来收拾,察觉气氛不对,慌忙退了出去。

  空气静了片刻,他突然爽朗一笑:“少夫人真会说笑,只因为周县令不认识丰子让,就断定我是外邦人,此番怕是逻辑不通吧。”

  算起来,银心这会儿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她拿起一块玫瑰酥,放在掌心处,又指了指盘中其它玫瑰酥。

  “这世间没有两片相同的雪花,更没有两块相同的玫瑰酥,乍一看去相差无几,但只要细细琢磨,总会发现不同之处,丰公子你与中原人便是如此,你虽说着中原话,穿着汉服,行为举止也与汉人没什么两样,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难以改变的。”

  丰恂哂笑:“有何不同?”

  “中原人自小受儒家思想影响,性情含蓄,字里行间尽是委婉,越是富贵人家越重视张弛有度,而你却不同,你张扬至极,也委婉过度,邯郸学步罢了。”

  丰恂嗤笑一声,静静望着她胡编乱造。

  高手过招,论的是谁不落上风,她将玫瑰酥放回盘中,慢斯条理地擦拭手指,一副落了下风不好言语的模样。

  丰恂拿起玫瑰酥,学着她端详起来。

  “少夫人可还有何高见?”

  “哎!”

  她忽地叹了口气,满目愁容:“高见算不上,若我说得不对,你就当我玩笑罢了。”

  丰恂:“哦?在下洗耳恭听。”

  玫瑰酥入了他的口中,细嚼慢咽,举止儒雅,忽而正襟危坐,好整以暇等待她的“玩笑”。

  “天镰镇知晓丰公子名号之人不过尔尔,皆为镇上赫赫有名的商人巨贾,按说你这般能人,应当比章家还要出名才是,商知,民不知,官不知,莫非,公子与官府有过节?”

  神朗面容倏然阴沉。

  金枝只当没看见,自顾自继续说:“公子气度不凡,身世必定不简单,倘若......”

  “够了!”

  丰恂喝止,拂袖而起,怒瞪着她。

  金枝抬眸,咧起嘴角冲他微笑:“公子不必恼怒,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玩笑?”

  丰恂冷笑,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从前不是这般性子。”

  他印象中的小丫头,善良单纯,笑起来天真灿烂,从不会拐弯抹角地试探。

  自从她嫁到尚家以后,性情大变,端着主人的架子与他交谈,待他如陌生人一般,心思颇多,惯会算计,如若不是她从旁推波助澜,金家不一定会告上公堂。

  可如今,她竟算计到自己头上来。

  “你不必与我兜圈子,有话直说就是!”

  气压太低。

  金枝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又乖巧地去拉他的袖子,晃啊晃,甩啊甩,别扭又做作,偏偏丰恂就吃这一套,怒气瞬间消了大半。

  “何苦如此,只要你开口,我不会拒绝。”

  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她信不过罢了,纵使他念着与原主的旧交情,又能有几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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