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时已是深夜,镇中漆黑一团,众人找不到客栈又借宿不得只好找棵大树,生起火过夜。四人围着篝火面面相对显得格外的尴尬。
街道上吹起阵阵凉风,夹杂着丝丝不与现实相符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锣的击打声配合着打更声,一次次考验着众人的胆量。
楚天策脸无血色,手颤抖着摸向楚天栖:“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怪恐怖的。”楚天栖合上书,淡淡的说:“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下一个村镇可在百里之外呢!哥哥你当真要走?”楚天策干脆瘫在地上,疲软地睁着双眼,感觉快不行了。栾裘茗甩出一个葫芦给楚天策,略显无奈地说:“喝点酒壮壮胆子。”
楚天策打开葫芦,把葫芦口放在嘴边仰头喝个精光。栾裘茗点点头,跑到姚恒身边,贴着耳朵问他:“要不把你的画让他们好好看一下,说不定他们可以帮你找到那个姑娘呦!”姚恒莫不作声,只是挤眉弄眼地看着他。害得栾裘茗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这就去。不用谢我哟!”
他咳嗽两声,说:“我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楚天策软软的说了声:“讲。”
“你们都知道,姚恒他为什么下山吗?”说完,栾裘茗拿出那幅画,继续说道,“其实他是为了找一个人。一个极美的人。”
他像炫宝一样围着篝火走了一圈,“你们不得帮帮这个可怜的小和尚?”
姚恒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栾裘茗为非作歹,反正又没什么不好的,不如就让他自己好好发挥咯。
楚天策仅看了一眼就跳了起来:“真美啊!我肯定要帮!对不对天栖?”
“对。”
栾裘茗清咳两声,说:“这姑娘本与姚恒是青梅竹马,两人两小无猜甚至是已经暗暗发誓要与对方结为夫妻。可惜,造化弄人啊!姑娘长大后嫁给一户不知名的人家当小妾,姚恒也被逼出家只能痴痴的看着画留泪。终于!他想通了,他想找到她,他要完成自己之前许下的诺言,和这画上的姑娘一起白头偕老……”说完,栾裘茗挤出两滴泪。
楚天策早已哭的稀里哗啦:“太惨了,我一定要帮他们。”
幸亏当事人姚恒清楚这些都是瞎编的,不然自己也准得哭成个泪人。
天色已晚,也到了休息的时间,姚恒自发提出要为几人守夜。众人裹紧衣服闭上眼睛呼呼大睡,姚恒又往火中添了一把柴这才暖和一点。姚恒坐在篝火旁,也不念经和捡柴,只是一个劲地发呆,似乎有什么心事。
一阵风刮过,一个老叟出现在他面前,老叟张开嘴要说些什么,姚恒看到他嘴里已经只剩几颗坏牙。姚恒见他仙风道骨的样子,心想:莫不是天上的仙人下凡送我一场造化?毕竟仙佛本是一家,送我一场也是挺正常的嘛。
过了一会儿,老叟终于发话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太清楚的东西?”姚恒毫不遮掩的说了句“是。”
“那就有意思了。”老叟笑了笑,轻轻拍拍他的肩,“你说说。”
姚恒抬头看向天空,星光点点,点缀着漆黑的夜,他微微张开嘴唇:“我想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放下执念回到从前。”
“已经做过的事,便已经没了回头的地步。你何必要苦苦追寻过去而不是放眼未来?”
“您说的对,我确实应该放眼未来。”
老叟点点头,拿出一本皱巴巴的书,郑重地交给姚恒:“你什么时候想修文习武,便可打开此书。一切都还不迟。”
姚恒收下书,心脏止不住地剧烈跳动,他心想:这书当真有这么厉害吗?那自己回去之后是不是可以不用过那种枯燥无味的生活了?他悄悄的想要打开看一眼。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他日再遇,希望你已经成为一个不被过去束缚的人。”老叟抬手就是一掌,把姚恒打得昏了过去。
霎时,又是狂风四起,老叟一跃而起,大笑着乘风离去。
姚恒再睁眼时已经是早晨,天上还挂着一抹朝阳的红,天还没完全亮,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本书。
“醒了?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觉的?幸好我被冻醒,不然我们就惨了。”栾裘茗黑着脸说道,丢给他一个素包子,“不够还有。”
“谢谢。”
三人一齐说道:“谢什么?快吃吧!”
姚恒咬了一口,是梅干菜馅的,还挺好吃。汁水四溢,嘴中的香气就要突破牙齿的防线冲出,姚恒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一个,栾裘茗又给他一个白菜粉丝馅,也是几口解决。
因为山路崎岖不平车马难行,四人吃完早饭后只得徒步赶往下一个地方。栾裘茗放眼望去,嘴里叫道:“好哇!”
另外三人赶忙问他怎么了。栾裘茗解释道:“我们快到玉灵了,到了之后你们可以坐玉灵的马车到你们想去的地方。”
栾裘茗指着远处一座高山,那山如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静静地耸立在那。
楚天栖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说了句:“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
“好了,收拾好东西,咱们冲呀!”楚天策带头冲锋,将三人远远甩在身后。栾裘茗说道:“我们打个赌,谁先到,我就请谁大吃一顿。”
姚恒和楚天栖都不是那种争强斗狠的人,远远地跟在后面。姚恒时不时捡起点极好看的石头收藏起来,楚天栖则是漫步于天地之间,逍遥于书本之上。
一口气跑了五里地,楚天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再看看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自己已经远远的被落在后面了,他勉强挤出句:“你们等等我啊!”
“你自己慢慢追上来咯!”
“哈哈哈哈哈!”
朝阳的一抹红,红透了半边天,红的绿叶变了色,艳的青山披了一层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