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仨人沿着崎岖的山路返回时,这时太阳公公都快落山了,天边也开始暗淡下来。山路有好长一段泥潭,坑坑洼洼。回来才知道双足如灌了铅样提起来费劲。
“娘,慢点,还有一段路喽。”黎君明招呼着,兰亭花也没有顾及脚下,竟然踩上了路边裸露的石头,顿时“哎呦”一声,她蹲下了身子。
“娘,怎么啦?”黎君茹下意识地问,黎君明望了路边,他扶起兰亭花,这时兰亭花咬着牙,一瘸一拐的。
“脚崴了?”黎君明望着娘痛苦的表情知道这很疼痛。
“娘,儿子驮你。”黎君明走到兰亭花面前弯下了腰。
“不要,娘走几脚就好了。”兰亭花脸上透着几分欣慰的微笑,但是眉宇间还是有个“川”字。她咬了咬牙佯装没事的样子。
“娘,别再移步了,骨拆了再走就麻烦了。”黎君茹也意识到娘的脚崴得很厉害。兰亭花不得已才趴在黎君明的背上。天,继续地暗了,树林间嘈杂的鸟声不绝于耳。他们就这样把兰亭花驮回了家。
屋内,亮着灯。阮江杰坐在家门口就是不肯进屋,说什么也要等着兰亭花回来。阮来沅在门口徘徊不定,他把脖子伸得长长的,这时兰亭花和他们都缓缓走来。
“婶娘,你回来啦?”阮来沅望着一脸忧伤的兰亭花打过了招呼,阮江杰猛地站了起来。
“亭花,你可回来啦,唉!事情都因我起,当初我也是错走一步棋,至今追悔莫及,既然真相大白,你就看着办。”阮江杰无奈地流下了泪水。
“阮叔,别埋怨了,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后悔有啥用。”黎君茹走进了屋。
“君茹,刚才你们是去哪里了?”阮来沅低声地问。黎君茹瞥了一眼,坐在凳子上双手揉揉大腿。
“出门透透气,陪我娘,我弟玩了一会,好累。”
“我就知道你好奇,这儿风光美,山清水秀的地方确实迷人。”阮来沅也学会了阿谀奉承。
“得了,得了,我要喝口冷茶。”黎君茹问。
“姐,我去给你沏!你等着。”黎君明走进了厨房,阮江杰半声也没吭,兰亭花走了过来。
“你为啥不高兴啊?”兰亭花问阮江杰,他不悦地开了口,看他的脸色有些懊悔和无奈。
“亭花,什么都不要提了,我做的孽我会处理。”阮江杰冷静地说。
“爹,你千万别干傻事,事情都已经明了,遮遮掩掩也不好,爹你说呢?现在关键问题想方设法把眼睛治好,早点回家。”阮来沅安慰着父亲,阮江杰更加难过和愧疚。
“阮叔,你眼睛只有夜明珠才可以治好……”黎君茹平静地对阮江杰说。
“对,只有夜明珠,爹,我要回东阳镇郊外三十里莲花洞去讨来夜明珠,帮你治疗你一双失明的眼睛。”阮来沅很兴奋,他语气也很坚决,使阮江杰为之一振。
“夜明珠?这夜明珠可以治疗?”阮江杰焦急地问。
“对,阮叔,上次朱仙镇镇东穿天猴恩师九十岁的老母,双目失明也是夜明珠治好的,可是……”黎君茹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会儿。
“君茹,可是什么?快说,只要能治好你叔的一双眼睛,我什么都答应你。”兰亭花望着女儿说道。
“娘,爹,你们在说啥?是不是夜明珠可以治好我爹的一双眼睛,姐姐这是真的吗?哥哥这是不是真的!”黎君明拎着冷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弟弟,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不过这夜明珠在莲花洞主金莲大侠洞中,她是不轻易把夜明珠交给人的,上次我师傅候大侠的母亲就是我用千年何首乌换出了夜明珠,说起夜明珠来,这宝贝是恩师七世传家之宝,也是恩师四十年他用夜明珠宝贝送给金莲大侠的定情物,可是恩师只是暗恋金大侠,金大侠爱的是飞天鼠刘大侠。所以恩师因肺痨加上忧愁而离开了人世……”黎君茹泪水情不自禁地流淌下来。
“姐姐,原来这么回事,我明天一早就动身,向金大侠讨回夜明珠,等爹爹康复我奉还。”黎君明振振有词地说。
“弟弟,谈何容易啊!这莲花洞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没有功夫你过守洞女徒弟都不容易啊,她们都是金大侠的得力高徒,身怀绝技,个个功夫了得。”阮来沅说。
“那就没有办法啦?”兰亭花惊诧地问阮来沅。
“没办法想办法,上次是金大侠满头白发,她以千年何首乌才换出夜明珠宝贝,现在夜明珠我和君茹奉恩师之命,在恩师临终前答应了他把夜明珠送回莲花洞内的。”阮来沅把夜明珠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
“对!来沅说得一定没错,我为了夜明珠,十天内赶赴千山寻找千年何首乌,要不是神仙搭救,那千年何首乌永远也得不到,多少人为了千年何首乌送了性命,幸好我有了神仙助我一臂之力。”黎君茹平静地叙述着,坐在旁边的阮江杰微微地点点头。
“既然这么困难,我的眼睛让它永远瞎了,不看这个世界也罢,我就回阮家静养……”阮江杰说这些也是激励他们去想办法,阮来沅明白他爹的意思,他就是渴望他们早点讨来夜明珠。
“江杰,别这样想,我们正在商量,用什么方法去打动莲花洞主金大侠,必定夜明珠是传世之宝,她当然舍不得拱手借给别人,其中,这夜明珠还包含着一种深深的情感和内涵。”兰亭花说出了一番道理。阮江杰点点头。
夜越来越深了,这山村更加宁静。除了这屋内亮着灯外,几乎没有了光亮,外面漆黑一片,只听见树叶“沙沙”作响声,从而更增添了这山村的寂寥。
晨曦初出,东方有些光亮,此时山林间鸟语一片,村落可闻及报晓雄鸡洪亮的声音。随着东方开始鱼肚白,山村逐渐地清晰起来。黎君茹,黎君明,阮来沅带上了盘缠告别后离开了这不足三十户的乡村。
阮江杰千叮咛万嘱咐,兰亭花也是牵肠挂肚。
“你们仨人早点回来,别让娘担心……”兰亭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阮江杰在她的搀扶下也站在他们出发的路边。
“你们要相互关照,路上小心,去东阳镇路途遥远,山路崎岖,格外小心啊!”阮江杰挥挥手,他噙着泪。在相互叮咛中,他们仨人出发了。
“爹,娘你们放心,我有哥哥姐姐关照一定没事的。”黎君明望了一眼阮来沅和黎君茹,自信满满。
他们终于离开了。
太阳越来越升高了,朝霞如画家描绘的丹赤画图,精彩极了。
路上,他们向东阳古镇而来,黎君茹沉默寡言,她在琢磨着如何重返莲花山洞,这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必定山有山规,何况金莲大侠脾气古怪。就连几个女徒弟也是和金大侠一个德性,要么冷若冰霜,一脸的杀气腾腾,要么淡淡的笑容。
“君茹,我看这次去莲花洞可能没有那么顺利,那次是你用千年何首乌换取了夜明珠,加上恩师母亲治病这双重含义,正好你的师傅飞天鼠刘大侠正是全洞喜庆的日子,金大侠一高兴就答应了,可这次又不知道金大侠提出什么苛刻条件。”阮来沅望着黎君茹一眼说道,只见她眉头一皱,脸上掠过一丝忧愁。
“是啊,我也正担心这点,相传金莲大侠可是清风派门下一位门徒,她莲花掌如金刚神掌,可以劈石如柴,势如破竹,曾经天下三怪客也是刮目相看,金莲大侠又和三怪之二,穿天猴,飞天鼠同出一门师傅。”黎君茹侃侃而谈,黎君明听着不以为然,他淡淡地说。
“为了我爹的双眼,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讨到宝贝夜明珠。”黎君明铿锵誓言,使人振奋。
“嘿嘿,你以为你是谁?你三脚毛功夫,金大侠半掌就把你打得粉身碎骨,行不行?”阮来沅严肃地说。
“哈哈,我就不信,管他什么金大侠,银大侠,到时候我让她打我三拳也无妨,如果让她连打十掌可以换回夜明珠帮我爹治疗失明我也心甘情愿。”黎君明的眼睛眨也不眨下,他自以为是的样子,阮来沅鼻子一酸,黎君茹噗嗤一笑。
“姐姐,你笑什么?”黎君明瞥了她一眼,很不服气,他下意识地问。
“哈哈,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金莲大侠在江湖上可是金莲掌巅峰高手,她是在金莲掌的基础上,自己躲在莲花洞修炼近四十年,别看她快八十岁的老妪,她可是这代绝无仅有的莲花金钢第一女侠,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黎君茹严肃地说出了一道关于金大侠简单的经过。
“姐姐,哥哥,你们等着瞧。我好歹江湖上也有一个绰号‘鬼精灵',曾经在江湖上也露过脸,哈哈。”黎君明狡黠地,神乎其神地冷笑几声,使阮来沅和黎君明不约而同地望了他一眼。
“好,你有胆量,又有智慧,那么你确定把握胜过金大侠,那也是好事一桩,不过江湖武术如古人打仗,知己知彼才百战百胜。”阮来沅用钦佩的眼光再次看了黎君明。可黎君明微微一笑。
“哥,莲花洞离这儿有多远?”黎君明突然间问起,黎君茹皱着眉头,抬头望了下天空。蔚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微风轻轻地吹来,令人一种凉习习的感觉。他们加快了脚步继续加紧了时间赶路。